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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朝盡職盡責地把淇奧送到了距離「高積雲閣」最近的那個門。
淇奧跳到雲梯上,對著星艦裡的人揮了揮手,「學長、殿下,拜拜。」
俞如琢看著她,那雙形狀非常漂亮的眼睛微微彎了一下,鎏金色的瞳仁折射出層次繁復的光,隻是點頭示意。
他一直看著淇奧走進高積雲殿,才慢慢收回目光,這才回復道:「嗯……過會兒見。」
不知為何,他的聲音隱隱含著一絲緊繃。
申朝一下沒聽出什麼不對,隻是笑了聲,隨口調侃,「不是吧,殿下,你要在這兒等著?這次主動得這麼明顯啊?」
好半晌,沒得到回答。
他這才下意識轉頭,表情一僵。
俞如琢靜靜地坐在那裡。
臉色卻比平時蒼白了不少,盯著前方的眼睛看似有些懶散,又有些迷蒙。
……那雙金色的瞳仁,已經不聚集了。
「表弟!表弟!!」
他伸出手,有些畏縮,猶豫了一下才推出去。
俞如琢的身體隨著他的力道晃了一下,眼睛才恢復清明。
感覺隨著意識的回籠向他襲來。
俞如琢幾乎馬上便蹙起了眉,輕輕抽了一口氣,扶著額頭垂下腦袋。
「表弟,你、你沒事吧?」
「沒。」俞如琢搖了搖頭,「已經是老毛病了。馬上就……會好。」
隻有一部分皇室宗親知道,七殿下被帝國君主、指揮長溺愛、無底線地寬容,並不僅僅因為他是年幼的幺子。
真正的原因是……他有病。
當年,皇室發生了一樁天大的醜聞,剛剛出生的八殿下在此中殞命。
而俞如琢被刺激得直接應激分化、高燒數天,身體與精神都留下了問題。
不過,這麼多年,七殿下一直定時就醫、遵從醫囑。
病情確實得到了很好的控製。
除了作風有些隨便之外,他沒有太過異於常人的地方。
……至少「看起來」沒有。
果然,俞如琢很快便恢復了正常,微笑著看向申朝,道:「表哥,你走吧。」
申朝:「不用我再賠你一會兒嗎?你一個人會不會不安全……」
雖然他看起來已經是無比正常的樣子。
俞如琢眨了下眼睛,沒回答,而是自顧自補充道:「而且……我長姐就要來找我了。」
指揮長對alha、甚至beta都向來沒有好臉色。
就算是皇親國戚,如果不小心說錯了話,也會被她睚眥必報,想辦法「懲罰」。
所以,一聽這話,還在猶豫要不要留下陪護的申朝馬上起身,跳下了星艦。
「拜拜!!!」
俞如琢保持著那副正常的表情,看著申朝離開,然後又慢慢把頭轉回來,整個過程神情絲毫不變,甚至連嘴角若有若無的弧度都能被完美復製粘貼。
然後他用這副表情抬起手,扌莫了一下自己的後頸。
那一瞬間,他很想把自己的脖子整個錘爛。
但好在他明白產生這個想法是因為自己在犯瘋病,於是慢慢把手收了回來。
「唔。」俞如琢的眉尖微微挑起來,露出一個遺憾又懊惱的表情。
他漂亮的眉目之間壓抑著一種天真的瘋魔,嘆息似的道:「……看來我又需要去看醫生了。」
在一場意外的刺激下,俞如琢產生了強烈的應激反應,在很年幼的時候便出現了「oga分化前症」。
這有違新人類正常的生理發展過程。
所以他的狀況一直不穩定。
再加上俞如琢一直莫名抗拒這個分化結果
分化前症持續了數年,他也沒能成功完成分化。
十六歲那年,他本就紊亂復雜的狀態變得更加混亂。
他原本的「oga分化前症」越來越弱,卻在同時出現了「alha分化前症」。
母後的禦用醫師確診,他之所以一直不能成功分化成oga,是因為當年他出現的「分化前症」並不真實,隻是應激狀態下,由心理問題誘導出的假象。
實際上,他應該分化成alha。
「那場風波」之後,長姐在「性別問題」上變得愈發癲狂偏激。
俞如琢無法確定長姐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做出什麼。
或許會直接解決他?
像解決其他同父異母的alha手足們一樣。
他親眼見過長姐的手段,所以根本不敢把確診結果說出來。
畢竟俞如琢已經親眼見證自己的「弟弟」因為那些人對性別的執念而早夭。
不想自己……也因為這個毫無新意的理由死去。
*
從二品文官並沒有預料到,侯爵夫人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高積雲閣。
她有些擔心自己故意不為那個淇奧準備「授禮」的事情會因此敗露。
一邊在心中掐算著時間,一邊向侯爵夫人迎了過去。
「殿下。」
現任帝國君主是太後的唯一子嗣,其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都是奪嫡對手,幾乎沒有什麼情誼。
而dr申,申宜,太後親弟弟的女兒,反而成了陛下更親近信任的手足。
所以,雖然她因為一直沒有生育,而被貴族們鄙夷,但陛下現在年級大了,耳根子軟,很容易便會被這些親信之人勸服左右。
從二品文官表現得非常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