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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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寶兒燒得昏昏沉沉,好幾次撐著炕要站起來。

然而數次的努力,卻換來跌倒在地的一聲撲通響。

她幾乎以為自己要人事不知的病死在這裡了。

她意識朦朧間,隱約感覺有個人進了門,將自己抱到了榻上。

她念叨著「水…要水…」

須臾,那個扶著自己的人,餵了自己水。

陸寶兒幽幽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謝屠夫那張蓄了胡子,很是冷厲凶悍的臉。

他眉毛黑,眼睛也黑,鼻梁也高,剩下的大半張臉,全被胡子掩蓋。

這樣一個人,看著就很凶,又哪裡是過日子的良人。

初看第一眼,陸寶兒心中就怕。

她那時候哪裡想到,日後會有一日,自己的命和將來,全到了謝屠夫手中。

她克服著心中的懼怕,怔怔看著謝柏原,努力讓自己忽視對方那身冷厲氣息。

寶兒一張芙蓉粉腮,此時已經被燒得通紅,就是抹滿了胭脂,也出不來這樣的效果。

謝柏原皺眉,懷疑這小娘子要被燒壞了。

他手覆在寶兒額頭。

「你病了。」謝柏原聲音低沉,卻很是響亮。

至少落在如今病著的陸寶兒耳中,隻感覺近在咫尺的男人聲若洪鍾,聲音震得她清醒了幾分。

她抿唇,視線落到對方扣著自己月要肢的手上,囁嚅道。

「謝大哥,我睡一覺就好。」

她努力自己坐直身子。

不知是不是她錯覺,扶著她的這個男人,身體就像一塊發燙的石頭,月匈膛又硬又燙人。靠著對方,她有些不舒服和不適應。

謝屠夫的攻擊性太強了,就像一座山,哪怕是不聲不響屹立在你身旁,也能在心裡激起千層萬丈的惶恐。

他不是那種斯文文弱的男人,也不多話,氣質卻很凜冽。

感覺到陸寶兒的抗拒,謝柏原唇角微抿,扶著對方坐穩,鬆開了手。

謝柏原的手一離開,陸寶兒纖弱身體晃了兩下,又強撐著坐穩,不想叫謝柏原小看了去。

她平日裡的身體,因為常年勞作,其實底子還好。可也正因為如此,沒有好好養過,有些透支,一旦有個什麼頭疼腦熱,就會綿延幾日來勢洶洶。

沒想到,今兒竟然會病倒。

陸寶兒忐忑極了,生怕謝屠夫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會做…

「我隻需要睡一日,明日定能好轉…」

她低著頭,囁嚅著開口,試探謝柏原的反應。

然而男人沉默的厲害。

她這話說出來,就好像對著天上的雲說,沒能得來半點反應。

陸寶兒心裡一跳,手指揪緊了衣角,慢騰騰抬眸,用餘光偷看人家。

這一看不得了,她看到謝屠夫皺著兩道深黑眉毛,黑眸正瞪著她,明顯心情不好。

她嚇白了臉,這才想起來,謝柏原將自己要回來那日,就問過自己,會不會做飯。

是了。

她跟著謝屠夫回來後,竟是一頓飯都沒做過,他嫌自己累贅了…

這樣一想,陸寶兒眼眶瞬間紅了,抿著唇哭了。

她平日裡就膽子小愛哭,如今還病著,倒比平日還脆弱幾分,哭起來眼淚撲簌簌落,抽泣無聲,像水做的人。

謝柏原眉梢吊起,絡腮胡下的唇動了動。

「躺好。」

陸寶兒哭的動作一頓,淚眼朦朧中抬眸看。

謝柏原站起身,離開了屋子。

他喊了張二娃去跑腿:「去請大夫。」

張二娃一驚:「是寶兒姐病了嗎?」

*

張二娃腳程也沒耽擱,沒多久,就從鎮上抓了一個大夫過來。

大夫過來的時候,陸寶兒正一張臉通紅的,搖搖晃晃站在屋裡,準備出來乾活淘米做飯。

她不敢多休息。

謝屠夫看起來脾氣不太好。

她如今在王家村裡,顯然已經呆不下去了。若是連謝屠夫這裡都得罪…

陸寶兒晃晃悠悠的身形,被皺著眉走來的謝柏原看到。

男人麵無表情的打橫抱起她,像抱起一隻小羊羔那樣輕鬆,放到炕上。

「大夫。」他扭頭。

那老大夫扌莫了扌莫白須,樂嗬嗬走過來把脈。

好一對恩愛的小夫妻,這一趟診金都不少呢。

陸寶兒雙腳離地時,就已經有些恍惚了,等被謝柏原製在榻上,讓大夫來把脈時。

她睜大了杏眼,像小動物見到了什麼稀奇的事物,因是頭一次見,就目不轉睛,瞪大的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大夫?

謝屠夫給她請了大夫?

他為何…

陸寶兒怔怔看著一旁沉默的男人,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一時完全無法平靜。

這麼多年了。

從爹娘離世以後,她就孤身一人,雖然努力乾活兒,想要依附趙世文一家,可她知道,她並不受重視。

她也早習慣了。

知道自己得照顧好身子,因為倘若她病倒了,不會有人專門請大夫來看她。

「姑娘身體有點虛。等我開一劑方子,將熱度降下去。再調養一番就成。」

老大夫行醫多年,看了那麼多年的病人了,稍微瞧一眼就知道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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