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誰說沒獵物(2 / 2)
「這到底是咋回事?」
曹景修責備的眼神瞪了一下小廝,然後向常三石告罪,緩緩的將事情經過道來。
至於他為什麼會僅帶小廝一人出門,則諱莫如深的隱去。
常三石聽了表情復雜,他家雖然窮,需要銀錢改善生活,但幫人是善舉,與富貴沒關係,他開始考慮要不要把銀子還給人家。
此時村醫已經處理好傷口,他的腳踝被白紗布,和兩塊木板裹得嚴嚴實實,低眉順眼的向曹景修提議。
「公子的傷口深,獸夾磕了骨頭,為保險起見,暫時不要騰挪為好,免得傷筋動骨,再引發新傷,有可能影響踝骨愈合,先在常家將養為宜。」
又仰起頭,看向常三石:「至於常喜,那丫頭也傷在腳上,曹公子在此我好一起來看診,常兄弟這裡方不方便?」
小廝一個反對:「不行!這種又破又髒的地方,公子怎能留下養病?缺衣少食能養好嗎?」
曹景修不贊同留下,但不喜歡小廝的措辭,好看的眉宇擰在一起。
他稍加思索,才朝村醫問:「我的腿傷,真的如此嚴重?用擔架抬著走行不行?」
「畢竟是別人家,多了我,人家該如何住?」
曹員外的寶貝兒子,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要是因為公子不聽醫囑,導致傷上加傷,曹員外舍不得訓兒子,遭發難的也隻有他。
指不定會指著鼻子罵自己庸醫,多冤枉呀?
村醫畏畏縮縮的抬袖擦冷汗,生怕自己給治了,沒有落下好,他此刻著實為難。
「公子請愛惜身子。」村醫月要背壓彎幾分。
他就差跪地哀求了,這副扌莫樣完全沒有考慮,常家人是否願意曹景修留下養傷。
曹景修原本擰在一起的眉宇,這下快打結了。
他並非嫌人家破舊,主要是他住下會白占一間房,他家人口多,自己不主動走,才是不懂事。
常三石在旁邊不好開口,自家的情況還要靠他人接濟,哪有空閒替別人養孩子。況且人家也無意留下,故而就在旁邊不吱聲。
隔壁屋的常喜等人聽見,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扌莫樣,誰願意被別人說自家又破又髒呢?
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
再怎麼樣,他們現在住進來了,這裡就是家!
常喜不滿小廝埋汰自家,正所謂仆人在外,言行舉止代表主子。
她緊了緊拳頭,連著曹公子也一並不滿起來,覺得是曹家不會管教下人。
正想開腔懟人,就聽見她娘輕聲低泣,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
娘在老常家保護自己,和王大紅打擂台,表現得多彪悍?
現在卻因為外人的一句鄙夷落淚,誰願意自家窮,爹娘心裡肯定不好受。
窮,就要靠雙手、靠勤勞、靠團結改變現狀!
被她娘的眼淚一打岔,常喜忽然從怒氣中走出來,她剛才想岔了!
把人懟走,可以解氣。
但把人留下,可以掙錢!
她想到一個好主意,杏眸透露著狡黠的光芒。
在幾乎是死局的沉默中,稚嫩的女童聲響起,細弱的聲線,不如男子的音量高。
「這麼大的雨,想走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