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1 / 2)
氣氛危險而壓抑。
「隻給三分鍾嗎?」林綿定了定神,自認為問了個不合時宜也會讓江聿不高興的問題。
果然,江聿撩起眼皮看向他,淺淺的眸色越發的沉了,仿佛醞釀著一場風暴。
林綿踩著悄無聲息地步子去到他身前,微微俯身,黑眸一寸寸逼近他的臉,紅唇停在他薄唇一厘米的距離,輕聲吐字:「可是,三分鍾我隻想用來口勿你。」
她用的是陳述句,篤定且挑釁。
視線裡,江聿的睫毛緩慢地眨了一下,她再次靠近一些,瀲灩的眼眸垂下,盯著他菲薄的唇,輕輕蓋了上去。
江聿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絲毫不為所動,甚至眼睛都沒閉,也沒主動反應。
林綿手探過去,捉住他的手腕,指尖沿著掌心一路扌莫到手腕,腕骨分明,皮下青筋脈絡分明,光是觸碰,就心驚膽戰。
更何況,這隻手曾經做過那種事情。
江聿掙了一下,被她按了回去,緊接著細長的手指動作生澀地去解表帶,可是越是著急,表帶卻不那麼好解。
林綿有些喘不過氣來,她稍稍退開,試圖專心跟表帶做鬥爭,下一秒體溫偏高的手心壓向後頸,將她帶了回去。
溫熱的體溫讓擁抱有了實質,他微微用力,才製住手指顫抖。
「受傷了嗎?」
林綿搖頭:「沒有,我在後座,隻是高反了。」
男人仰頭,薄唇尋上來貼住她的唇碾磨,她想退開,卻被牢牢扣住,口勿越來越深。
在她隻能一心堅持的情況下,表帶終於被她打開,男人支著手讓她輕而易舉摘下手表,隨手扔到曲導的床上。
細軟的手按住他的肩膀,隨即跨過在他的腿上,雙手順勢纏到他後背摟著,含糊低喃:「手表被我丟了。計時也不管用了。」
俯身去口勿他耳朵,低低喚他:「老公。」
這句稱呼果然具有殺傷力,林綿看著江聿眼皮動了動,重新抱著他口勿上去。
兩個人氣息交織,唇齒反復碾磨,相較於以往的溫和,這次更像角逐,誰也不相讓,非得一較高低。
口勿畢,她抵在他耳邊輕輕喘氣,身體軟得不可思議,眼淚浸潤著潮,微垂的睫毛蓋住了眼底氤氳水汽。
「綿綿,美人計沒用。」他的雙手滑下來扣住她的細月要,迫使她挺直脊背,繃緊神經。
江聿的嗓音絲毫不受影響,清冽頗具有壓迫感,宛如細小的錘子在心尖上輕輕敲動。
林綿心跳的很快,伏在他懷裡,隻會跳得越來越快。
美人計真的沒用嗎?
她眨眨眼睛,平復氣息:「一次沒用,多用幾次行不行?」
換做以往,江聿就被她迷惑性的行為糊弄過去了,但發生車禍瞞著他這件事,他仍然心有餘悸。
雙手拖著她月要,將人往後推了一下,確保她不會為了撒謊而耍賴,當然耍賴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未必會受用。
熱烈的場麵隨著江聿的一句話驟然冷卻,林綿臉上的潮褪去,變成愧疚浮在眉眼間。
她深知從京城到這個地方先要輾轉飛機火車其次再是汽車,崎嶇險峻的路況,還有忍受高反帶來的不適。
中間需要耗費的時間自然不必說,江聿能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酒店,途中奔波辛苦讓林綿心疼。
「你幾點出發的?」她低聲問。
江聿望著她,薄唇輕輕搭著,眼神分明在說「我在跟你談比我幾點出發更重要的事情」。
「對不起。roy。」林綿去碰他肩膀,放低了姿態真誠道歉:「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我是怕你擔心。」
沉默了片刻了的江聿終於出聲:「明知道我會擔心,你聞妃還有曲導合起夥來瞞我?」
他的語氣又沉又重,連呼吸都變得粗重。
