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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言桉拎著兩大袋玩具回到結界的時候,言檬檬和言酷酷正坐在湖邊吃糖。

他們胖嘟嘟的小手捏著糖柄,雙腿在湖麵晃悠著,盪開一陣陣漣漪。

此時晚上快要八點,天色早已暗了下來,月亮高掛,湖麵波光粼粼。

那隻大公雞則站在種著四顆種子的土坑前,不依不饒的去啄。

可土坑有防護罩,大公雞每次都會被擋住。

言桉下意識站直身體,將兩大袋玩具藏在背後,咳了一聲。

聽到聲音,兩個孩子瞬間轉頭看過來。

大兒子言檬檬眼睛一亮,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喊道:「媽媽!你回來了!」

言酷酷依舊坐在原地,懨懨的叫了一聲:「媽媽。」

言桉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眼神一下子看看言檬檬,又看看言酷酷,看得兩個孩子一臉茫然和疑惑。

言檬檬歪著頭:「媽媽,怎麼了?

你手裡拿著什麼呀?」

言桉臉上笑意瞬間盛開:「噔噔噔——是玩具哦!」

說著,她便拎著玩具跑了過去,蹲下身子,把玩具悉數倒了出來,放在草地上,然後跟著坐下。

兩個孩子愣了愣,邁著小短腿走了過來。

遙控賽車、玩具槍、玩具飛機、積木、變形金剛、芭比娃娃、過家家小廚房玩具等等。

種類多的兩個孩子看花了眼,天知道,言桉把這些東西帶回來,提著有多費勁。

可為了孩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三年,她身無分文,因為身體要療養,也不能出去賺錢,最多就去巷子小賣部買幾顆棒棒糖。

所以給孩子買玩具,她是沒有錢的。

除了錢之外,她也沒有給孩子買玩具的概念。

畢竟在修仙世界裡,誰家給孩子買玩具啊?

