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通(1 / 2)
「小主,敬事房傳來消息,說今晚皇上翻了您的牌子,讓您預備著侍寢。」
「知道了。」芍藥淡淡答了一聲,並不開心,也不難過。她隻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但又索然無味。
自己如今在這宮裡,跟一具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
祺貴人扶著景泰的手走了進來,見著芍藥陰沉沉的,準又在難過。
於是勸道:「芍妹妹,你怎麼了,不開心嗎?」
芍藥抬起頭:「祺姐姐,是你來了啊。」
「妹妹,你是不是還在為了溫實初的事情難過?」
芍藥口是心非,似不在意地道:「溫實初如今在照料莞妃身孕,我又有什麼難過。」
「妹妹,你若是知道真相,你必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
「什麼真相?」
祺貴人早就為了她的事忿忿不平,一把拉過芍藥的手,就往她宮門外走去。
芍藥征征地問:「祺姐姐,你要帶我去哪裡?」
祺貴人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快步的往前走,一直把芍藥拉到眉莊住的閒月閣。
閒月閣裡安安靜靜,隻聽見眉莊在哄公主的聲音,慈母柔情,便是這樣的吧。
「靜和,小靜和,你要糖糕是不是?來,額娘給你。」
芍藥不解道:「祺姐姐,這兒是惠妃娘娘住的閒月閣,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祺貴人捂住了芍藥的嘴,噓聲道:「妹妹不要說話。」
緊接著溫實初的聲音響了起來:「三公主雖然還小,卻生得聰慧伶俐的,娘娘真有福氣。」
芍藥心內一驚,那聲音那麼熟悉,又那麼清晰,如在耳畔。
「實初,靜和她不要我的糕點,說是要你親自餵給她呢。」
「惠妃娘娘……」
「你就給她餵嘛實初,不然靜和要哭了。」
「實初。」
「惠妃……」溫實初猶豫了半響,還是親自拿了一塊藕粉桂花糖糕遞給了靜和,說來也怪,靜和一接過這糖糕便不鬧了。
芍藥躲在門外,聽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模樣,頓時心如刀割。
祺貴人握緊了芍藥的手,勸慰道:「妹妹,你還要為這樣的人消沉下去嗎?不值得……」
芍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宮的,隻是覺得自己對溫實初那深深的情意在一點又一點的耗盡……貴妃娘娘給自己賜婚那日,若非是他,自己必不會像今時今日這樣,陷入這種兩難的局麵。
次日到桃花塢給皇後娘娘請安。
才坐片刻,祺貴人看了一眼坐在她身後的芍藥,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終於站起來道:
「皇後娘娘,臣妾要告發惠妃私通,穢亂後宮,罪不容誅。」
皇後一聽此話,頓時勃然大怒:「宮規森嚴,祺貴人不得信口雌黃。」
祺貴人道:「臣妾若有半句虛言,便叫五雷轟頂,永不超生。」
葉瀾依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道:「我還以為是什麼毒誓呢?生死之事,誰又能知啊?以此虛妄之事賭誓,可見祺貴人不是真心的了。」
祺貴人舉起右手,發了毒誓:「臣妾以瓜爾佳氏一族起誓,若有半句虛言,全族無後而終。」
芍藥見著祺貴人這樣,心裡也嚇了一跳,她這是不要命了麼?
