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佩利向右走(2 / 2)
佩利是喜歡和強者做敵人的,他屬於越挫越勇的類型。
他的確也是一隻凶猛的惡犬,或許,哪天可以成為狼。
……怎麼突然有種哪天可能會被吃掉的感覺?
「那就祝佩利找到一個以對方為目標,可以一直去努力挑戰的人。」你坐在他旁邊,看著下麵髒亂差的厄流區,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忽然伸手揉了一把他的頭發,把他那頭金毛揉得亂七八糟,感覺像是在擼狗。
佩利:「你是不是欠打?」
「厄流區為什麼被叫做厄流區?」你笑嘻嘻地岔開了話題。
佩利被你突然跳躍的思路問的很茫然:「我早就讓你午飯別吃太多,果然是吃撐了閒的。」
你才不是閒呢,你問這個問題當然是有這個原因的。
見你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佩利忽然覺得渾身上下都有點不舒服,真奇怪,為什麼被你這麼認真看著的時候,好像比被人打了一頓的感覺還要古怪?
就好像小時候剪掉你的頭發是出於報復,長大了再剪掉你的頭發,好像就是別的原因了。
佩利想不明白,但他勝在不會接著去想了。
在你的眼神裡佩利敗下陣來,他埋怨道:「師父從小帶著你,反正你是沒吃過苦的,厄流區和你沒什麼關係吧。」
你彎了彎嘴角:「但是和佩利有關係啊。」
佩利少見地沉默:「……」
他握緊了拳,當回答不出來別人的問題的時候,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就不要用言語來解決了,但他隨後又鬆開了拳頭。
咦,完全下不去手。
怎麼回事?佩利深深地疑惑。
疑惑之後佩利又有些驚恐,他是不是不會打人了?不行,他得趕緊找個人測試一下!
你當然不知道這家夥剛才想打你,或許其實他經常想要做些什麼,但有些發生了,比如剪斷你的頭發,更多的其實沒有發生。
你不知道,他當然也不知道,後來你後知後覺地才意識到,沒發生的事情是屢次縱容,而發生的事情則是他從未察覺的喜歡。
因為覺得你留著長發太漂亮會被其他男人的目光盯上,所以直接別扭到把你的頭發剪了,這種理由可能你一輩子都想不通。
「說一下個人看法。」你清了清嗓子說道,「厄流區這個稱呼應該是因為這裡充滿了厄運、苦厄還有流浪兒,也就是流離失所的人,或許也可以理解為流放……」
「總之聽起來就不是個好地方,怎麼,你同情我?」佩利幫你概括了,鑒於你剛剛□□了他的頭發,他現在也把你剛留到肩膀的小辮子給拆開了,有一茬沒一茬地玩著你的發尾。
你很擔心佩利會扯斷你的頭發,因為那樣會很痛,所幸這家夥良心發現,動作居然很小心,真是天上下紅雨了。
於是你忽然轉過身來,對他笑了笑:「但是佩利已經離開了厄流區呀。」
厄流區的上空沒有明媚的陽光,但這一瞬間,他感覺你的笑容足以照亮周圍整個世界。
是啊,他的確離開了厄流區,也離開了這些不幸,他現在可以吃飽飯,武力值也很高,還有師父和你……這一切很好。
你當然知道他不需要同情,不過出於作為師姐的憐惜,你決定深受給他一個擁抱,因為你突如其來的動作,佩利驚得扯斷了你幾根頭發。
……一個頭皮微痛的擁抱。
「你抱我乾啥??」佩利警覺,「你是不是想和我玩摔跤?」
「閉嘴!」你選擇超凶。
摔他個大頭鬼啊!
佩利閉嘴了。
他感覺身前有柔軟的觸感,那是透過薄薄的布料而感受到的溫熱,是你身上的溫度,他可以聽到你平和的心跳聲。
心髒是攻擊一個人的必殺之處,有的歹人就很喜歡挖人的心。
他沒見識過這種歹人,但這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心髒的地方好像被人攻擊了一下,不然心跳的速度為什麼會有些加快?明明附近沒有危險的啊,有人偷襲他??