都是放養狀態,自己和土裡的昆蟲螳螂玩玩遊戲就好了。

還是今晚,聽到祁延說的時候,她才有了這個想法。

反正玩具他也不要,還要扔掉。

那不如她拿回來,讓兩個孩子看看。

畢竟嚴格說起來,他也算孩子爸爸嘛。

雖然,她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孩子讓給他這個爸爸的。

就算她有六個孩子,也不能,全部都是她的寶寶,嘿嘿。

言桉一邊想著,手就自動拿起了那盒芭比娃娃。

隔著透明層,她好奇的打量著,和裡頭的芭比娃娃眼對眼。

這盒子挺大的,裡頭的芭比娃娃大概有二十多厘米。

黑色長頭發披肩,頭上挽著一個宮髻,戴著白色耳環和項鏈。

身上穿著色宮裙,裙擺飄揚,很美。

這裝扮倒是很像修仙世界裡,人間皇帝後宮那些妃子的打扮。

除了這個盛裝的芭比娃娃之外,旁邊還有兩層服飾。

頭一層是各種樣式的裙子:旗袍,現代禮服裙,歐式公主裙,各種款式,絲線在月色下閃閃發光,看起來漂亮極了。

下一層則是鞋子耳環項鏈之類的配飾。

言桉咬著手指頭,看了看兩個孩子。

言檬檬拿著遙控賽車,坐在草地上,興致勃勃地低頭研究。

言酷酷則拿了樂高,看著樂高冥想發呆。

大公雞似乎對過家家套裝裡的塑料青菜情有獨鍾,正隔著包裝一個勁的啄。

很好,大家都選好了。

既然這樣,手裡這個芭比娃娃她就要占為己有了。

言桉毫不猶豫,動手就拆開了包裝,將那個漂亮的宮裝娃娃拿了出來。

別說,扌莫著很結實,而且關節都會轉。

不僅如此,這條裙子真的太漂亮了啊啊啊啊。

如果有加大版的,她也想穿qaq。

言桉愛不釋手的拿著娃娃,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歡。

她看了看周遭的環境,把娃娃放到草地裡站好,拿來台燈,把光照在娃娃身上。

然後她拿出手機,對著拍了很多張照片,最後選了三張,發了朋友圈。

隻不過在發之前,她還記得,要把祁延給屏蔽了。

大氣豪華的別墅裡,祁延拿著一杯水,反復看著屏幕裡的監控視頻。

言桉走出了別墅門口,言桉走到了垃圾桶旁,言桉在垃圾桶旁停留了一下嘀嘀咕咕一小會兒,言桉拎著兩大袋玩具溜走了。

他抿了口水,輕輕搖了搖頭,眼裡一片深邃。

體檢的那家醫院,專業程度極高,不可能出現弄錯的情況。

言桉三年前必定懷孕,她消失這麼久,不見蹤跡。

而且隱瞞住所,一個勁的否認孩子的存在,背後定有貓膩。

孩子這種東西,沒有就算了。

有,他總要要回來,畢竟是他的東西。

在監控視頻不知循環播放多少遍後,樓下傳來門鈴聲。

祁延放下水杯,下樓開門。

門外人是助理楊紳。

祁延出道時,是有一個經紀人帶著,可沒過幾個月,那經紀人就被他辭退,後頭在娛樂圈徹底混不下去,離開娛樂圈不知去了哪裡。

他目前隻有一個助理,楊紳,幫他處理所有事務。

包括明麵上娛樂圈裡的一切,也包括私底下的商業帝國。

旁人隻以為祁延是娛樂圈大紅的影帝,楊紳是個小助理。

卻不知,不僅僅如此。

不過也沒差了,楊紳想。

他除了要幫這老板抓公雞外,還要匯報公雞主人的情況。

「祁老師,我們的人跟丟了。」

楊紳跟在祁延身後,「不過大概鎖定了言桉小姐的住所範圍。」

祁延皺了下眉:「在哪?」

「在舊城區長青山腳底下,而不是長青小區。

長青小區和長青舊城區隔了三個地鐵站。」

長青山是老城區,裡麵設備都很破舊,而長青小區後建,是不錯的中檔小區。

「舊城區巷子太多,言桉小姐繞進去後,我們人沒盯住,便跟丟了。」

祁延走到餐桌前,手抵在桌麵扣了扣,一下一下,錯落有致。

長青山那一帶,他兩年前還在那裡拍過電影。

巷子四通八達,平民百姓密集,居住擁擠,居住環境非常不好。

看來她說自己沒錢,還真沒說錯,否則何必住這種地方?

三年,三千萬就這樣花完了?

她並不是大手大腳的人才對。

祁延看了看一旁等候吩咐的助理,道:「先這樣吧,你知道節目組給言桉的片酬是多少?」

楊紳看過合同,想了想,便依照強大的記憶力想了起來:「一百萬,先付百分之三十。」

「明天全款結清吧。」

祁延點了點頭,拉開凳子坐了下去。

他往椅背靠,一隻腿伸入桌底下,姿勢無形中帶著上位者氣質。

他指了指桌上涼了的菜:「你試試。」

楊紳一臉莫名,看著桌上冷了的三道菜:「祁老師,這是?」

「讓你試,就試。」

祁延有些不耐煩。

楊紳於是不再說什麼,取了筷子,夾了塊苦瓜,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放進了嘴巴裡。

然後,他捂住了嘴巴,跑向了客廳的衛生間。

祁延看著助理的背影,臉色漸漸變得陰沉。

他望著那三道菜,自己拿了筷子,夾了快苦瓜,放進嘴裡。

對他而言,冷了的苦瓜,味道依舊甜苦適宜,清爽可口。

可衛生間裡,傳來了楊紳痛苦的嘔吐聲。

祁延放下筷子,筷子至於桌麵,一聲悶響。

楊紳吐完後,又漱了口,清潔了老板的衛生間後,才走了出來。

祁延人已經不在餐桌,在後院那池水旁。

被扔在土裡爆曬一天的銅錢草,被言桉救回水裡後,短短幾個小時便恢復了一些。

祁延看著它們,背影一動不動,仿佛入定。

楊紳心裡發怵,但不敢不打招呼走人,在背後站了一會兒,小心翼翼道:「祁老師,是否還有需要我完成的?」

低頭望著那池水的祁延動了動,抬頭望向天上的明月:「苦瓜什麼味道?」

楊紳一五一十道:「很苦。」

「苦瓜不就是苦的?」

楊紳:「比一般的苦瓜苦得多,甚至比黃連還苦。」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楊紳躬了躬身,安靜的離開。

晚上十一點,祁延別墅的燈悉數暗了,整個世界納入一片黑暗之中。

頂層豪華的臥室裡,他掀開被子,躺在床上。

睡覺對他而言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自己仿佛睡著,又仿佛沒睡著。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與周圍的空氣融為一體,乃至與整片天地融在一起。

而且今晚似乎有些不一樣,他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副從未出現過的畫麵。

山似乎就在雲間,周遭綠樹蔭蔭,鳥鳴蹄蹄,白雲縹緲,霧氣彌彌。

而就在山間,有一處雅韻別致的亭台樓閣。

亭台樓閣連綿不絕,所占麵積極大,可隻有一人,除此之外,不見人影。

那人穿著白衣,長發披肩,正在下廚,煙霧從後廚彌漫開來,和離得很近的霧氣白雲混為一體。

菜一道道出鍋,被放在院子荷花池前的桌子上,彌漫開誘人的色澤。

山間有靈鳥聞香而至,趁著男人在廚房忙活,偷偷吃了菜,結果驚叫一聲,直接栽倒在桌上,沒了生息。

男人拿著米飯出來,看到桌上死去的靈鳥,低頭微微喟嘆:「我燒的飯菜,於我是為美食,於爾等無異於地獄,你們怎麼敢吃?

怎麼總是不長記性。」

他搖搖頭,手一揮,靈鳥魂飛魄散。

男人一拂衣袖,在桌前落坐,怡然自得地吃飯賞荷。

他似乎有很多時間可以用來燒飯吃飯,無人能打擾,無人敢打擾。

可是,他是誰?

床上,祁延的眉突然間皺了起來,動靜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差不多的時間,同一座城市的另外一個區域,敷完麵膜的溫漾正坐在鏡子前,看著下巴處冒出的痘痘,咬牙低聲咒罵。

係統讓她和祁延牽手的任務,她沒完成。

這顆痘痘,就是任務沒完成的懲罰。

這痘痘無論如何都不會消除,除非下個任務成功,這痘痘才會消去。

但如果下一個任務,她還是失敗,臉上就會再長出一顆痘痘。

溫漾無法想象,如果自己任務一直失敗,痘痘一直長,到最後,她是不是就滿臉痘了?

那這樣,她的演員路怎麼辦?

她以後還能出去見人嗎?

從小被人當成小美人胚子長大,受盡周圍人吹捧的溫漾,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也一定不讓這種事情發生。

她放在梳妝台上的手,握成拳頭,在心裡氣急敗壞問:係統,那言桉到底什麼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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