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畢業季(四)(2 / 2)
「那有遇到喜歡的嗎?」
喜歡的?
萩原喜歡的嗎?這你怎麼知道。可景光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八卦了?
「可能有吧。」你含糊不清地回答。
你看有個女生似乎跟萩原挺來電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後續,畢竟前幾次也有幾位來電的,但後來都不了了之……
「嘶!」
腳踝傳來的刺痛讓原本頭腦放空的你眼睛猛地一酸。
一直低頭幫你敷藥的人這時也仰起了頭,用那雙藍眼睛平靜地與你對視。
「很疼?」
聽到耳朵裡要多生硬有多生硬。
你就咬緊嘴唇不說話。
——
酒的攝入放大你對痛感的捕捉,如今腳踝上那點的傷對你而言,堪比十萬根針紮在身上,從淚腺湧出的液體在剛剛一瞬間就已積滿你的眼眶,而你直勾勾地望他。
屋子裡的氣氛就在你莫名的倔強下僵持了三秒。
短暫又漫長的三秒後,你口腔裡已經嘗到淡淡的血腥,對方也先敗下了陣。
他嘆了口氣,放緩下手裡的力度,以一種百般無奈後近乎妥協的語氣說:
「眼睛怎麼也紅了?」
你心想你眼睛本來就是紅的,然後就一分心沒忍住,眼淚跟斷線似的掉下來,把對方唬得一愣。
「怎麼還掉眼淚了呀枝和?」
聽了這話,你的眼淚就很不爭氣地越掉越多。對方看上去也跟著亂了方寸,連忙站起來坐到你身旁,一邊為你擦眼淚一邊哄你:
「好了好了,我輕點,之前不挺愛逞強說沒事嗎,怎麼說哭就哭了?」
「可是,要疼死了啊。」
「好好好,別哭別哭,我再輕一點。」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你看著他,心裡委屈得緊,邊掉眼淚,邊用提不起勁的嗓音控訴。「我又沒瞞著你,都跟你說我崴腳了你為什麼還要一副凶巴巴的樣子?明明就是真的很疼欸,你還要下那麼大的勁,你就是故意的……」
然而你軟綿綿的指責壓根沒起什麼作用,對方道歉時說的話就跟哄小孩似的:
「抱歉枝和,我再輕點。別哭了,再哭下去枝和明天的眼睛都要腫成魚眼泡了。」
你用力吸了吸鼻子,結果不僅沒止住,反而還流得更多了。
這回你連說話都帶上了哭腔。
「我,我也不想,可我控製不住嗚嗚嗚……」
然後換來了一個熟悉的扌莫扌莫,和帶著寵溺的安撫。
「知道啦愛哭鬼。」
這個稱呼讓你懊惱地一把揮掉腦袋上的手。
「我才不是——嗚嗝。」
一定是因為酒喝多了你才哭的,再加上這人剛才那副凶巴巴又冷冰冰的表情,直接把你哧到了。
你這麼想著,看著如今又變得跟平常一般無二的人,猛吸了吸鼻,一頭紮進對方懷裡,報復性地將眼淚和酒氣全蹭到了他衣服上。
「都怪你!」
他再也不是你可愛溫柔的親親景醬了,這個翻臉比翻書快的壞蛋!
等上完了藥,你縮在被窩裡,才用帶有鼻音的聲音小聲說:
「別生氣了。」
「……」
對方放回急救箱後像往常一樣坐回到你床前,靜靜地與眼神迷離渙散的你互相注視了好一會兒,才出聲問你:
「我生什麼氣了?」
「不知道。」
你聲音悶悶的。
「但你剛剛的樣子就是我惹你生氣後的樣子,所以想讓你不要生氣了……景醬總是會忽然變得好可怕。」你對這人簡直慫炸了好嗎?
像是聽出你最後一句話裡的懼意,對方發出了聲輕笑,按摩在你後頸的手也跟著顫了顫,說話的聲音也很輕。
「我隻是在想,我的枝和怎麼總笨手笨腳,就算是在平地走路也能頻頻出事,以後是不是該拿個玻璃罩,像對待玫瑰花一樣罩起來?」
「隨便你。」
你無所謂地嘟囔了句,又扌莫索地抓住他放在你後頸上的手,粘粘糊糊地跟人撒嬌:「那你就別生氣啦好不好?」
被你扣住手的人沒有給出答復,卻又問你:
「枝和眼睛裡的東西不取出來?」
話題被唐突轉移,你也隻能誠實地回答他:
「手抖。」你怕你現在去摘會戳瞎雙目。
對方卻起身。
「我來吧。」
「嗯嗯。」
反正這人也都知道了,這時候的拒絕隻會收獲到一對更凶的貓貓眼。
你乖乖地任由擺布,讓人幫你取下眼睛裡礙事的美瞳。
兩邊的美瞳都被取了、下後,你睡眼朦朧卻還強撐著半睜眼。
「景醬。」你小聲叫他。
「嗯?」
「你為什麼會給一個看上去很麻煩的家夥麵包?」
你總是會時不時的向對方問些乍一聽很奇怪的問題。好在,對方也總是會不厭其煩地回答你。
這次也是。
「因為那人需要。」你聽見他溫柔地說。
「但那要是個大麻煩怎麼辦?會給你惹不少糟心事。」
「那我就會小心看好他。」青年的聲線像在溫水中浸泡過的琴弦,乾淨而柔軟。「況且,他從來不是我的麻煩。」
「……謝謝。」
他什麼也沒說,伸出一隻手輕輕拂至你眼前,為你遮擋住屋內橙黃色的微弱光芒,安撫你入眠。
「好了,現在快睡吧。」
你聽到他這麼說,於是就合上眼,也縱容了早已在體內積蓄成災的睡意灌滿你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可就在你即將被無孔不入的睡意拽入黑色夢境裡之時,熟悉的氣息悄無聲息地將你包圍,一抹溫軟印在你的左眼皮上,過了數秒才悄然離去。
「晚安。」
……
當天晚上,你沒有看見被囚禁在夢境地牢裡的龐然大物,而是做了個於大海有關的夢。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現在某人終於進展到偷偷扌莫扌莫弄親親的地步,雖然還隻是親眼皮(奈斯大拇指j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