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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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酒塵落下遁光,仰頭看著眼前這座山頭。

清塵宗每座山峰的腳下都會有石碑,雕刻著這座山峰的名字,好讓來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哪裡。

然而宋酒塵麵前隻有一道粗糙的小徑,完全沒有什麼石碑地標,更沒有理應在山下輪班守山的弟子仆從。

宋酒塵皺起眉。

如果不是這附近隻有這一座有人煙的山頭,他甚至會懷疑藥峰給他的位置是錯的。

程師弟怎麼拜到這麼……荒涼的地方來了?

宋酒塵按下心頭的不悅,抬頭看著山頂那處竹居,聲音借助靈力傳過去:「劍峰弟子宋酒塵求見司陽前輩。」

山上寂然無聲。

宋酒塵又請示了兩聲,才有個聽起來十分稚嫩的聲音過來:「上來吧。」

等宋酒塵進了竹居的門,就看到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坐在簡單的竹製涼椅上,懷裡還抱著一隻白白的兔子,慢悠悠地打著哈欠。

宋酒塵第一眼以為這是道童,旋即覺察出不對:這個小孩的氣息敦厚,至少也是養神期的境界!

哪有這種道童!

宋酒塵頓時謹慎了些:「在下劍峰宋酒塵,想來拜見司陽前輩。」

小孩揉了揉鼻子:「哦,什麼事啊?」

宋酒塵拿出想好的說辭:「司陽前輩座下的弟子程野秋是在下的好友,之前約好一同出門遊歷,最近兩個月程師弟卻毫無消息,在下有些擔憂,特意來問問。」

小孩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養神期了嘛,出去遊歷什麼?程野秋閉關呢,等他出關再說吧。」

「那程師弟什麼時候出關?」

「他的情況特殊,不太好說。」

宋酒塵愈發覺得這座山頭怪異,皺眉道:「能否拜見一下司陽前輩?」

小孩懶洋洋地扯了扯兔子耳朵:「你這不是見到了嗎?」

兔子被扯得極為不悅,扭頭咬在了他的手指上,頓時把他疼得「嗷」地叫了一聲。

宋酒塵:「……」

靠著多年的經驗,宋酒塵維持住了臉上的客套,並迅速帶上了恭敬:「請恕弟子無禮。」

「你又不是我徒弟,不用自稱弟子。」司陽打量了一下宋酒塵,忽然皺了皺眉,「唔……你和我徒弟是什麼關係?」

「晚輩與程師弟是好友。」

司陽挑了挑眉,拉長了口口勿:「好友啊……那還讓你手底下人欺負我徒弟?」

宋酒塵一怔:「晚輩何曾這樣做?」

司陽坐起身,板著臉道:「我徒弟心軟麵軟,少不得得我這個做師父的幫忙出口氣。」

還沒等宋酒塵說什麼,司陽已經打了個響指。

宋酒塵隻覺得眼前一花,隨後全身靈力仿佛被封印了一般無法流動,再之後便是天旋地轉!

等他暈頭轉向地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站到了山下,腦袋中翻江倒海似的暈眩,讓他幾乎站都站不穩。

明明那個小孩外貌的司陽和他境界差不多,竟然可以完全不露任何痕跡地把他直接趕出來!

宋酒塵扶著一旁的山石穩了穩,忽然聽到旁邊有人笑道:「這位師兄也是被小師叔丟出來的?」

宋酒塵定了定神,禮貌地笑了笑:「不知如何得罪了司陽前輩。」

那人懷裡抱著一個小巧的玉盆,盆裡是一株被霞光籠罩的蘭花,對著宋酒塵理解地點點頭,心有戚戚焉:「小師叔脾氣古怪,說不準為什麼就把人攆出來,除了寒月真人,誰也不敢跟他打交道。」

宋酒塵目光落在他懷中的蘭花上,眼尾輕輕一動,不動聲色地道:「這位師弟是去給司陽前輩送東西?」

「可不是呢,小師叔要的靈花,還叮囑了說不能用儲物袋。」

宋酒塵和那個藥峰弟子寒暄了兩句,看著他上了山,眼眸輕輕眯了眯,閃過了一絲陰沉。

這株「饗血蘭」是寒月真人珍藏的靈花,前世他是成就元嬰之後,才用一件玄物從寒月真人那裡換來的。

之所以換這株饗血蘭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提升程野秋的天星骨質量。

想到程野秋,宋酒塵手指悄然蜷縮了一下,雙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

——難道程師弟把天星骨的事情告訴這個新的師父了?

宋酒塵仰起頭,看著上麵那處簡單的竹居,內心像是堵著一塊石頭,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他的眼眸中極快地閃過了兩道宛如鮮血一般的紅痕,又很快消散。

過了好一會,他才冷靜下來,用力掐了一下虎口,轉身離開。

他前世在清塵宗待了這麼久,從未聽說藥峰有個名叫司陽的長老,恐怕得好好調查一下。

若這人隻是單純的藥峰長老也就罷了;若是對程師弟的天星骨有所覬覦……

宋酒塵閉了閉眼,讓自己的心態穩定下來。

此外,司陽說的話也讓他有些在意。他手底下會欺辱程師弟的人,不做他想,一定是嶽川和周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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