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重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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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一刻下朝後,頭戴梁冠,身著仙鶴補子圖案緋袍的官員,並未與散朝出宮的諸位大臣合流,而是步履生風,向禦書房走去。

「臣,給皇上請安。」

「賜座。」

「謝皇上。」低眉順眼,卻難藏銳氣的中年人。並未推辭,不卑不亢。

「清遠伯府一案,臣已按照皇上的意思,命刑部結案。新任刑部尚書劉基,已將清遠伯府的罪狀按照皇上所擬條陳示眾,燕春樓舊址查封,涉案相關人員皆已下獄,等候發落。」

「清遠伯呢?」

「臣,顧及著皇室和中宮的體統,已著清遠伯畏罪自盡。」他從緋袍的寬袖中拿出一紙文書,呈於聖前。「這是,臣按照皇上的意思,替清遠伯寫下的認罪書。」這個黑鍋,隻能讓清遠伯府背。

「命刑部、街道司謄抄、張貼,公諸於眾吧。」皇上看過,首肯,又將這張薄薄的紙還回他手中。

「是。」他摩挲著自己官袍上的仙鶴圖騰暗紋,喜怒不形於色,穩若泰山繼續道:「沈宴川聽聞慈徽長公主出嫁當日之變故,帶領駐紮在津州府的北境軍軍中的沈家親信,悖逆生事,已被劉達將軍活捉。」

「朕知道。」皇上不假辭色,沉聲道:「亂臣賊子…」

「臣請皇上示下。」

「不急,發布十日後依軍令斬首沈宴川的消息,讓劉達在津洲府再停些天。」

「皇上是想,以此逼出沈庭秋?」他的動作頓了頓,抬眼炯炯有神看向年輕的帝王,「若是,十日後,沈家不反呢?」

「沈宴川行為悖逆,擾亂軍心,按軍法,當斬!」

「臣明白了。」

「嵐琛呢?」

「臣無能,未能找到嵐家主和敖登的蹤影。」話雖如此,他卻是仍然穩穩地在椅子上坐著,神色莫測。「想來…是去北境了。」

「懸賞,邊境諸城,一城一城地,在通關要隘,給朕搜。」

「是。」他起身,拱手一禮道:「臣,告退。」

他方才回府,踏入書房院門,抬眼,見清俊溫和的年輕人站在不遠處投壺,地上已經零零散散倒著十數支箭簇。

「裕王,久等了。」閒庭信步,並未見禮。

「大人是皇兄骨肱,貴人事忙,本王等上一刻又何妨。」裕王回身拿起兩支羽箭,分給他一支。觀他神色,雲淡風輕笑道:「皇兄,焦頭爛額了吧?」

「皇上心有溝壑,如今,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讓沈家再苟延殘喘幾日罷了。」緋紅官服尚未換下的長者手持藍色羽箭,大臂與肩膀平行,將箭矢的端首擲入二矢半遠處的雙耳龍紋銅壺內。

「嵐琛,可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人。」裕王抬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麵無表情的長者,嗤笑一聲,自顧自又道:「皇兄原本勝券在握的這局棋,自駱漢騫沒能攔住嵐琛出京的那一刻開始,變得結局莫測起來。」

「皇上之所以眼下不敢妄動沈家,還是顧及著西郊大營的這塊不知去處的兵符。」『咣啷』第二支箭矢擦壺而過,未中。長者沉吟道:「隻要裕王殿下不出手,便是嵐琛前往北境搬兵,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皇上,不會輸的。」

「華南軍十萬兵馬,蕭匯實際上隻帶回了三萬,與東郊大營合流,加上禁軍,皇兄於京畿可調動的兵馬,林林總總加起來不到十萬。津洲府劉達手裡有三萬,蕭匯還藏了過半的華南軍不知去向。」狡兔死,走狗烹,蕭匯那個老狐狸,是留著兵馬自保呢。

裕王漫不經心一瞄,出手,箭矢穩穩當當落入銅壺當中。「西郊大營總共不過五萬兵馬,本王,從來就不是皇兄的對手。」

「既然如此,王爺今來目的,倒是令老夫不解了。」長者又擲入一箭,嗬嗬笑道:「在京城這彎急流裡,裕王殿下隻要不出頭,離沈家遠遠兒的,再看好您手裡的兵符,任誰翻了船,也打不濕您的衣角。」

「是啊,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本王真的是沈家和先皇的血脈。而不是…燕春樓的賤子…」二人站在院子裡,這處位處京都中心的宅子,正是夕市熱鬧的時段,卻連商販叫賣的聲音都聽不到,針落有聲。「大人一路暗中扶持本王,十年辛苦,不就是…等著今日嗎?」

裕王看著長者聚精會神,全神貫注於壺心,動作絲毫不亂。沉聲道:「隻是本王不懂,大人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為何,要舍近求遠,背叛皇兄,轉投本王呢?」

「這,與王爺無關。」長者親力親為上前,將被擲於壺外的三支箭矢撿起,回到原點重新瞄準投擲。「在下,從未勉強過王爺,不是嗎?」

瞄了許久,投出,箭矢在壺邊轉了一圈落入壺內,不甚順利。「這兵,出與不出,如何出,全在王爺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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