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周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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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辯論賽還在繼續,帶著那麼一兩分隱秘的八卦之心,第二天虞熙起了個大早,專門來旁聽兩個大佬互揭老底。

咳,不是,他這是時刻關注敵方動向。

剛開始倆人還有條有理地駁斥對方,或許是辯出了火氣,到現在他們已經上升到人身攻擊的程度了。

陳裕罵辛澤不知進退、不識明主,辛澤罵陳裕一事無成、老而無用。

文化人之間的對罵,連用詞都是風雅大方的。

倆人都對另一方的處境感到痛心疾首,恨不能救對方於水火之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雖然天各一方、各為其主,不得不相互殘殺,但他們依舊是惺惺相惜、世間難尋的忘年老友。

虞熙:「……」

都是老陰陽人了。

看著氣得胡子都快炸起來的陳裕,大公子表示自己漲姿勢了。

雖然吃瓜吃得很歡樂,但他還是堅定地站在陳裕這一邊,用小刀刮著用過的竹簡,為自家謀士源源不斷地送上書寫材料。

如果不是竹簡太少,他還真想把這場跨世紀的罵仗記錄下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親手刪除聊天記錄。

放在千年以後,這絕對是人民大眾喜聞樂見的傳統文化啊!

生氣歸生氣,陳裕並不是那種容易被情緒操控的人:「辛澤這麼大陣仗,老夫料他應是在遮掩什麼。程小將軍,有勞你帶著騎兵去西門走一趟,以防兵馬來攻。」

「末將領命!」程延拱手應聲,跟大公子報備過後得到允許,就立刻帶著人馬去了,心裡卻還在嘀嘀咕咕,「將軍就將軍,叫什麼小將軍……」

要是被年紀比他小8歲的大公子這麼叫,他多少還能提點意見。但是陳裕比他大了兩個輩分,又是老資歷了,別說是叫他「小將軍」,就算是叫他「小小將軍」他也沒法反駁。

東門有陳裕和劉宗,大公子也在,守備力量不可謂不雄厚,讓程延去西門支援一下羅蹇正好合適,他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肯聽話。

眼見陳裕百思不得其解,來來回回不停踱步,虞熙很自覺地跪坐在席子上,幫他分擔一些政務。至於軍務——他這個一竅不通的軍事廢物還是最好別碰了。

或許是跪坐得時間太久,已經跪習慣了,他居然覺得這樣的姿勢還是挺舒服的。

對於陳公台,虞熙願意給予十二分的尊重。

虞芒臨終前雖然沒有明說,但話裡話外都是將陳裕當作了托孤大臣。

所謂托孤大臣,就是先主賦予了獨攬大權合法性的老臣。如果陳裕真要奪權架空他,那麼十個自己都不夠人家玩的。

然而陳裕並沒有這樣做,他一直謹遵為臣的本分,向來隻出計謀而不做決策,在大事上先請示過後才會去做,也從未仗著托孤大臣的身份說教於他,而是在處理政務時闡述自己的想法,以此不動聲色地教他理事。

雖然八成是看在虞芒的麵子上視他為主,但這份尊敬依舊讓他深受感動。

申時三刻,對罵了半天的雙方都精疲力竭,處理了一天政務的虞熙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趕緊活動了下臂膀,捶一捶發酸的雙腿,揉揉有些疼痛的膝蓋。

這些姿勢不太雅觀,作為渝州之主的他也得把偶像包袱揣起來,時刻保持良好的形象。在府裡可以稍微隨意一點,但在這裡他必須一直端著,裝也要裝出個樣子來。

好在裝模作樣的本事他已經練出來了。

與陳裕告過別後,收獲了精神愉悅的虞熙心滿意足地離去。

他記掛著張文的家人,趁著天還沒黑,特意去縣衙查看戶籍。

張文是他來到這裡認識的第一個人,雖然相識不過短短兩日,但「第一」總是有點特殊意義的。那串銅錢洗乾淨後他一直帶在身上,就是提醒自己莫要忘了此事。

平城被圍困後日子並不好過,世家大族還好說,底層百姓說不準哪天就餓死在了街頭。所以一得閒,他就想盡快找到張文的妻兒。

按照規定,官員大多是晨聚昏散,此時已經臨近下班時間,但大公子親自過來要找人,縣衙的官吏也不好怠慢,隻能一起加班了。

為了提高效率,虞熙也端著蠟燭翻看戶籍。夜裡點燈是十分奢侈的行為,但一想起把倉庫堆得滿滿的錢糧,他便覺得這點奢侈也不算什麼了。

十幾個人花了一個多時辰,在一堆簡牘之中找到了張文的戶籍。根據記載來看,他的親人僅剩一妻一子,妻子李氏帶著孩子住在新安裡。

查清楚戶籍後,虞熙把身上的財物分給了縣衙的官吏們,就當做是加班費了。他沒有給官方流通的五銖錢,而是給了金銀、玉石之類的物品。

亂世最不值錢的就是錢。

九州戰火剛剛燃起之時,為了解決財政危機,朝廷每隔一段時間就廢除舊幣,重新發行新幣。新幣越來越薄,越來越小,最誇張時一枚舊幣甚至能鑄出三枚新幣。

大楚最初的官方貨幣名為半兩錢,大約重25克。而現在流通的五銖錢,隻有2—3克左右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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