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白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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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遊戲的時候荒殿一隨口問江戶川亂步:「你還記得, 咒術師什麼的,清晰的出現在腦海裡是什麼時候嗎?」

江戶川亂步:「你第三次來橫濱之後。」

荒殿一:「彭格列呢?」

江戶川亂步:「第一次之後。」

他對荒殿一會問這個問題一點都不奇怪。

或者應該說,注意不到才不對吧。

這麼回答的意思就是, 對異能者來說, 咒術師或者彭格列並不是天然存在於他們的世界的, 隻是他們融入異能者們的世界或早或晚而已, 但無論從感知還是記憶或意識上,他們都很難分辨出「咒術師出現了」或者「彭格列以前根本不存在」這種變化。

對另外兩個世界的人也是一樣的。

似乎有更高的意誌,在乾涉他們的思維。

荒殿一:「這種現象, 有點像行星之間的引力作用。」

怕江戶川亂步不明白,他暫停了遊戲, 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塊白板, 在上麵畫了兩個圈。

一個圈裡寫著a,一個圈裡寫著b。

「距離過近的行星,在引力和潮汐力的作用下, 會發生劇烈的碰撞,或是撕裂彼此, 簡而言之,這是人力無法乾涉且不可逆的毀滅現象,這一點應該不需要我多做解釋。」他在兩個圈之間畫了幾條虛線來表示這種關係。

「但兩顆行星從被吸引,到接近然後發生碰撞和撕裂,是有時間差和過程的。假設現在有a世界和b世界,你可以把它們看成是兩顆行星,隨著時間的發展, 運行軌道發生了交匯, 在徹底被引力綁定無法分離之前, 兩個世界就會開始出現大規模的震盪, 比如說自然災害之類的,按照常理來說,震盪會越來越強,直到毀滅為止。」

江戶川亂步明白他的意思了,思考著說:「這個世界,和咒術師所在的世界,是兩個世界。這兩個世界被『引力』牽製,不斷靠近,正常來說在更早之前就該有所顯現了,為什麼,到現在才出現問題呢?那種使人陷入絕望的病,也是因為這個嗎?」

自然災害很容易就讓人想到了現在的這個狀況。

荒殿一搖頭:「世界產生的災害,和被汙染的人心是兩回事。至於為什麼到現在才顯露出端倪,大概是因為,不隻有兩個世界在接近彼此,而是三個。」

雖然他是用行星來做比喻,但世界不能完全等同於行星,也不能直接套用天體力學來分析。

三個彼此吸引的世界某種程度上維持了一定的穩定,可惜的是,這種穩定無法長久的持續下去。

「三個世界之間信息的交融,應該是屬於世界本身的自救行為,世界和世界發生碰撞會引起毀滅,如果三個世界能融合成一個世界,就不會有這種災難了,記憶之類的,估計也是受到了這一點的影響。」

荒殿一本應該是最容易發現異樣的人,因為他不屬於三個世界中的任何一個,他不會被任何一個世界影響,壞也就壞在這一點,正因為他不屬於這之中任何一個世界,所以無論這個世界上是多出了什麼,還是少了什麼,三個世界融合在一起之後會不會有違和感,他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他沒說的是,世界和世界本身不會這麼容易就能融合,要是這麼輕易就能做到,那豈不是根本不會發生世界碰撞造成的毀滅現象了?

這中間,應該還有腦葉公司作為將三個世界連接起來的錨點,起到了一定的緩沖作用,才沒讓三個世界啪唧撞一塊碎了。

而這個緩沖作用,很大可能並非無意之舉。

荒殿一想到了最開始的時候,係統讓他選擇合作夥伴的那個任務。

現在看來,每一個合作夥伴背後都代表著一個世界。

係統進行了最精密的

計算,達成了如現在一般微妙的平衡。

江戶川亂步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嚴肅的眯起眼睛:「有人故意拉近了三個世界的距離,你知道是誰做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荒殿一嘆了口氣,他很少會像現在這麼沒有乾勁,他站起來把手機和遊戲機全都砸爛,打包成垃圾丟到樓下,然後切斷了整個屋子的電源,又在窗戶和門的位置分別放置了特殊的金屬隔板,然後盤腿坐下來。

江戶川亂步就看著他一連串舉動,好在之前回來的時候因為不方便把手銬解開了,選擇反鎖房門,不然他還得跟著荒殿一一塊動。

「知道,不僅僅隻是知道而已。我也和出手做這些事的人在同一艘船上,」荒殿一說,「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猜,可能是因為那個吧,那個應該叫『世界墜落』計劃吧。」

「你猜?」他剛才的舉動有了答案,江戶川亂步確定的說,「有人在監視你,通過電子設備,甚至是衛星,他們隱瞞了真相。」

不然都是一夥的,還用得著猜嗎?

