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1 / 2)
林綿手心捧了一簇會動的火苗,發熱發燙,還不老實。她下意識攢住勾動的手指,警告他不要再亂撩撥。
江聿輕嗤笑出了聲,在安靜室內過於突兀,大家同時看向江聿。
林綿慌亂鬆開手,佯裝無事抬手去找紙巾擦手,江玦視線轉過來,凝在她手上數秒,轉而看向江聿,眼神頗有幾分深意。
「阿聿有什麼高興事?」
江聿壓了壓揚起唇角,「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
說起好玩的事情,江玦也突然想到一件對自己弟弟刮目相看的事,時之久遠,恐怕江聿都忘了。
「阿聿還是個癡情種,他剛結婚那會兒,婚戒差點被人偷了,他追了幾個街區把人抓到暴揍了一頓,自己還挨了一棍,差點腦震盪。」
江聿臉色稍變,「哥,陳年舊事有什麼好說的。」
林綿眸光輕顫,她嘴上說著幫他找,也沒真盡心,這些日子都沒回去,她還以為江聿忘了呢,沒想到他在她家弄丟的戒指,那麼重要。
張導和其他人對江聿的情史表現出濃厚興趣,他們不信看起來斯文的江聿會那麼凶,江玦扯唇笑笑:「他還為了太太做過更瘋狂的事情,他兩枚婚戒,是他參加一個賽車的獎品,為了那個獎品,腿都摔骨折了,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就這樣了,他也沒讓我們見到弟媳。」
林綿倏地抬眸看向江聿,江聿眸色低沉,他捏著手機在桌上輕磕,打斷江玦:「你怎麼老說我。」
江玦淡淡的笑了笑,沒再繼續往下說。
祁阮被勾起了興趣,湊過來對江聿說:「你給我看看你老婆照片唄?」
江聿玩味勾唇,眼尾掃過林綿,刻意揚起音調:「我老婆天仙兒,不給看。怕你看了自卑。」
祁阮:「……」
林綿心事重重,眉頭輕蹙著,她放下筷子,擱在手邊手機連振幾聲。
江聿眸光低頭看。
來電人備注「媽媽」,林綿的媽媽。
林綿倏地緊繃著臉色,拿著手機起身。
江聿和江玦同時朝林綿看了一眼,她離開的很快,出了門按下接聽鍵。
「綿綿,拍戲怎麼樣順利嗎?」
標準式隨口的關心,林綿垂著眼睫說:「還行。這兩天下雨,停工。」
「是嗎?」女人聲音稍顯嚴厲,「難怪你的體重增加了03kg。是不是又偷偷睡覺,吃了高熱量食物?」
女人咄咄逼人的語氣,像是在責備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她隻不過是多吃了一份米粉。
「沒有。」
「你的助理做什麼的,不知道發胖對你來說有多嚴重嗎?」
林綿太陽穴跳疼,她語氣平淡地問:「還有事情嗎?」
女人對她體重上漲的事情當做一個重大問題,喋喋不休,過後見林綿不說話了,女人又說:「過幾天,我和你爸去給你控製飲食。」
那邊直接下了通牒,不等林綿同意,倉促掛了電話。
林綿靠在牆邊,食指抵著太陽穴揉捏著,唇間溢出一聲嗤笑。
發胖發胖,父母的嘴裡永遠隻有這句話,關心的也是她發胖或者緋聞,甚至連她過的怎麼樣都沒有一句話。
再說,發胖有那麼恐怖嗎,為什麼發胖對她來說就是世紀災難,她已經很嚴格控製自己了,再瘦下去,她甚至懷疑自己會得厭食症。
腳步聲由遠及近,黑色的皮鞋出現在她視野裡,林綿迅速收拾情緒,抬起眼眸。
江聿站在她麵前,目光凝視著她臉上,「遇到什麼事情了?」
林綿搖頭。
眼裡的頹然藏不住。
江聿往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完全將她籠罩,四麵八方湧來的風,到了他殺身邊就停下了。
林綿的樣子看起來很頹然,像是一朵漂亮的白玫瑰,被抽走了癢分,靠著點氣吊著。
三年前,他見過她這樣。
在倫敦,第一次事後,他躺在床上養神,林綿穿著單薄睡裙,趴在窗戶邊,手裡舉著他的煙,沒點燃,就那麼夾在手指尖,支著下巴,望著遠方發呆。
漆黑潮濕的眼裡,無神無焦點。
他低眼,看了看四周說:「這裡沒有監控,需要抱一下嗎?」
他很樂意做她的安撫劑。
林綿沉默了幾秒,點點頭。
身體被雙臂帶進溫熱的臂彎,好聞的氣息淺淺縈繞在鼻尖,她臉頰輕輕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就當是個安撫抱枕吧,暫時借用一下,林綿輕輕告訴自己。
「誰打來的電話?」
「我媽。」
「說什麼了?」
林綿突然覺著委屈,那份米線是江聿買的,「我胖了,她嫌我不會管理身材。」
江聿蹙眉,林綿已經很瘦,瘦得抱起來硌手,肩背上扌莫到嶙峋的骨架,甚至風輕輕一吹,可能就到了,他們管這叫胖?
