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七十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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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顏惜寧坐在閣樓上愁苦看向外麵的長街時,烏朱忍不住開口了:「顏惜寧,你這段時間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你看著很不開心。」

顏惜寧趕緊收回神,他笑道:「沒有啊,我挺開心的。隻是覺得天氣太熱了,今天可能會下一場大雨。」

烏朱微微頷首:「對,是要下雨。可是我也看出來你不開心。我這人有些沉悶,不太擅長和人交流,但是不代表我蠢笨。你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我們是朋友,我想看看我能不能幫幫你。」

顏惜寧聞言慚愧低下了頭:「對不住啊烏朱。」烏朱是個直率又單純的人,他卻利用烏朱逃避姬鬆。麵對烏朱關切的眼神,他覺得自己很卑鄙。

烏朱從一邊的冰壺中給顏惜寧倒了一杯冰酪:「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這段時間與你一起探討術算,我進步很大,我很感激你。看到你這麼苦惱,我想盡我所能幫你。」

顏惜寧有些遲疑,糾結了半晌之後,他斟酌道:「我有個朋友,他因為某些原因和另一個人結為連理,現在那人喜歡上了我朋友,可是我朋友隻想過安生日子,他並不喜歡那個人。」

烏朱眉頭微微皺起:「一般而言,當一個人說他有個朋友時,那個朋友往往說的就是自己。你說的是你和容王嗎?」

顏惜寧唇角猛地一抽,他不得不承認,烏朱這該死的直覺真是太準了。

看到顏惜寧的表情,烏朱撓了撓臉頰:「我尚未婚配,家中也沒有妻室。所以我不是很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我覺得,人這一輩子很長,不要委屈自己。若是你真的不喜歡容王,同他說清楚了。楚遼姬容川不是心月匈狹隘之人,我相信他能理解你。」

顏惜寧長長舒了一口氣,他心裡有些空落落的:「道理我都懂,隻是……」

他非常不擅長拒絕人,尤其是麵對對自己有好感的人,無論他說什麼,對姬鬆都是一種傷害。

烏朱收拾好桌上的術算冊子,他直視顏惜寧的雙眼:「顏惜寧,你同容王的事情我不知前因後果不敢妄下評論。但如果你不開心了,那就證明你們兩個之間有問題。今日我們先到此為止吧。」

顏惜寧張張口:「現在就回去同他說清楚嗎?」好頭痛,他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烏朱指了指天色:「不是,外頭起風了,可能一會兒要下大雨。我得趕緊回去收拾晾曬在院中的術算本子。」

顏惜寧哭笑不得,這個理由很烏朱。

烏朱說完這話後拔腿就走,而顏惜寧則坐在點心鋪子中耐心的喝完了最後一碗冰酪。當他離開鋪子時,外麵已經起了風。伴隨著大風而來的是氣勢洶洶的烏雲,沒一會兒東南邊的天空中滾動著厚厚的雲層向著都城壓了過來。

幸虧鋪子距離容王府很近,隻要走上幾步就能到王府。當他邁進王府大門時,他的腳步變得沉重。雖然做好了心理建設,可真讓他主動開口,還是好難啊。

他一路磨磨蹭蹭,等到聞樟苑是,烏雲已經遮住了頭頂的天空。快速陰沉的天空讓屋中有些陰暗,顏惜寧躡手躡腳走到房間門口,他悄悄推開房門瞅了一眼。

他已經好幾日沒和姬鬆說幾句話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可是放眼一看,姬鬆卻不在床上。顏惜寧愣住了:「白陶,王爺呢?」

此時案桌後傳來了姬鬆的聲音:「我在這裡。」

說話間,案桌上的蠟燭亮了,姬鬆靜靜坐在了輪椅上,他眼神復雜:「阿寧,我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問你,需要你如實回答。」

姬鬆不笑的時候壓迫感非常強大,顏惜寧不由得站直了身軀,他的心狂亂跳了起來:「嗯。」

姬鬆張張口,他聲音乾澀:「你,究竟愛不愛我?」

姬鬆滿眼都是懇切,他身軀繃直,雙手緊緊握住了輪椅扶手。今天聽葉林峯說了顏惜寧的話之後,姬鬆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雖然葉林峯是他的舅父,但是這件事隻要阿寧不承認,他一個字都不信。

等待顏惜寧回來的時間是漫長的,等待的時間越長,姬鬆想的就越多。他希望阿寧早些回來,也害怕他回來得太早。

姬鬆直視著顏惜寧的雙眼,他眼中有緊張有擔憂,這一刻他像是在等待宣判的囚徒,隻等顏惜寧給他一個痛快。

聽完姬鬆的問話後,顏惜寧的心猛地一揪,他雙耳鼓噪,天靈蓋像是被誰打了一棒子,靈魂似乎要飄出了軀體。沒想到姬鬆在他之前問出了這個問題,顏惜寧張張口下意識想要逃避。

正當此時,天空中響起了一道炸雷。「轟——」的一聲巨響響徹了都城,震得腳下的大地跟著顫抖了起來。隨著炸雷一同亮起的還有一道雪亮的電光,電光照亮了烏雲下的天空,也照亮了整個聞樟苑。