皇後道:「你既說惠妃私通,那奸夫是誰呀?」
「太醫溫實初。」
眉莊本打算請完安後早點回宮去陪靜和,卻不料竟鬧出這一出,即使她一向端莊自持,此刻臉也已嚇得慘白。若是此事真被證實,自己與實初,與靜和,還有沈家和溫府滿門都會遭遇滅頂之災。
但事情還未到無法轉圜的地步,隻得裝作一副生氣的樣子道:「皇後娘娘,臣妾久處宮闈,怎會做出這樣不檢點的事情,祺貴人胡言亂語,她…她汙蔑臣妾。」
康常在幽幽開口:「我聽說惠妃當年幽禁存菊堂時不幸染上時疫,病重垂危,就是得溫太醫悉心救治才得以好轉。說起來,溫太醫還算是惠妃娘娘的救命恩人呢。」
祺貴人笑道:「康常在好記性,原來孽情深種,始於當日。」
陵容道:「兩位妹妹怎麼能如此揣測,惠妃當年因被冤假孕爭寵而禁足,又不幸感染時疫,由溫太醫和芍貴人診治乃是得了皇上的允準,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惠妃難產,生下三公主之後身體本就虛弱,溫太醫是太醫院不可多得醫術高明的太醫,照拂惠妃身子本就是他份內之事,又怎麼會有私通一說,這中間定是有什麼誤會。」
皇後道:「昭貴妃說得有理,祺貴人,飯可以亂吃,但沒有證據的話可不能亂說呀!」
祺貴人道:「皇後娘娘,臣妾並非空穴來風,溫實初自惠妃有孕後便悉心照顧,惠妃生下三公主後更是一日三趟的往存菊堂跑,咱明眼人都是看著的,溫實初表麵上是在照顧惠妃,實際上兩人早已眉來眼去,暗通款曲。」
「放肆!」皇後生氣道,「宮闈之事,祺貴人不得空口無憑,汙蔑妃嬪。事關重大,請溫太醫來桃花塢問話。」
溫實初正在太醫院內撿選藥材,江福海就來了:「奴才奉皇後娘娘的吩咐,請溫太醫前往桃花塢一趟。」
「微臣從不侍奉桃花塢,不知皇後娘娘找微臣有何貴乾?」
江福海皮笑肉不笑,顯得十分詭異,隻道:「溫大人,您去了就知道了。」
半響,溫實初終於踏進了這不祥之地。
「啟稟娘娘,溫太醫到了。」
溫實初恭敬地跪了下來:「給皇後娘娘請安,給諸位小主請安。」
「起來吧。」
祺貴人一見溫實初來了,更加生氣:「皇後娘娘,臣妾乃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閒月閣內,惠妃喚溫太醫實初,兩人舉止曖昧親昵,一同哄著三公主狀如夫妻。」
溫實初急忙澄清:「皇後娘娘,自三公主得了風寒惠妃娘娘一直十分憂心,衣不解帶的照顧。那日公主痊愈之後微臣到惠妃宮中,惠妃一時高興賞了微臣一些糕點茶點,微臣見著靜和公主終於痊愈心裡也替惠妃高興,用著糕點所以才多逗留了一會。竟害得祺貴人有了這樣的誤會,全是微臣的錯,但請娘娘責罰,請娘娘不要牽連旁人。」
祺貴人嬌媚的笑:「溫實初,這個時候你還擔心惠妃會不會受到牽連,可見你與惠妃的情誼當真是不一般呢!」
眉莊氣得渾身發抖,狠狠地瞪了一眼祺貴人,沖皇後福了一福道:「皇後娘娘,臣妾與祺貴人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臣妾究竟做錯了什麼事惹惱了祺貴人,讓她竟做此等謊言來汙蔑臣妾和溫太醫。」
皇後道:「惠妃,事情還沒查清楚你就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你先坐下吧,你放心,若你真的是清白的,本宮自然會還你一個清白。」
眉莊坐了下來,陵容偷偷瞅了一眼甄嬛的神色,隻見她異常淡定,似乎眉莊的事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不過須臾,皇上來了。
滿殿嬪妃急忙朝皇上行禮:「皇上萬福金安。」
皇上一一掃過各位妃嬪,淡淡開口道:「後宮無一日安寧的,朕何從萬安。」
皇後福了一福:「臣妾等攪擾了皇上清安,望皇上恕罪。」
「說吧,出了什麼事,這麼亂哄哄的。」
祺貴人走到皇上麵前福下,氣沖沖地道:「臣妾要告發惠妃私通,穢亂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