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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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導演喊了哢,季久卻依舊沒能從戲裡出來,因此在等待的時候也隻是沉默著看著劇本出神,誰也不搭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然而,季久的心情卻並不糟糕,隻是有些低沉,同時也感到疲憊。但也托了這一點的福,在下一幕開拍後,季久沒有費半點功夫,就能跟上羅境遷和劇本的節奏進行表演。

季久也好,溫思也好,都能夠從容平靜地麵對丈夫的毆打與語言恐嚇,卻無法那樣漠然地接受他的侵犯,因此,在他掐著溫思的脖子,一邊辱罵她,一邊試圖解開自己皮帶的時候,溫思今天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也是第一次進行了激烈的反抗。

演這一幕戲對季久而言非常考驗體力。

她必須得努力演出真的被掐著脖子,窒息的模樣,一邊還得將這種感覺與角色的情緒變化聯係下來,身體和精神上都疲憊不堪。

也許是因為表演的太過用力了,在掙紮的時候,她的脖子甚至抽了筋,頓疼感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但習慣和本能卻沒有讓她忘記表演這件事,也沒有停下表演,直到導演喊哢。

盧生喊了哢,羅境遷也鬆開了季久,身邊再次傳來吵雜的聲音,這一切提醒著季久這一幕已經拍完了,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抬起手捂住脖子抽筋的地方,痛苦地合上了眼。

「怎麼了?」盧生擔心地問道。

「沒事,就是抽筋了而已。」季久給了盧生一個表示安心的微笑,解釋說。

季久這話有些把盧生嚇到了,他急忙沖不遠處的副導演招手,叫他把醫生叫來。

現在的導演一個個的都這麼小心,演員也不是真的是花瓶做的啊,哪有那麼脆弱。季久哭笑不得地在心裡想,急忙製止了盧生,表示自己沒事,等一下就好了。

季久強忍著疼和羅境遷他們一起看完了效果,待疼痛稍微緩解了些後,便繼續拍攝。

溫思被拉著雙腿在地上拖行這一段實際上隻有一個正臉鏡頭,其餘的拍攝都不需要演員親自來拍,但季久堅持親自上,盧生再三勸她無果,隻好任她去了。

季久趴在地上排練了幾次,找好角度,待正式開始後,她便開始一點點地慢慢蠕動,像一條軟體爬蟲一般,而羅境遷則緩慢地向她走來,一步一步都沉穩有力,像是隨時都要猜到溫思的身上,踐踏著她的靈魂與尊嚴。

在羅境遷抓住腳的那一瞬間,季久說不清真正感到驚恐和絕望的人是在她的身體裡的溫思,還是她本人。

她在被拖走的那一瞬間,用力地抬起了頭看著離她隻有咫尺之遙的房門,希望一點點在她的眼睛裡被澆滅,隻剩下絕望。

盧生拍拖行這一場戲隻給了季久的臉一個鏡頭,時間也不長,最後的定點在她的腿腳上,而劇本上也沒有寫哭戲,然而在盧生喊了哢之後,季久卻發現她正在哭泣。

季久知道,她這是在為了溫思而哭泣——也是,身為溫思在哭泣。

她沒有什麼太過激動的情緒,也沒有力氣再去反抗,隻有心髒再一點點地泛著空和疼,像是好不容易探出了頭的蝸牛又再次縮回到了自己的殼裡。

這場戲明明不怎麼耗費體力,但拍完後,季久卻感到疲憊不堪,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值得慶幸的是,這也是她今天上午的最後的一場戲了,拍完後,她便可以去休息了。

明明已經結束了拍攝,季久卻依舊難以從劇裡出來,休息的時候也在爭分奪秒的看劇本,提不太起勁來,連午餐也沒有胃口吃。

這次季久拍《沉醉者》,沈墨作為化妝師,也跟著他一起進了組。

他跟季久相識這麼多年,見識過她入戲時的狀態,也見過她難以出戲自我折磨的狀態,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知道用任何話勸她都是沒用的,反而影響她的狀態,甚至是討她的嫌。

所以,他也隻好盡量離她遠一點,讓她自己消化自己的情緒,也幫著她避開試圖找她閒聊的盧生或者是其他演員。

沈墨看著季久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情緒低沉地翻著劇本,忍不住回想起季久以前曾經跟他抱怨過林嶼看劇本或者拍戲的時候總是一頭紮進去,分不清劇和現實,現在看來,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在進組之前,季久就早有一種預感——溫思這個角色會折磨她。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一整天十幾場戲拍攝下來,季久覺得自己的體力都有些不支了。

她這些年很少在拍戲的時候遇到體力不支這種困擾,尤其是像這種沒有打戲的現代戲,這還是頭一遭。

除了累之外,今天和羅境遷的對手戲也讓季久感到無比滿足,感覺自己從中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因為這是進組第一天的緣故,晚上拍完戲後,盧生便提議大家一起去吃頓飯,聚一聚。

季久今天是真的有點累了,本想拒絕,但薑楠和馬認春這幾位前輩都答應了,她也不好佛了他們的麵,隻好勉強點頭答應了。

晚上回到家,簡單地洗漱了一番,季久也懶的化妝了,直接跟徐潔一起去了盧生定的酒店。

盡管她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參加聚會,但一整晚下來仍舊顯得有些興致缺缺。

雖然季久平常總會有意識地提醒自己,要將角色和自己分開,一個好的演員不能過分地沉溺在角色中,不然會毀掉自己的生活,往後也將難以扮演其他的角色。

可是,在她還在劇組裡,還沉浸在作品的環境中的時候,即使導演喊了哢,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嘰嘰喳喳地鬧了起來,在作品裡對她態度惡劣的對手戲演員親切地關心她是否還好,她也依舊難以從角色中出來,難以做回自己,反倒是這種現實與戲劇的割裂感會讓她產生落差,而這種落差讓她感到痛苦。

季久時常很佩服薑楠他們,他們似乎從來不會有被角色捆綁住,入戲太深而導致自己身心疲倦這種困擾,總能自如地做到開拍是角色,喊哢是自己,而她卻無法做到這一點。

但是沒有關係,在拍戲的時候沉溺在角色中是一件好事,隻要在該出戲的時候出戲就好了。季久在心裡這麼提醒自己。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的拍攝裡,她的這種情況變得越發的嚴重,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好像當真成了「溫思」一般。

興許是季久的狀態不對勁的太過明顯,也或許是因為薑楠曾經不止一次見過像季久這種狀態的藝人,又或許是因為她自己本身也是體驗派演員,了解他們的心理,所以很快就看出了季久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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