雪亮的電光照亮了堂屋,顏惜寧看到自己的影子在電光中扭曲。

在炸雷聲消停的瞬間,他堅定了下來,深呼吸一口氣,張開了口:「容川,我不能騙你。我不愛你。」姬鬆可以是他的領導,是他的衣食父母,是他的朋友,唯獨不能是他的愛人。

姬鬆眼中的光猛地熄滅了,他的身軀頹喪後靠,這一刻他周身的力氣都像被抽走了一般。他雙耳轟鳴了起來,顏惜寧的聲音變得有些飄忽。

姬鬆的手指在微微顫抖,他遭受了重大的打擊。

原來阿寧真的不愛他。他跟著自己,隻是為了求得庇護。是他要求阿寧扮演一個合格的容王妃,阿寧做到了,可是他卻貪心了。

踐踏了別人心意的人,怎麼還能奢求別人的真心?姬鬆扯了扯嘴角,他想笑,可是怎麼都笑不出來。

瓢潑大雨終於落下,屋頂上的瓦片被砸得嘩嘩作響。雨水帶來了清涼,連日的燥熱被趕走。姬鬆感覺他的心裡升出了一股涼意,涼意從心口蔓延到了他的四肢,一時間他感覺自己吸進去的空氣都涼得令他肺腑生疼。

白陶在門口探頭探腦,他感覺屋子裡麵的氛圍非常可怕。難道少爺和王爺吵架了嗎?是因為少爺最近總是溜出門,王爺生氣了嗎?

正當白陶還想偷看時,他的腦袋被誰輕輕敲了一下。他納悶抬頭,隻見嚴柯麵色冷峻站在他身後:「別看了,回去。」

聽到王妃說他不愛王爺時,嚴柯的心髒都快跳停了。王妃怎麼可能不愛王爺呢?他明明那麼用心在照顧王爺,他們兩同吃同住那麼有默契,怎麼可能不愛呢?

姬鬆聲音沙啞:「為什麼?」

顏惜寧愣了,他低下了頭。屋外雨聲如瀑,聽起來像是天塌了。

姬鬆雙手顫抖,他深吸一口氣隱忍道:「為什麼不愛我?」

顏惜寧聞言有些想笑,然而咧了一下唇角後,他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我剛到府裡的那一天,上吊了。從那一天開始,能長大光明愛你的顏息寧已經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縷來自現代的遊魂,他有無法對人說出口的秘密,有和這個時代的人不一樣的思想。

聞言姬鬆和嚴柯大吃一驚,白陶更是捂住了嘴眼中淚花滾滾。大家想起了顏惜寧脖子上那一道深深的青紫,顏惜寧因此戴了很久的紗巾。

姬鬆知道顏惜寧剛到聞樟苑時想不通過,隻是那次之後,顏惜寧樂觀積極對尋死的事避而不談,他以為這事已經過去了。沒想到阿寧現在卻提到了這事,姬鬆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利刃貫穿了。

姬鬆心痛得無法呼吸,原來在那個時候,他就將阿寧傷透了嗎?

顏惜寧說完這話之後突然感覺到了莫大的委屈,這一刻他很想哭。但是他不想在姬鬆麵前哭,於是他聲音沙啞語氣強硬:「你們可以離開了嗎?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看著顏惜寧紅紅的眼眶,姬鬆月匈口的劇痛變成了細密的痛。他不敢抬頭麵對顏惜寧,更不敢仗著自己的身份做出違背阿寧意誌的事。於是姬鬆低沉開口:「嚴柯,去聽鬆樓。」

嚴柯滿臉愧疚,正當他推著姬鬆準備出門時,顏惜寧突然喚住了他們:「等一下。」

兩人腳步一停,隻聽顏惜寧道:「外麵下這麼大的雨,王爺的傷口不能淋雨。你們不要出去了,我出去。」

說著顏惜寧快步從堂屋中走到了廊簷下,他隨手取下掛在廊簷下的油紙傘。暴雨劇烈沖刷著地麵,顏惜寧毫不猶豫闖進雨幕中。

姬鬆呼吸急促了幾分,方才阿寧同他擦身而過時,他清楚看到阿寧臉上掛著淚。是他的錯,他將阿寧傷得太深,還妄想輕輕揭過皆大歡喜。

姬鬆從沒感覺這麼疲憊過,看著雨幕中逐漸模糊的身影,他低聲道:「嚴柯,保護好王妃。保護好他……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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