林綿手指按住他後背,被他捉著手腕拉下來,他撩起眼皮,收起散倦怠,渾身上下淩冽冷漠,唇邊懸著點譏嘲:「林綿,這就是你說的試試?」
林綿心神一震,倏地抬頭看向他眼睛,淺色瞳孔裡情緒復雜,但每一種情緒明晃晃地排斥她靠近,把她往外推。
這種眼神很陌生。
「因為試試,所以你才會在必要的時候把我推開?」江聿看她的眼神越冷厲不明。
「讓你經紀人瞞著老板。你瞞著你老公?」
「因為隻是試試,所以你從沒想過靠近我,讓我成為你生活的一部分是嗎?」
林綿呼吸一滯,像是有什麼東西拉著心髒似的,直直地往下墜,連呼吸都被擠壓了空間。
她感知到江聿極力克製著怒氣,但還是從話語傾瀉幾分。
「我沒有要推開你。聞妃姐是因為我才沒告訴你。」她沒告訴他聞妃留了證據。
江聿會錯意,輕嗤一聲,懸著的譏嘲越發明顯,他輕輕扶著林綿的月要,將她從身上推開,同時起身,扌莫出煙盒走到窗邊。
拇指壓著窗鎖,輕輕掰出「哢噠」的聲音,推開一道縫隙,車路上喧囂的熙攘聲透過縫往房裡鑽。
他抽了一支煙,懸到唇上叼著,低頭點火。但想到林綿在房間,他強忍著煙癮熄滅了打火機,齒尖狠狠咬著煙,汲取那點若有似無的氣味。
林綿看著他的背影許久,久到江聿摘下煙,煙蒂洇著一圈潮濕,他煩躁地按在窗戶上碾碎,煙絲從指縫間漏出。
屋子裡氣壓低,壓抑,像是有什麼擠壓月匈腔,呼吸變得厚重,難以喘息。
江聿拇指捏著打火機,輕輕磨了幾下,嘴唇動了動,做出艱難決定:「你讓我先冷靜一下,再跟你談。」
說完,他插兜,踩著絨布地毯,逃亡似的離開房間。
房門「哢噠」合上的時候,林綿後知後覺睫毛輕輕顫。
房間裡緊迫感隨著他出去一並消失,然而這種突然的安靜讓林綿不舒服,心裡有什麼東西被挖空,空洞而發慌。
她扶著椅子坐下,腦子裡將江聿出現後的細枝末節復盤,她不善於表達情感,而江聿過於發散的思維,卻將她的本意曲解。
林綿站在安全通道門口,裡麵濃鬱的煙味順著門縫飄了一縷出來,輕而易舉地纏到她心口上。
手指扶住門框,冰涼的觸感讓她深吸一口氣,腦子裡有個聲音催促著她去找江聿。
幾秒後,她掌心貼著鐵門,用力推開:「roy。」
綿密細白的煙霧順勢撲了過來,嗆得她閉了閉眼睛,江聿快步迎過來,扶著門拉她到身邊。
地上堆了不少個煙頭,他剛抽得有點凶,無意識地一支接一支,這會兒清醒過來,看到那堆煙頭,麵色不虞皺著眉。
「你不說要冷靜一下嗎,你就是躲來抽煙的嗎?」林綿質問他。
江聿表現得無所謂,語氣平平似開玩笑:「煙也不讓抽了?」
他不問她找來做什麼,她見他又要抽煙,輕而易舉奪走煙盒,攥在手心裡。
手裡空了,他也就沒找她要回,視線順著薄薄的眼皮垂下,看她。
半晌,他緩緩開口:「你呢?你想好了嗎?隻想試試嗎?」
江聿嗓音很低很啞,像是砂紙磨過,摻雜著無可奈何。
林綿心髒像是被狠狠抓了一把,似是高反的反應洶湧來襲,她知道,這不是高反。
江聿低垂著眼,光線照在他的半張臉上,眼底洇開的暗淡那麼明顯,他收了手,插進褲袋,走到窗台邊站著。
背影落拓又寂寥,悲傷的讓人心疼。
忽地,背後一陣溫暖纏上來,纖細的手臂繞著月要箍著,悶而清冷的嗓音從背後響起,「江聿,不要吵架。」
江聿渾身繃緊,緊緊咬著下頜,半眯著眸望著窗外,神色復雜。
「綿綿,我很生氣。」
「我沒有想把你推開。我真的做錯了,你想氣我都可以。」林綿吸了口氣,「roy,三分鍾我不想用來解釋,我想用來挽留你。」
江聿一聲不吭,又靜下來。
江聿很高,他的背很寬闊,讓她莫名的有安全感,貼著他的背,她伸手去碰他的手,他穿得單薄,又站在窗口吹冷風,手背冰涼,盡管這樣,林綿還是握住他手臂。
指尖在手背上輕輕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