第八章 第二個劇情點(1 / 2)
七夕一直沒出聲,之前段知行已經提前告知了她,這正是今天的重頭戲。
原書設定裡,容清有個天生的好命格,但這命格不隻是為了給邵七夕續命用的。
古早文是吸足了狗血的毛巾,隨便一甩就是一灘血花。
容清會有這樣的好命格,是因為……他不是孤兒,而是頂級豪門流落在外的真少爺!
至於為什麼會在福利院,嗯,總之真少爺一旦流落在外,不是在福利院,就是會被女主家收養的。
最近容清已經被家人認回去了。
好不容易找到的孩子,當然千嬌百寵,視作眼珠子一樣疼愛。
知道容清被個小小邵家當做續命的玩意來用,還是給那個臭名昭著的邵七夕來使,容清家裡人氣得當場就要讓邵家天涼王破。
但被容清勸住了。
雖然在外長大,但容清還是努力地長成了一個誠實又善良的青年。
這件事是他自己答應的,沒有因為身份突然改變,就要立刻翻臉的道理。
但家中長輩日日流淚並高血壓警告勸說,容清才在今天嘗試著與邵七夕談談。
同意,家裡人高興,不同意,他會繼續遵守承諾。
可邵七夕沒有回答。
隻有白紗上那團不詳的紅。
滴答,滴答,那像是什麼液體落在葉片上的聲音。
容清登時瞳孔一縮,他將邵七夕的規矩拋之腦後,一把掀開了那白色的垂紗簾!
邵七夕因為身體原因,不太愛出門。
但她偶爾幾次出現,總能引起他人不快。
大家對她的評價非常一致:惡心,惡毒,惡霸。
三惡俱全。
但在私底下,這些人還有另一種評價也很一致。
那是容清剛被認回家裡參加的第一場酒會。
因為他的回歸,財產分割會出現新的變化,有人就陰陽怪氣起來。
【聽說你和邵家的邵七夕有婚約?】
【辛苦你了,在外邊長大果然不容易。】
【不過你也不算虧,雖然那個邵七夕惡毒得不像個人,但聽說長得倒還不錯。】
那些人低聲笑起來,容清還沒發話,他們就被人叉出去了。
容清當時隻想,哦,他還沒見過邵七夕。
這一次,他冒然把紗簾掀起來時,隻滿心想著看看邵七夕的情況,可是等他真的看見邵七夕時,他卻像被人當頭揍了一拳,呼吸急促,心跳如鼓,再也無法動彈。
邵家的會客室裡放滿了白薔薇。
這不是邵七夕的品味,而是她母親的喜好。
精心照料的白薔薇有成人巴掌大,花瓣豐厚,枝葉翠綠,枝枝蔓蔓形如翡翠與白玉雕刻而成的藝術品。
它生在陽光下,就是供奉神前的聖潔;它生在月光下,就是誘人踏入深淵的罪孽。
……容清已經不知道,他心中剎那而起的無邊感嘆,到底是為這白薔薇還是為這白薔薇似的美人。
他曾經想過邵七夕的樣子,她自小生病,也許臉色和神態都是病懨懨的模樣。她也許很消瘦,也許皮膚非常蒼白,也許……
但在見到那紗簾之後,坐於花間的美人時,一切想象都是貧瘠的。
鮮紅的血液自她的唇間落下,染紅了一朵雪白的薔薇。
血珠滴滴答答地沿著翠綠的葉片滾動,沒入土中,那花似乎因此開得更艷。
那美人是脆弱的琉璃,是更艷的花,讓人忍不住要用手抱著護著,生怕她會就此消失。
七夕被自己嚇著了。
咳血不是劇情,也全無安排。
她原本復習著劇情裡的台詞,準備在容清說完退婚的事後,立刻瘋狂惡毒輸出。
可誰知道,她隻是說話前清了個嗓子,輕咳一聲,卻直接咳出了一條血柱!
原主人設確實是個動輒咳血,容易暈倒的體質,可是清個嗓子不至於就給我搞傑尼龜發射紅色水柱攻擊吧!
這就是所謂的同步角色身體特征?!
七夕看著麵前血染的白薔薇,竟無話可說。
「大小姐!」
容清三步並兩步沖上前,一把扶住了將要倒在花叢中的美人。
那美人呼吸都變得急促,纖薄的眼皮微抬,露出那雙春水般的眼睛。
她柔弱無力地抬手,眉尖微蹙,像是受到了難以忍受的冒犯,朝容清的左臉扇去。
可這手掌的力道太輕,容清隻感覺到一點冰涼,像是春天的雨滴,冬日的雪花,亦或是淚水的觸感。
看著這眼中氤氳水汽,脆弱得仿佛會就此化為一捧融雪的女性,容清的呼吸都為之停滯。
「對不起大小姐!是我說要解除婚約,才害您變成這樣的嗎?!」
容清狠狠閉目,再睜開時神情已變得決絕。
「那麼我絕不會讓您……」
「哈。」七夕笑了起來,打斷了容清的話。
病弱的美人倒在容清的臂彎中,發出了一聲冰冷的笑。
「你,不知道,古時候……貴人為了續命,都會挑選一個命格相符的人養著嗎?」
七夕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著話。
「等時機成熟,就會取那人的心頭血來喝!」
七夕抬手抓住容清月匈襟的衣服,那力道卻輕得像是貓撓。
「你,隻是我的藥。」
「把心……剖出來,血流乾淨……就可以給我爬出去了……」
邵家父母起初找容清,真的隻是為了讓人沖喜。
但邵七夕卻想要更多。她翻閱古籍,找到了邪門的方法,有機會她一定要試一試。
七夕露出了一個惡毒的笑,嘴角彎得高高的,卻又迎來一陣咳嗽,眼裡氤氳的淚不堪重負地滑落。
那滾燙的血珠和著淚水一並落到了容清的手上,就像一塊烙鐵燒焦了他的皮肉。
「大小姐!」
一股大力襲來,容清的肩膀被人狠狠摁住,直接往後拉去!
隨後那脆弱的美人就落到了另一個人的懷抱。
俊美的管家緊緊抱住七夕,嘴角微彎,保持著禮儀微笑,眼神卻冰冷地看著容清。
「容清先生,請您立刻離開!」
段知行抱著七夕腳步匆匆地離開了會客室,容清怔愣在原地,哪怕有人為他引路,他也像是沒有聽見。
他耳邊似乎還在回響著剛才那些惡毒的言語,原本聽了那樣的話,他應該會非常生氣。
可容清緩緩張開自己的手,白皙的手掌中還有一點血跡,像是剛才突然長出的一粒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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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被送到床上時,醫生已經飛速趕到。
經過一番檢查,醫生給她開了藥,段知行在一邊逐個看著藥品名,並詢問注意事項。
「和平常一樣。」醫生對段知行說。
實際上醫生還覺得邵七夕現在脈搏強健有力,感覺還……挺健康的。
段知行卻還是不放心,又問了一回。
「注意休息,不要再受刺激就好。」醫生再次重申。
七夕聽著段知行和醫生的對話,壞崽崽頗為好奇地問她。
【壞崽崽:你剛才說了什麼呀?為什麼我這裡顯示的都是口口呢?】
【七夕:是崽崽不能聽的話。】
【壞崽崽興奮:咦?你罵髒話了嗎?好酷哦!】
【七夕:……你長大一點就能聽了。好啦,接下來容清應該會非常生氣地回家,這個婚約就在仇恨中解除啦!】
段知行送走醫生後,又轉身回了主人房。
他站在臥室外,輕聲詢問。
「大小姐,您現在感覺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