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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克萊爾問。如果讓她來形容,她隻會覺得這是一種魔法。
男人並不回答她,隻是一直用漂亮的灰色眼睛盯著克萊爾,然後默默地把木棍往她那邊推了推。
好吧,又是這樣。克萊爾有點不滿,不過他看起來也挺傻的。
克萊爾轉而握著手中的木棍打量著。
「reductor……curse?」
粉身碎骨?這好像是某種咒語,克萊爾試探的對著水麵揮了揮,但絲毫沒能引起一絲奇特的波動。
「粉身碎骨——」
「粉身碎骨——」
「粉身碎骨!」
揮了很多次也無事發生。
克萊爾泄氣地甩了甩酸痛的手臂,蹲在船上愁眉苦臉的看著拉布。
「要怎麼辦啊!——」
總不能讓拉布去。克萊爾甚至懷疑拉布這個樣子在森林裡一天都活不下來。
或許之前那種情況隻是巧合,或者隻是因為拉布。他們也是因為拉布才能駕駛小船逃出來的,他又那麼輕鬆的能用出魔法。
在拉布變成這個鬼樣子之前,也許他是個巫師?克萊爾掰過他的臉仔細端詳,滿意地得出即使是童話中披著黑袍陰森森的養著大蝙蝠的巫師,拉布應該也是最帥的那個!
拉布:「?」
克萊爾像是個小大人一樣呼嚕拉布的腦袋。
要不先試試避開那隻狼?克萊爾清楚現在的她完全不能做到殺死一隻狼的事——即使那是一隻老狼。
時間並不會因為克萊爾的抗拒停滯不前。克萊爾這次保持了十分警惕,很快發現蛛絲馬跡。她的猜想是正確的。老狼在第二天她帶著拉布繞開狼群時出現,並開始在暗處對獵物的觀察。克萊爾更不敢拋下拉布一個人。但她清楚狼總會有忍不住飢餓偷襲的一天!
一連三天都無事發生。馬上,就到了上一次死亡的第五天。
這幾天克萊爾和拉布都是幾乎時刻不離。夜晚,克萊爾縮在拉布懷中,雖然他的月匈膛冰冷、毫無波動,可克萊爾仍在其中感受到安心。拉布垂著眼捷,擋住那雙灰色的眼睛,全然不知道克萊爾心裡的想法。
要丟下拉布嗎?
克萊爾讓自己陷入拉布懷裡腐朽、潮濕的味道裡。也許是習慣了,這種味道雖古怪但並不難聞。——她不打算這麼做。在寂靜的森林裡,隻有他們兩人依靠著,星星被樹枝擋的稀稀疏疏,風吹來猛獸的嚎叫和鳥的夜曲。如果隻有她一個人,她一定因為無法忍受孤獨而死去。
她不會死的。隻有她不會死。
克萊爾輕巧的從拉布懷裡爬出來。拉布沒有反應,木偶一樣順從的放鬆手臂。她歪著頭看著他,努力為他撫平亂翹的頭發。然後起身,握著木棍,悄聲朝樹叢走去。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
樹枝被觸動的聲音。
克萊爾警惕地扭頭,看向發聲處。一雙幽森的綠眼睛隱沒在樹葉間,冷冷地看著她。是那隻狼。
「你果然是在等我們落單。」
克萊爾咧嘴笑了一下。在兩個人都落單後,老狼果然會來找她——因為她夠弱。
……讓我們來廝殺吧。
克萊爾的眼睛中寫著這樣的決心。不用多加思考,在狼撲過來的時候她就瞬間想起拉布低沉的聲音和姿勢。可惜的是,她沒辦法一邊嘗試那個咒語一邊躲閃。
「嘭!」
她麵前躲過一次撲殺,五髒六腑都在震動,好似它們都不太滿意原來的位置而換了位一樣痛苦。狼仍然目標明確的朝她的手臂撲去,克萊爾恍惚一下,不幸的被抓了個正著。
「啊!」
她尖叫著,眼睛發紅,她的手消失了一隻,血淋淋的胳膊顫抖著,另外一點被狼咀嚼在牙縫裡。嘗到血腥味,狼更加興奮。血腥氣環繞著她,漸漸地,疼痛消失,轉而是一種發冷的知覺。
抱著一種對於疼痛的恨意,克萊爾的左手緊握木棍。她能夠格外清晰的看見樹枝上歪頭看著這場廝殺的鳥、鬆鼠坐在枝頭抱著堅果、野花搖曳,整個森林都安靜的圍觀這場生死存亡的廝殺。——狼蓄勢待發的四肢,還有那雙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