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sh（2 / 2）
38/
瑪莎拉蒂在狹窄崎嶇的巷子裡停了下來，gorya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車，腳步匆忙慌亂，像是落荒而逃。
ren看著那道清瘦挺拔的身影將要消失在那扇鐵門後，太陽穴鈍鈍的疼，像是被重錘擊打。
他該說些什麼。
ren的第六感提醒他要做些什麼，不然他會失去很重要的東西，他的視線淩亂地從車內掃過，看到了放在車後座上的黑色鞋盒。
他握緊了方向盤，然後推開車門。
「gorya。」
他喊住了朝門裡走的gorya，gorya回頭看向他，眼睛發紅。
她很難過，鼓起勇氣的告白就這樣隱晦而沉默的結束，無疾而終。
ren嗓子裡乾的發疼，他一直走到gorya的麵前，手裡捧著在商店裡買的那雙棕色皮鞋的鞋盒，放到了gorya麵前。
「我記得你被thy劃爛的那雙鞋。」ren垂著眼，他的身材高挑修長，本來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到gorya的雙眼，可是他現在卻懦弱地不敢看。
「你很喜歡那雙鞋，對吧。」
gorya接過ren手裡的鞋盒，輕輕揭開了蓋子，漂亮的棕色平底皮鞋安靜地躺在盒子裡，和她那雙被劃爛的鞋一模一樣。
可是gorya一點也不想要，哭腔被她硬生生吞進肚子裡，和著血淚一起吞。
她合上蓋子，將鞋盒放回ren的手裡，壓下所有的哽咽說：「謝謝你，ren哥，我不需要。」
ren終於著急地對上了gorya的眼睛，因為他而發紅的眼睛，「……為什麼？」
gorya將悲傷的情緒消化的很快，她堅定地拒絕了ren遞來的鞋盒，冷靜地說：「我的鞋是被thy劃爛的，和ren哥你沒有關係，你沒必要因為愧疚送我一雙一模一樣的鞋。」
「……也沒必要因為愧疚對我太好。」
……不是因為愧疚。
ren想，他不會因為愧疚無緣無故地對一個人好，thy貼紅牌的人那麼多，普天之下，也隻有一個gorya。
但是這句話不能說出來，他沒有辦法給予對方期待的回應，那他憑什麼給gorya無謂的幻想。
可是內心深處，一點也不溫柔一點也不善良的ren卻卑劣地想，憑什麼不能？
他握緊鞋盒，堅定而執著地推給gorya。
夜風有些冷，吹在人身上讓人發冷，幽幽的月光落在地上，像是鋪上了一層柔軟的薄紗。
僵持不下的兩個人最後是在gorya的父母出來時才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胖胖的又有些禿頂的大叔和開朗又健談的阿姨推開門大聲問：「gorya，你怎麼還不進……門？」
ren和gorya條件反射地回頭看，對上了兩人探究的視線。
39/
ren是被gorya的媽媽生拉硬拽地拉到房間裡的，以ren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而言他很難想象這樣狹小的地方是如何擠下gorya一家四口人的，但是gorya他們不僅在這裡生活，還生活的很愉快。
「gorya，你怎麼不和我說會有朋友來啊？」
gorya媽媽聲音很響亮，ren見慣了說話輕言細語舉止優雅的貴婦，對於gorya母親反而升起一絲好奇。
「這怎麼臉上還受傷了？gkhao，你還不趕緊拿碘酒和藥過來？」gorya媽媽大聲說。
年輕活潑的弟弟立刻回應：「好的！」
gkhao離開，gorya的媽媽也捂著嘴笑，「要喝茶嗎？還是喝水？」
ren眨眨眼：「茶，謝謝。」
坐在桌子旁的ren委屈地抱著自己無處安放的長腿，茫然而新奇地看著周圍的一切，環顧四周，視線落在了茶幾上。
玻璃花瓶裡放著一束漂亮的白色雛菊。
ren視線微微一頓，又落到了身邊正頭疼地捂著臉的gorya。
一開始難言的沉默被打散，gorya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才抬起頭，苦笑著對ren說：「不好意思，ren哥，我爸媽有些興奮。」
ren看出來了，他其實不喜歡陌生人對他太過熱情，可是gorya的父母和那些人不一樣，他一點也不介意，翹著嘴角輕聲說：「沒關係，叔叔和阿姨很好，你們看起來很熱鬧。」
gorya無奈地搖頭：「應該是過於吵鬧吧。」
gkhao拿著棉棒碘酒和藥飛快地跑過來，非常流暢地遞給了自己的姐姐，然後又飛快地跑開了。
「誒！gkhao！」
握著東西的gorya渾身僵硬不知所措，ren看出來了，他失落地低頭，卷翹的睫毛像是失去生命力的蝴蝶。
「我自己來吧。」ren說，朝gorya伸出手。
gorya握緊手中的瓶子，「還是我來吧。」
上藥的時候兩個人都很安靜，gorya用沾著碘酒的棉棒一點一點地擦著ren嘴角的傷口，ren垂眼安靜地看著gorya仔細擦拭傷口的神色，死寂的心跳在這一瞬間好像死灰復燃了。
棉棒觸碰到ren的傷口，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有點疼，ren心道，thy怎麼下手這麼狠。
