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山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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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野之上,陳屍遍地,血染塵土。

破爛的軍旗斜斜地靠著幾具堆積在一起的屍體,已被箭矢和兵刃撕扯得成了布條,沾滿了將士們的鮮血,風一吹就緩緩飄盪。

虞熙茫然地從樹林邊的草叢中爬起來,渾渾噩噩地朝光亮處走了幾步,入眼的便是這副慘像。

有的人被利器劃破月匈腹,髒器流了一地;有的人中箭而死,睜著眼仰麵倒下;有的人頭顱為重器所擊,頭頂直接凹陷了下去……

虞熙離了兩丈遠,尚且覺得血腥之氣撲麵,為眼前此景刺激,兩股戰戰,實在忍不住悶頭嘔吐。

經過訓練的新兵往往都不能適應這等場麵,更何況他一個在和平年代生存了二十來年的普通人?

擦擦嘴巴,虞熙再不敢往那邊看一眼,來不及思索當前處境,下意識地就要遠離。正當他慌忙地跑出幾步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痛苦的聲音。

虞熙身子一僵,本不欲多事,又向前走了兩步,但終究是沒狠下心來,嘆息一聲折身返回。

雖然決定救人,但他也害怕自己被害,好心卻送了一條命。畢竟看這滿地屍骨,便知這世道恐怕並不太平。

古代的兵卒不像現在的人民子弟兵那樣,不拿群眾一針一線,那些服兵役的士卒很多都是燒殺搶掠、殺良冒功的主。當然不排除有像嶽家軍、戚家軍那般軍紀嚴明的軍隊,可畢竟是少數,是特例。

而且這具身體的記憶也告訴他,自己就是回家途中遭了兵禍,被一棒子掄到後腦勺上,這才魂歸西天的。

虞熙就怕自己救了條毒蛇,結果像農夫一樣被咬死在冬天。

於是他忍著惡心在想要去屍體堆裡尋找點防身的兵刃,好歹有點安全保障。結果走近一看,差點又當場狂吐:

之前離得遠,他隻以為地上那一片紅全是鮮血,現在離得近些隨意一瞟,便見一具屍體隻剩下了半邊臉和一個肩膀,其餘部分幾乎都被輾成了肉泥!

「是……是騎兵麼……」

這種慘烈的場麵,回憶自己曾看過的各種網文,似乎也隻有騎兵作戰時才有類似的描寫。

騎兵沖鋒之時速度極快,稍有膽怯放慢速度,便有很大的可能被身後的同伴撞上,然後人仰馬翻,被馬群踐踏成泥。對己方尚是如此,更何況是敵人呢?

虞熙竭盡全力胡思亂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哆哆嗦嗦地從一地肉泥中扌莫出一把有些卷刃的大砍刀。幸好僥幸存活的那人在戰場邊緣,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踩著這一地狼藉過去救人。

那人被壓在兩具屍體之下,隻露出半邊身子,正因傷痛而啞聲呻、吟,滿臉的血跡掩蓋了容貌。

為了救人,虞熙顧不上血汙,奮力地將壓在傷者身上的屍體推開,把人挖了出來,然後托著腋下將人拉出了戰場。

他不知道現在移動對方會不會造成二次創傷,但他知道如果不帶走他,那麼這個人一定會死在廣野之上。

渾身浴血的人盯著虞熙的臉瞧了兩秒,驚呼道:「大……大公子?」

啊?被認出來了?

虞熙也沒想到,這個從戰場上拖出來的人居然認得原身。

他現在的身份,是渝州太守虞芒的嫡長子虞熙,一年前外出遊學,近些日子聽聞父親重病於是急忙歸家,沒想到路上遭遇亂兵,侍衛全部戰死,自己在掩護之下逃了一陣,終於也挨了一棍魂歸西天,讓個現世的靈魂占據了身體。

虞熙剛醒來時並未因穿越而大呼小叫,就是因為戰場上的情形實在太過可怖,宛若地獄,嚇得他有點懵,一時間顧不上再想其他事情。

再說了,這年頭不穿越不重生,都不好意思跟別人說你是主角!

虞熙正要裝出一副「啊對對對我們認識」的樣子,就見對方艱難地繼續說了下去:「某昔日……閱兵之時,曾……曾遠遠見過……見過大公子一麵……多謝……多謝大公子搭救……」

虞熙鬆了一口氣,還好,原來不是舊識。但轉念一想,他一個太守嫡長子,怎麼可能認識一個兵卒,剛才的擔憂完全是多餘。

要真是表現出一副舊友重逢的樣子,那才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小人張文。」他掙紮著從懷裡扌莫出一串銅錢,已被鮮血浸透了,發出難聞的氣味:「這些是……是我攢下的,求大公子帶給……帶給我在平城的妻兒……不必……不必再管我了……」

虞熙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發現隻傷在腿上,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於是安慰到:「我亦要回平城,我們正好同路。等回去了,你自己回去見妻兒便是。」

「可……」

「別說喪氣話,省點力氣在路上吧。」

張文隻好不說話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虞熙感覺地麵好像在微微震動:「地震了嗎?」

隨後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麵色一凜。

張文亦感受到了,作為兵卒的他比虞熙更有經驗,連忙道:「大公子,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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