焐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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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珞受不得寒氣,每日裡保護得都很好,昨日成親打破了諸多習慣,受了寒氣,未入祠堂門就暈了過去。

顏珞閉上眼睛之際看到是少年擔心的神色。

神色可以作假,然而那份慌張是真的,顏珞陷入黑暗中,卻落入溫暖的懷抱裡。

少年的身子骨很軟,盈盈生香,肌膚發白,骨相很好。顏珞認識許多頭骨,最拿手的就是將骨頭燒成灰,做成骨瓷。

顏珞見到第一個骨瓷是用父親的頭骨做成的,那時,她口渴得不行,那人端來一杯水,水很清澈。

水放在她的麵前,她沒有經過猶豫就端起來喝了,等她同舌頭舔著杯壁後,那人突然開口:「小公主,你覺得這個杯子好看嗎?」

杯子一般,連尋常的紋路都沒有,出於畏懼的心思,她點點頭。

「你很有眼光,我喜歡。」那人放肆大笑了,憐憫般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笑意微顯,「若是用你的骨頭做瓷瓶,應該會引得百花開。」

父親的頭骨燒成灰,再做成杯盞,叮叮當當作響。接下來一段時日裡,她吐得幾度昏迷。

****

顏珞是發燒了,額頭很燙,扌莫上去都很燙手,嚇得顧闕去找太醫。在這裡發燒不退是要出人命的,顧闕讓人去找大夫,自己將顏珞帶回自己的住處。

可她剛將人放在床榻上,顏相便醒了,定定地看著。

「顏相、顏相?」顧闕輕喚兩聲,伸出五指在她麵前晃了晃,「我讓人去請大夫了,您再等等。」

「顧言。」顏珞忽而出聲,聲音沙啞,目光在屋內梭巡一陣後慢慢地落在少年潔白的麵容上,無端透著一股威壓,讓人後背發涼。

顧闕忙應:「我在呢,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顏珞低眸,漫不經心地又喊了一聲顧言,顧闕還是應下了,凝著她失神的眸子,「您可是難受?」

「我很好,不必驚動其他人,我睡會就好了。」顏珞伸手,握住顧闕的手腕。

顏珞的額頭很燙,但手像冰塊一樣,顧闕心裡下意識不好,「不能睡,我陪你說說話。」

顏珞神色沒有半點異樣,甚至帶了幾分柔美,然而那雙眼睛裡卻沒有往日的光彩。她依舊看著前方虛空,唇角張了張,「昨夜的被子很涼。」

昨夜一夜,她都感覺很冷。

顧闕愣住了,癡癡地望著她麵上明淨的肌膚,昨夜很冷嗎?

不應該,被子都是新的,又曬了好幾日,昨夜自己睡得很舒服,怎麼就涼冷了。

她沒有反駁,認真地凝著顏相:「今夜多加一床被子。」

外間響起腳步聲,是婢女引著府裡的大夫來了。侯府裡備著府醫,聽著召喚,以備不時之需。

顏珞聽到腳步聲後,眼睫輕輕一顫,道:「加被子不好,太重。」

顧闕犯難了,不過顏相在發燒,自己說的話怕是不會過腦子,她忙頷首應下。

大夫進來了,停在屏風外,「世子,哪裡不適?」

「不必了,叫他走。」顏珞語氣如舊,眼神卻有些飄忽,腦袋暈暈地,但她的坐姿依舊很好,月要杆挺直。

顧闕不懂顏相的心思,有病不治嗎?她還想勸一勸,卻見顏珞自己躺下了,合上眸子,白淨的麵容上染著幾許寧靜。

她說不讓,顧闕不好違背她的心思,隻好讓府醫先退下,自己讓人打了盆熱水過來。

熱水還沒送進來,侯爺夫人匆匆來了,「怎麼了這是?」

「昨夜沒有睡好。」顧闕搪塞過去,擰乾帕子輕輕放在顏珞的額頭上,擦乾自己手上的水後悄悄將手探進被子裡,扌莫到顏珞的手,已經冷得嚇人。

體質偏寒的人,被窩都是冷的。

她的小動作被母親都看見了,母親皺眉道:「讓婢女來伺候,你二人莫要靠得那麼近。」

這就是矛盾之處,讓顧闕頂替,又不想讓她二人過分親近。

顧闕微微垂眸,手也慢慢地從被子裡拿了出來,低聲道:「我知曉了,母親還是讓二叔他們先回去吧,改日再重辦家宴。」

「我去說一聲,你收拾一下交給婢女。」永樂侯夫人囑咐一句,又掃了一眼床榻上的女人,這是顧家娶回來住持大局的長媳,等兒子回來後,一切困難自會迎刃而解。

顧闕目送母親離開,回屋搬了凳子坐在榻前,閉上眼睛,淘寶店內找了找,找到退燒藥。

淘寶裡的錢不多了,該想辦法賺錢才行。

顧闕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手中多了一盒退燒藥,她讓人倒了一杯水,自己扶起顏珞,將藥餵到她在嘴邊。

退燒藥是小丸子大小的,容易吞咽,但顏珞不張嘴,強塞也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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