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凶靈(八)(1 / 2)
第八章
審訊室裡空空盪盪的,靜得能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
壁龕裡的陶瓷聖母像低著頭憐憫地望著呆坐在椅子上的亞裔少年。冷淡的日光從圓窗裡落下,無數微塵在光暈裡細細地浮動。
薑遲局促不安地並攏著粉白色的膝蓋,手指都糾結地攥在了一起。
「他真的是個好人嗎?」薑遲緊張得嗓子都發乾了。他怎麼覺得這個警官看起來這麼……嚇人呢?
係統伸手又在擼狐狸毛:「放心,他是負責破案的關鍵人物,會協助你一起抓住boss的。」
係統想了想,又道:「根據以往的nc好評顯示,丹尼斯·布萊特是本新手關卡裡最可靠的nc。」
大概過了有半個小時那麼久,審訊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丹尼斯警官大踏步走了進來。
男人看起來應該有一米九,居高臨下注視著小小個的薑遲時帶來的壓迫感幾乎要逼得少年不敢呼吸。
膽小的瞎子美人顫顫巍巍地掀起眼簾,露出一雙深藍色的閃著細碎光點的眼眸。他試圖看向聲源,眸光卻可憐地渙散著。
丹尼斯眯起眼睛,語氣很不善地開口:「別裝了。」
薑遲緩慢地眨了眨眼,非常無害地沖男人彎起唇角:「您說什麼呢?」
男人唇角露出一絲堪稱酷烈的微笑,他伸手捏起薑遲尖俏滑膩的下巴,粗糙指腹有意無意地摩挲過少年過於細嫩的皮膚,像在摩挲一塊冷玉:「你明明看得見吧?」
「瞎子會有這麼亮的眼神嗎?」
少年很無辜地望著前方,眼尾都垂下,看起來可憐的要命,是真的因為看不見而覺得惶恐,聲音都是細細的:「您怎麼會這麼想呢?我一直都是看不見的啊。」
男人離他那麼近,不用低頭就能看見粉色唇肉隨著說話微微地開合著,淺淡的香氣從唇齒間溢出,泛著微紅水光的唇珠似乎在誘惑男人湊得更近一點,最好能用牙齒感受一下是不是真的有那麼軟。
從東方來的小狐狸精就這麼用一雙水光淋漓的漂亮眼睛挑釁著這個壞脾氣的警官。
丹尼斯突然從喉中溢出一絲悶悶的笑。
男人五官都生得淩厲,和人對視的時候不由得讓人產生一種一切齷齪秘密都無所遁形的錯覺。
薑遲眼神一滯。
這個警官真的很可靠嗎?
你們nc不是還有買水軍的吧?
男人的手從尖俏下巴一路滑向鬆鬆垮垮的領子。
薑遲被人半脅迫地撈到警局的時候隻匆匆忙忙洗漱了一下,衣服都沒有穿好,領口的扣子扣錯了位置,露出大片雪白的鎖骨。
那隻生著槍繭的手順著下頜滑到凸起的珍珠似的圓潤喉結,再慢騰騰地滑向羊脂似的柔軟皮肉。
薑遲咽了口唾沫。
他覺得不對勁。
這和輕輕鬆鬆陪著莫蘭睡一覺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薑遲總有一種這個看起來很暴躁的壞男人會把自己生吞了的不詳預感。
「別這麼緊張,你應該很習慣這樣才是。」丹尼斯不懷好意地笑起來,湖綠色的深邃眼眸裡透出不容拒絕的強硬。
「我,我不……」薑遲看起來真的有點可憐了,渾身都瑟瑟地發著抖。
「那個死者,哦叫亞丁的混蛋,死的樣子可真難看啊。腦袋都被馬蹄踏爛了。」他慢條斯理地像是在拆一份包裝精美的禮物,仗著小瞎子看不見可以為所欲為,手指順著柔順的凹陷微微用力,在蒼白皮膚上留下深紅的指印。
衣襟散開的少年被動承受一切,身體無力而誠實地給予男人想要的回應。
「聽說他昨天還帶著人來找你的麻煩,晚上就被發現死在奧洛斯家的馬廄裡,可憐的麥迪森太太被嚇得生了病。」
「他的一隻眼球不見了,手腳都被受驚的馬撕開了。」
薑遲感覺頭皮都炸開了。
他惶惶然看著男人離他越來越近,男人溢著煙草味的唇幾乎要親到少年柔軟的臉頰。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亞裔少年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他明顯被丹尼斯嚇到了。
也是,這樣柔弱的菟絲花一樣的少年怎麼見過那麼血腥的場麵呢。他明顯不會是凶手,但是作為和死者生前有過節的人物,肯定是來問一問的。
丹尼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隻是看見對方小動物似的警覺樣子,就莫名地很想欺負一下。
像個愚蠢的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
他說的話越來越可怕,滿意地看著少年失去血色的臉龐:「我聽說你們華國的酷刑裡有一項叫做五馬分屍。」
「你說這怎麼能讓人想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薑遲顯然被嚇蒙了,先前那一絲挑釁都消失無蹤,隻能被動地忍受著男人的手指在他身上作亂。
「我什麼都不知道。」說話的聲音都帶著一點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