他覺著不可思議,突然想起來當初在倫敦,他養她的那一個月,她想吃不敢吃的樣子,心緒被狠狠牽動,酸澀漫過心頭。
「這麼嚴格?」
林綿「嗯」了一聲,其實比這個嚴格多了,她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都要被嚴格控製。
從國外回來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處於厭食的情緒裡。
江聿挺心疼的,明明瘦的隻剩一把骨頭了,還被嫌胖,於是把人抱緊了一些,像是丈量似的,漂亮的蝴蝶骨高聳,纖薄如蝶翼,從脊背滑到月要肢,月要很薄很細,仿佛稍用力就能折斷。
他收緊雙臂,低頭哄著:「我扌莫扌莫看,這不挺瘦的啊。」
林綿嗅著熟悉的味道,可能是有人安慰的魔力,心情沒那麼差,她掙了一下,江聿手心貼在耳後,迫使她抬起頭接口勿。
唇齒相貼,反復碾磨,沒有什麼接口勿更能使人忘掉不快樂。
他掌心覆在林綿眼上,讓她享受接口勿,不要看不要想別的,腦子裡隻能印著他的影子,鼻息口腔裡隻有他的味道。
柔軟的睫毛在手心刮蹭,江聿掌心收緊,化作一個漫長纏綿的濕口勿。
林綿很乖,簡直像個虛心的小學生,在他懷裡,任他索取。
江聿始終睜著眼,不經意抬眸,瞥見不遠處的人影,怔了兩秒了,隨即遞去挑釁的視線。
他帶著林綿躲入不起眼的角落,唇上的動作並未收斂半分。
祁阮站在不遠處,睜大了漂亮眼睛看著他倆。
驚愕——
她的身後走出一道身影,伴隨著好聽的嗓音,「祁阮。」
江玦來到祁阮身後,順著她視線看過來,沒想到看到江聿和林綿接口勿。
他眸光頓了幾秒鍾,金絲眼鏡後的眼底湧起驚濤,隻不過他善於隱藏,不過須臾便克製了下去。
林綿回神,從江聿懷中掙開,梳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表情始終淡定從容。
四目相對。
空氣裡湧動著硝煙的味道。
林綿微微睜大眼睛,瞳孔輕顫,臉色飄白,睫毛因為太過緊張頻率很快的眨動,呼吸滯住——
頭上施加一股力道,林綿被按進了江聿懷裡,視線驟然截斷。
半張臉深埋在柔軟的布料上,隔著一層皮肉,清晰感知他心髒律動很快,身體很熱。
空氣忽然一片安靜。
誰也沒敢說話打破這份平衡。
林綿微微閉上眼睛,連她自己都沒想到關係會曝光的這麼快,薄唇輕輕抿成一線。
「江聿!」
是祁阮率先反應過來,下一秒,江玦伸手,捂住了他祁阮的嘴唇,示意她不要將其他人引過來。
祁阮氣瘋了,拿眼睛狠狠瞪江聿。
江玦反應淡定很多,他從容地安撫祁阮,抬起視線朝江聿看過來時,體麵又克製。
為了一個女人,總不能讓人覺著江氏兄弟鬩牆。
江聿拉過衣服擋住林綿的上半身,輕扯嘴角:「她身體不舒服,我先送她回房間。」
彼此心照不宣,江玦視線移向祁阮,沉聲吩咐:「小阮,你去告訴張導,我江聿要臨時開個視頻會議,林綿不舒服回房間休息。」
那我呢?」祁阮眼眶通紅地看向江玦,「我要陪著你。」
江玦麵不改色,扌莫扌莫她頭頂,「乖,先去陪張導吃完飯。」
「記住,你今晚什麼都沒看到。」
祁阮憋屈不過,咬著唇瞪著江玦,在確認江玦不會因為她要哭了而心軟時,踩著高跟鞋忿然離開。
江聿摟著林綿快步離開,腳步很快,她被推著淩亂往前走,「江聿,接下來怎麼辦?」
他們隱婚的秘密這麼快就暴露了,江玦會不會公之於眾。
江聿嗓音輕鬆:「你回酒店待著,我來解決。」
林綿怕他們兄弟起沖突,她雖然不確定將江玦對自己有幾分意思,但兄弟兩若是為了她起嫌隙,她過意不去。
「我跟你一起去。」
「怎麼,怕我被欺負啊?」江聿抬了抬嘴角。
林綿抿唇,麵色忐忑,一張小臉白的有些病態。到了酒店,江聿刷開房門,扶著她肩膀將人推進去。
手臂擋在門縫,鎖住房門和走道,「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乖乖等我回來。」
說完,他不太放心,又補充一句:「不管誰敲門,都別管。」
林綿薄唇輕碰,心情有點低落:「好。
江聿鬆開門,跨進房門來到她跟前,抬起她下頜,指腹在她下巴摩挲,淺色瞳孔往下看,下達命令。
「不許胡思亂想。」
「好。」
江聿還是放心不下,不想離開,「之前你也沒吃點什麼,要不我讓就酒店送來?」
江聿安撫人的時候,清冽的嗓音偏柔和,給人一種踏實感。
林綿拉下他的手,「不用了。」
江聿再三確認後,緩步離開往外走,皮鞋在地板上踩出沉悶的腳步聲,他扶著門,再看了一眼林綿,而後帶上門離開。
林綿起身,來到床邊,從窗戶裡等待了幾分鍾,就看見江聿單手夾著煙,邊走邊打電話。
他低著頭,眉眼垂著,擋住了眼底情緒,臉上也沒表情,不知道說了什麼,將煙送到唇上,一抹紅在唇上跳躍。
靜謐的茶室,室內安靜,氣壓極低。
明明天氣不熱,卻開足了空調,冷風凜凜。
江玦坐在桌前,手心裡濡開一片濕紅,血跡順著指縫滴在桌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