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皇家秘聞(2 / 2)
「賈家當年一門雙公,在神京何等富貴,如今卻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這話讓賈蓉聽去或許還察覺不到什麼,但賈珍卻是經歷過前朝的人,自然明白如今賈家雖然依舊榮華,但比之前卻衰退了太多。
他一時不明白父親究竟是什麼意思,便說道:
「當年祖父與當時身為太子的義忠親王交好,卻沒想到後來義忠親王壞了事,讓當今陛下繼承了大統,賈家因此受到波及,能存下現在這份家業,已然算是幸運的了。」
賈敬聞言麵帶嘲意地道:
「隻不過是現在陛下騰不出手罷了,待其騰出手了,到時你再看看賈家還能不能善終!」
雖然知道宗祠內說的話,不會有他人聽到,但賈珍還是忍不住一陣心驚,驚恐地看了父親一眼,連忙說道:
「父親,你這是犯了什麼癔症?此話也是我們這等人家能說的?就當為了兒子我,為了這國公府罷,此言日後休要再提!」
看到賈珍慌張失措,賈敬搖頭無聲一嘆,問道:
「你可知當年義忠親王是如何壞事的?」
真是失心瘋了!
賈珍臉色猛然大變,若不是身處賈家宗祠,上方還懸著寧榮二祖的畫像,他都會以為父親被什麼妖魔附體了!
當即連連擺手,低聲急喝道:
「父親!孩兒不」
天家秘事是對於大燕國的臣子來說是絕對的禁忌,妄議那可是要抄家滅族的大罪!
賈珍生怕父親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連連後退,很快退至殿門,立馬就要開門離開。
他不明白為什麼向來不問世事一心修道的父親今日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當真是修道修瘋了,還是這十幾年如一日的修行隻是披在外麵的偽裝而已?
賈珍心亂如麻,根本不敢深想。
正要推開殿門,卻聽身後傳來悵然一嘆:
「珍兒,一旦開始就躲不掉了啊!」
賈珍身軀一顫,緩緩轉身過來,深深地看著這個他自以為了解,此刻卻完全不懂的父親,皺眉問道:
「開始什麼?」
賈敬平靜地看著他:「非我故意牽扯你,隻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寧國府已無法回頭,你祖父曾經做過的事,我們隻能繼續下去。」
祖父?
賈珍雙眼閉了閉,然後又慢慢睜開,看了眼立在神龕上的牌位,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道:「父親您說吧,究竟是什麼事?」
「那時,義忠親王之賢太子的姿態,為朝野所敬仰,也為陛下也就是如今的太上皇所喜,時常召其進宮,有時留禦書房侍讀,有時會安排去後宮陪伴其母妃。」
賈敬麵無表情地說著駭人聽聞的皇家秘事:
「義忠親王年少熱血,生的也極為俊朗,一日入宮時,不慎撞上了宮裡一位姓秦的皇妃」
太子氵㸒亂後宮?
真是不要命了!
賈珍聽的冷汗直流,咽了咽唾沫,連忙問道:「那祖父」
賈敬聞言也有些無奈,道:
「太子和後妃私下媾和之事極為隱秘,本無他人知道。但偏偏,在這之後不久,那秦妃就有了身孕」
後麵不用說,賈珍也能猜到。
秦妃被秘密從宮中帶出,祖父賈代化一向被視為義忠親王舊部,當時肯定也是出了力的。
後來東窗事發,義忠親王和秦妃被處死。
此事本就格外敏感,又豈會大肆宣揚,祖父雖有嫌疑,身為寧國公嫡子,至少表麵上沒有得到什麼懲罰。
或許正是因為這件事,使得同輩分中寧國府的爵位比榮國府的要低上一級。
譬如榮國府的賈赦世襲的一等將軍,若是同輩的賈敬要承爵的話,就隻能承二等將軍爵。
至於秦妃肚子中的孩子,賈珍猜測應該是生下來了的,否則父親不會特意說此事。
多半就是秦業當年抱養的女嬰,也就是寧國府未過門的太太——秦可卿。
嗯?那秦業會不會也是當年義忠親王的舊部?
這時,賈珍腦海中靈光一閃。
突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問道:「父親你你你竟然想擁立賢王?」
讓賈蓉迎娶義忠親王遺女,這說不是支持義忠親王的嫡子賢王,誰會相信?
賈敬沉默。
「父親你想當貳臣?你瘋了?陛下若是知道豈能容我們?」
賈珍都快要崩潰了,這他娘的,好好的富貴日子不過,去乾殺頭的買賣,不是瘋了是什麼?怪不得父親當年中了舉人連官兒都不做,原來竟藏著這種驚天大事!
賈敬直接反問道:「你以為陛下不知道寧國府早年站在了義忠親王那一邊?還是說你以為賢王就不知道當年發生的事?不知道那秦家女?」
賈珍當即無言。
祖父做過這種事,再想要改旗易幟實在難如登天。
賈敬嘆了口氣,又說道:
「再說,當今陛下力行新政,這一刀遲早要砍在寧國府上,此時不做準備,後患無窮!」
新政的事賈珍自然知道,的確大大損害了勛貴們的利益,他也多有不滿,隻是還沒到造反的地步罷了。
他緩緩地吐了口氣,消化著剛剛聽到的巨大信息,神情凝重地道:「父親放心,我回去會加大人手將秦家女找出來!」
賈敬這才點了點頭,囑咐道:
「秦家女身份尊貴,縱然不能進賈家門,也不能落入別人手裡。」
這時,賈珍突然想到了同出一門的隔壁,忙問道:
「對了父親,這事兒榮國府那邊」
賈敬晃了晃手中的拂塵,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平靜道:
「放心吧,他們跑不掉的,當年義忠親王眾望所歸,我那位堂叔也不是沒有動作。」
賈珍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父親,好似第一次見到一般。
依舊是那麼仙風道骨,但那裡麵藏著的復雜心思,卻連身為兒子的他都感到了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