這個答案一出來,江戶川亂步有被震驚到。

荒殿一擺了擺手,示意他這個不重要,先不用管,就算係統不在,還有艾因在,他說什麼都瞞不住的,隻是係統聽到他接下來的話,八成很快就會有人找過來了,為了避免有人打擾,他才隔絕了係統的聯係。

他說起關於「世界墜落計劃」的事。

「接下來所說,基本都是我的推測,不過離真相應該差不太多。」荒殿一先打了個前提。

「說起世界墜落,就不得不提另一個概念,『世界樹』。一棵樹上掛滿了蘋果,一個蘋果就是一個世界,一棵果樹上能生長的蘋果數量是恆定不變的,有新的果子成熟,就有腐爛的果子從枝頭墜落,萬千世界在循環之中生生不息的永恆發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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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亂步在心中跟著說道:原來如此,世界墜落很簡單,就是一種現象,並不是一種意象。

「墜落的世界將迎來毀滅,但這種毀滅和世界相撞的那種是不一樣的,相撞的世界什麼都不會剩下,而墜落的世界,就像一個爛蘋果沉在了世界樹紮根的湖底。」

在那片鏡湖中,靜靜的沉睡著無數如腦葉世界一般走向滅亡道路的世界。

「在世界樹體係下,把這種墜落、沉沒的世界,看作是一個文明的遺跡就可以了。沒有一個文明是甘願沉沒的,一棵墜落的蘋果要如何回到枝頭上呢?」

江戶川亂步沉默片刻,想到了荒殿一說的,世界樹上的蘋果數量恆定不變,於是有些沉重的說:「必須有其他的蘋果墜落,才會有空餘的位置,不過隻是這樣應該還不夠,必須有人把墜落的蘋果從湖底撈起,重新掛到枝頭上,或者,蘋果自己找到能夠將它托起,回到枝頭的東西。」

「沒錯。」荒殿一說出了那句話,「一個世界升起,就要有一個世界墜落。」

「那為什麼現在是三個世界,一個世界就夠了吧」江戶川亂步說到一半,就已經明白了原因。

問題就出在,蘋果想回到枝頭,不僅需要樹上還有多餘的位置,還需要有能將蘋果托起的存在。

「用三個世界托起一個已死的世界」江戶川亂步的語氣冰冷至極,想也知道,這三個世界在完成任務之後的下場,不是如其它蘋果一樣墜落,就是相撞而亡,「這可真是,太殘忍了。」

製定出這個計劃的人,可以說就是打著犧牲三個世界的人來換取一個世界存活的機會,被犧牲的這些人,何等的無辜?

荒殿一麵無表情的說:「不好意思啊,最終的選擇權被交到了我的手裡——決定這四個世界命運的權力。哦,這個也是

我推測的。」

他都沒敢說,計劃的製定者已經把這三個世界利用乾淨了,他之前就說過,自然災害和人心的病是兩回事,因為傳播汙染是為了盜取能量,煥發那個死亡世界的生機,而世界相撞產生的能量,則足以將沉沒的世界重新托起,讓它回到世界樹上,繼續綿延不息的發展下去。

江戶川亂步猛地看向他,微微睜大的眼睛了充滿了驚訝和不可置信。

這種感覺就像有一天突然發現和自己打諢插可的同學,其實是個變態殺人犯。

「現在擺在我麵前的是個電車難題。到底要殺死哪個世界,拯救哪個世界,無論怎麼選擇,被我放棄進而迎來死亡的世界,這份罪孽都是我來背。之前有隻咒靈是這麼跟我說的。」

一旦開始拉近世界間距離的這個行為,不管最後救不救腦葉世界,這三個世界都會發生撞擊撕裂,這一點是無法改變了,從一開始的第一步,就沒有回頭路了。

荒殿一也是直到那個三個問題的任務,通過艾因和其他人的回答,才真正確定了整件事的真相。

三個倒黴蛋世界是他選的,中間的執行者還是他,到了最後一步,要拯救哪個世界的選擇者還是他,真是連辯解都想不出理由。

被逼入這個境地的人,到最後隻能選擇救腦葉世界了,不救也就隻能四個世界一起死掉。

這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

——對於自己無法執行,隻能依靠尋找「主管」來完成這個計劃的人來說。

艾因冷靜的看著這一切,並沒有出聲乾涉荒殿一。

這個時候,既然他都已經猜出來了,說些什麼,或者什麼都不說,並沒有差別。

這就是在整個計劃中,最終失敗了那麼多次,逼瘋了那麼多主管的原因。

他們承擔不了選擇犧牲一整個世界的這份罪孽,成為殺死千千萬萬人的凶手,荒殿一的前任們,最終都選擇了同一條路——他們自己解雇了自己,從這份罪孽之中徹底的解脫。

一旦被他們發現真相,結果隻有這一個。

迄今為止,在能保持自我意識,發現自己在做的是什麼事的情況下,堅持到這一步的,隻有荒殿一了。

他一定已經做好準備了吧。艾因想。

因為根本沒有選擇。

計劃失敗的話,他就會死亡,而和他共用一具身體的荒殿一同樣會死。即使他不在乎生死,也總有別的在乎的東西。

「這份罪孽,並非屬於你。」艾因想。

真正的罪人,是他才對。

但是他已經不會再懷疑自己,再猶豫不決了。

永遠盤旋在天空,無處落腳的鳥群已經太疲憊了。他們需要回到故土,在那片殘敗的土地上尋找永恆的安寧。

腦葉公司所在的世界本身就充滿了犧牲。

或主動,或被動的犧牲自己,奉獻出一切去維係那個早就走入末路,搖搖欲墜的世界。

這是荒殿一讀過記錄部的文件之後想到的。

他無語的說:「最爛的遊戲,也不會隻給玩家兩個都是be的選項吧,現實明明應該比遊戲有著更多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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