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1 / 2)
夜裡仍在下雨。
房內寂靜無聲,氤氳出淡淡沉香味。
桌案上擺放的沉香木,是白箏探望蕭瑾時送來的。
上麵刻有幾枝芍藥,栩栩如生,甚是精美。
其中意味,蕭瑾了然於心。
白箏是想告訴她,她知道那天出現在煙雨樓的白袍女子就是自己。
不過有係統的降智打擊在,蕭瑾其實也並不擔憂。
橫豎都認不出她的真實性別罷了。
更何況,眼下蕭瑾也沒空擔憂。
此時蕭瑾正臥在床榻上,備受煎熬,等待著楚韶緩緩走近。
她知道,楚韶想做什麼事,那麼就一定會去做。
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見得能攔得住。
蕭瑾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去阻止楚韶的發瘋行為,所以隻能讓她瘋。
不過,這意味著她要被迫接受楚韶傾情提供的按摩。
不得不說,蕭瑾自認為她沒有這種福氣。
然而為時已晚。
楚韶已經伸出手,取下了青瓷瓶口的木塞。
檀香製成的精油很好聞。
其間的檀香氣息飄散出來,混著水沉香的味道,像是雨林裡升騰起了淡淡的煙霧。
這道煙霧雖然很安靜。
但當楚韶抬起手指,解開蕭瑾的衣襟後,卻平添一絲乾燥曲折之感。
眼見大難即將臨頭。
蕭瑾動了動嘴唇,本想再掙紮一下。
卻瞧見楚韶解開她的衣領之後,便將手指浸入了青瓷瓶裡。
蕭瑾看著楚韶在滑膩的精油裡輕輕攪動幾下,而後再抽出了修長的指。
檀香製成的精油清亮如琥珀,包裹著那根修長的指。
有一滴掉在了被褥上。
細膩圓潤,漾出清淺的鬆香。
蕭瑾愣了一瞬。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掩飾般咳嗽幾聲。
隨後竟是忘記了剛剛準備拒絕楚韶的想法,轉而聊起了另一個話題:「這是什麼精油,聞著倒挺香的。」
剛說出這句話,蕭瑾就很想給自己一巴掌。
瞎說什麼大實話呢。
都說是精油了,聞著能不香嗎。
奈何蕭瑾不會、且不能給自己一巴掌。
於是隻能麵不改色地靠在床榻上,心想如果能撤回上一句話就好了。
楚韶將些許精油抹在掌心裡,微笑著回答了蕭瑾的問題:「聽說是從西洋那邊進貢過來的,裡麵加了小豆蔻、藏紅花,似乎還有些烏木和雪鬆……」
緊接著,她又說了好長一串蕭瑾根本聽不懂的香料名稱。
楚韶說的認真,蕭瑾卻聽得恍惚。
她隻明白一件事。
自己怕是有點鬼迷心竅了。
不然怎麼會覺得楚韶的聲音輕緩又好聽呢。
那樣的聲音很奇妙。
比寺廟的檀香更虔誠,也比那塊水沉香木更為濃鬱潔淨。
蕭瑾將一切歸咎於氛圍感。
正如同珠簾掩不住薰風,也沒有人能抗拒美色的誘惑。
尤其是深夜來訪,言語還十分溫柔的美人。
隻是當這個美人報菜名一般報出所有香料,之後又用柔和到讓人頭皮發麻的眼神望著她時,終究讓蕭瑾有些怕了。
因為楚韶看她,好像在看一道菜。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楚韶似乎並不是站在食客的立場看她。
而是……站在庖廚的角度上。
就還挺刁鑽的。
刁鑽到讓蕭瑾覺得她仿佛是一顆白蘿卜,而楚韶則認為自己安分地待在盤子裡並不好。
硬是想在蘿卜上雕出朵花來。
楚韶唇邊彎起了微笑,說出口的話也極盡溫柔:「王爺,請躺下吧。」
聽見這句話,蕭瑾又愣了愣。
待到回過神時——
奇妙中帶著一絲合理,她已經翻了個麵,躺下了。
躺得能屈能伸,躺得坦坦盪盪。
隻是當楚韶的手指輕輕揭開雪色中衣時,蕭瑾依然難以避免的感覺到了些許涼意。
或許是晚風有些冷,又或許是楚韶指尖的溫度。
反正她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直到柔軟的掌心完全覆上蕭瑾的手臂。
楚韶放下了掛在床帳邊的簾子,嗓音朦朧,依稀勾出一聲笑:「王爺,您且放鬆些。」
此時蕭瑾正趴在床榻上,背對著楚韶。
感受到輕撫過肌膚的那一絲癢,抿了抿嘴唇,低聲問:「怎麼放鬆?」
指尖塗抹了滑膩的精油。
溫暖柔和的氣息在床帳內蔓延開,像是濕潤的舌尖,輕而緩慢地舔舐著蕭瑾手臂上的肌膚。
楚韶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濃:「或許您可以想一些輕鬆的事,比如今晚並沒有可疑的刺客出現在房內,比如明天您就能得到新的情報。」
蕭瑾用下頷抵著枕頭。
解開發帶後,披散的青絲掩住了更為旖旎的風光。
聽著楚韶的話,蕭瑾不由得輕笑一聲:「誰說沒有可疑的小刺客出現?如今王妃不是就在這裡麼。」
楚韶的指尖微微一頓。
恰巧停在了蕭瑾肩膀處的疤痕上。
雖然蕭瑾的發絲遮住了後背的大片肌膚,但楚韶依然能夠瞧見上麵深淺不一的傷痕。
有刀傷,亦有劍傷。
有的已經淡化了,有的還新鮮著,未曾全然愈合。
楚韶知道,蕭瑾是個倔強的人。
倔強的人總是要吃很多苦頭,因為這樣的人不會輕易服輸。
走神一陣子過後,楚韶才想起蕭瑾問出的那句話。
於是笑問:「您的意思是,妾身就是那個可疑的刺客麼?」
蕭瑾答道:「刺客不至於,可疑倒是很可疑。」
楚韶的手指順勢往下移,輕輕勾過蕭瑾的月要際。
察覺到蕭瑾下意識的一顫過後,她的唇齒間溢出了笑聲:「如此這般,便是可疑麼?」
蕭瑾現在不想把下頷擱在枕頭上了。
她想把臉埋進枕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