gorya塗抹碘酒的手放輕，想起之前在宴會上ren和thy那場無厘頭的架和剛才無疾而終的表白，又覺得ren活該。
「為什麼要和thy打架呢？」gorya不明白，「你們不是好兄弟嗎？」
ren心想好兄弟也照樣打，不過嘴上卻說：「我也不知道，他先和我生氣的。」
這話說的平靜，可是細聽卻委屈。
gorya嘆氣，小心翼翼地開始抹藥。
「ren哥，你和thy究竟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gorya無論如何也搞不明白，性格大相徑庭的ren和thy究竟為什麼會玩兒在一起。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家世相近的人有合作關係，孩子自然也就經常聚在一起，ren和thy他們就是這樣聚在一起，然後又一起長大的。
於是ren淡淡地說：「父母都認識，所以從小就在一起玩了。」
是這個道理，gorya了然，不再說話，開始專心上藥。
塗完最後一點藥，gorya想把棉棒扔進ren身後的垃圾桶，身體向前傾倒時卻不小心跌到了ren的懷裡。
她抬起頭，和ren四目相對，看到了那雙琥珀似的眼睛裡溫潤的光。
「gorya……」ren張嘴想說什麼。
gorya心慌意亂著急的起身，腦袋卻狠狠地撞上了ren的下巴。
「唔——」
捂著下巴的ren疼的眼淚快要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ren哥，你沒事吧？」gorya絕望的道歉，心想完蛋了。
捂著下巴的ren擺手，「沒事。」
聲音含糊不清。
兩個人一個慌亂，一個疼的要命，視線對上，沉默了很久，又不約而同地笑起來，兩雙眼睛彎彎的像是月牙，裡麵撒滿了亮晶晶的小星星。
40/
ren想要送給gorya的鞋盒子還是沒能留下，鞋盒放在了後座上，ren坐在車裡朝站在門口的gorya揮手。
「明天見。」他說。
gorya也說：「明天見。」
那段失敗的告白像是被兩人遺忘了一樣，他們自然而快樂的向彼此告別，在gorya的家人走出來說再見的時候，ren也同樣開心地說再見。
瑪莎拉蒂緩緩地行駛出了小巷，拐彎，走到了平坦明亮的曼穀街頭。
安靜的車廂裡ren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還不過離開一分鍾，他已經開始懷念起之前的熱鬧。
車載電話被撥通，ren查看，是ra打來的。
他點了接通，ra柔和愜意的聲音響起：「ren，和gorya相處的怎麼樣？」
ren想了想，說：「很愉快，她們家很熱鬧。」
正在塗指甲油的ra沒想到ren已經去了gorya的家，捂著嘴小聲地驚嘆。
「gorya很可愛，你覺得呢？」ra試探性地開口。
「她很配你。」
ren知道ra是什麼意思，他沒法回答，沉默半晌說：「我配不上她。」
gorya自信、陽光、堅強、勇敢、聰明，除了沒有富有的家世以外沒有任何比別人差勁的地方，她喜歡他，ren看得出來，但是gorya值得更好的人。
電話那邊的ra安靜了很久，「你為什麼這麼想？」
「她喜歡我是因為雛鳥效應。」ren踩下油門，發動機響起轟鳴，瑪莎拉蒂在空曠寬敞的大街上狂飆：「我不是她想象中的人。」
真正的ren孤僻、冷漠、缺乏自信、猶豫不決——甚至自私卑劣。
他不希望gorya不喜歡他，但更不希望gorya喜歡別人。
想到這裡，ren抬眼看著後視鏡中的自己，那雙琥珀似的眼睛像是海洋一樣深邃，好像能將一切光芒吸進吞沒。
「……」ra握著手機，嘆氣，「ren，你是害怕了吧？」
ren的車緩緩減速，飆車的刺激感讓他的腎上腺素在那一瞬間飆升，但是停下來的那一刻，無盡的空虛感像海浪一般轉眼又將他吞沒。
「……或許吧。」
ren喃喃自語。
閒來無事的時候，ren除了畫畫也會翻翻書籍打發時間，那些書看完以後就被他仍在腦海的角落裡發灰，可是記憶裡被他忘記的一段話在此刻又悄無聲息地爬了上來。
搞不好我是在害怕，害怕真心愛上了誰，需要誰，可是最後對方突如其來，毫無征兆地消失，從此無影無蹤，隻剩下我孤孤單單一個人。*1
作者有話要說：1搞不好我是在害怕，害怕真心愛上了誰，需要誰，可是最後對方突如其來，毫無征兆地消失，從此無影無蹤，隻剩下我孤孤單單一個人。——村上春樹
我感覺ren其實是帶著一點猶豫又軟弱的感情在的，所以不會去主動，不會去挽留，gorya是個很耀眼的姑娘，我覺得除了家世她沒有輸給任何人的地方，她很勇敢，想做就做了，目的明確清晰，但是ren不是，隻有身邊的人刺激到他，他才會真正勇敢地邁出那一步。感謝在2022-03-21 22:03:14~2022-03-23 19:54: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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