佩利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其實你並不是一個很單薄的人。
如果他此時站起來的話,你可能就會抱著他的脖子直接掛在他身上了,畢竟他個子的確太高了一些,高到他站在你身前,好像就能阻擋你麵前所有的風雨一樣。
佩利在心底哼哼唧唧,行吧,反正你那麼好看肯定會招惹是非,那就是意味著會有架可以打,雖然都是些小老鼠,但偶爾拿來活動活動筋骨也是可以的。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師父才不把你當做正經徒弟,也或許因為這樣,他不願意叫你師姐。
你希望佩利可以有一個作為目標的對手,然後朝著這個方向不斷前進,畢竟故事裡站在最頂端的人好像很寂寞,但你不知道的是,他少年時代的對手是師父。
沒錯,師門的傳統就是同門相殘,被選中的弟子才學成以後弒殺師父,方可出山——這點佩利和師父心知肚明,一個少年一個老爺子默契地選擇瞞著你。
佩利發覺,他沒有喪失和別人戰鬥的能力,雜魚和老鼠他可以打,師父他也可以下手,這是師父的命令,也是師門的規矩。
這是他對師父最後一次命令的執行,但如果沒有這個命令,他好像也會這麼做。
這是為什麼?
他可不是因為對手是女孩子就會憐香惜玉的人,他都照打不誤的。
你以為師父是被別人所害,幸免於進入厄流區的你,又突然回到了孤單的時候,不過這和以前不同,因為在渾渾噩噩的時候,你旁邊有個人可以遞給你水喝,給你東西吃。
哦,是佩利啊。
師父都死了,你和他被師父所維係的聯係已經斷了,他還照顧你做什麼?
於是你質問佩利。
佩利想了想,得出一個結論:「因為你太蠢了。」
什麼玩意兒?!他說你蠢?
你被佩利嫌棄了?搞沒搞錯!
你大怒,一改之前的頹喪,決定和佩利打一架。
佩利坐在那裡無動於衷,他看了你一眼:「別鬧。」
你又打不過他。
太瞧不起人了吧?還別鬧,你可不是在胡鬧好不好!
不過佩利倒是想起來一件事,之前你跟他提過厄流區:「你知道厄流區為什麼都在建在每個地方的西城區嗎?」
這你還真不知道,就如同你不知道師父為什麼讓你們倆迷路了都向右走一樣。
「人們認為厄運都在左邊。」佩利攤手說道,「我也不是很懂,不過既然如此的話……」
他站了起來,對你伸出手:「那就跟著本大爺向右走吧。」
厄運在左,我帶你向右。
你愣在原地許久,久到佩利失去了耐心伸手去拽你,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亂成一團的心跳,你的手被他的手掌包圍,溫熱的觸感讓你又想到了很久以前你安慰他的那個擁抱。
「佩利。」你對他說道,「抱抱我。」
佩利眨了眨眼,雖然他有些疑惑,但還是聽了你的話,把你一把抱了起來,在他把你抱起來的瞬間,你湊到他脖頸處咬了一口,凶狠程度是照著小時候他咬你的狠勁。
「你怎麼咬人??」佩利震驚,從來隻有他咬別人的份,還好他皮糙肉厚而你也不是吸血鬼,所以他不用把你甩開。
「十年潛伏期。」你說道,佩利跟著你和師父有十年了,「接下來的十年別亂走,病毒發作你小命就不保了!」
什麼找不到男朋友女朋友的,出去找真麻煩,哪天等佩利開竅了,就內銷吧。
總之,跟著佩利向右走就對了!
「所以,師弟……」你躺在地上舔了舔唇,一雙眼眸裡盡是水色,「接下來你要咬哪裡呢?」
end
作者有話要說:*厄運在左,我帶你向右。——出自天下歸元《扶搖皇後》
這篇說起來是我當年第一篇凹凸乙女,19年年初寫的,好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