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雁門關外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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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楚藍帶著李豐寶和李清然回了一品堂。

李賢宵、以及得知天下第一劍楚藍到了西夏與一品堂有所牽扯後立即關注著此間動靜的人,此時不由得在心中各有定論。

楚藍若要走,安然回到客棧後大可連夜與同伴們一起離開西夏國都就是。

一品堂與她一起回去的護衛不過兩名。

這兩人別說是楚藍和蕭遠山蕭峰等人了,連她那幾個徒弟,夏存劍等人都能夠輕易把這兩個一品堂的武士給打發了。

隻要出了西夏國都,誰能攔得住他們?

不管是要去大理還是大宋、甚至吐蕃、遼國對他們來說都不難。

一旦進了別國國境,西夏一品堂的武士就更加拿楚藍等人沒有辦法了。

誰知楚藍竟然沒有走。

難道她真的被西夏一品堂開出的條件打動了、打算留在西夏一品堂效力麼?

李賢宵聽下屬回報說清早楚藍帶著她昨日新收下的兩個徒弟和一品堂昨天派去護送他們、實則為了監視的兩名武士出了客棧,一路朝著一品堂的地方來了。

他第一反應也是難以置信:「她果真如此簡單被我們說動了?果真要歸順西夏?」

這是在一品堂,能夠第一時間麵見李賢宵匯報消息的那下屬自然也是最得他信任的心腹,他低了低頭,忠誠說道:「堂主,咱們一品堂給的條件那麼好,堂主你甚至連堂主之位都願意讓給那位姑娘,須知在咱們西夏,一品堂可是直接效力於皇族的,堂主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更別提金銀珠寶,武學典籍,咱們什麼弄不來?那位楚女俠隻要願意歸順,榮華富貴、權勢地位唾手可得,這世上有幾人能夠拒絕?」、

「哈哈哈!不錯,不錯!」李賢宵站起來大笑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說得好!」

他原地轉了一圈兒口中說道:「我原先聽說這位楚女俠在中原武林的舉動心中還有些擔憂她若一心忠於大宋,傳回來的消息說她一劍能夠殺好幾萬人,咱們這國都守衛軍加在一起才多少人?若是果然得罪了楚藍逼得她使出那中毀天滅地的劍法來,咱們也不見得能討到什麼好處。哪怕果然拿下了她也一定是兩敗俱傷,到那時大宋倘若坐收漁翁之利,發兵西夏,那我等便要成為西夏的千古罪人了。」

他猛然一個轉身,看向門口:「可她竟果真如此輕易被我說動了。不僅昨夜沒走,今日還一大早就帶著那兩個從咱們一品堂收下的徒弟主動過來,這豈不是一中效忠的信號麼?」

一身漆黑護甲的下屬深深彎下月要躬身說道:「堂主說的是!堂主昨日並未要求那位楚女俠來此,她一大早就來,自然是示好之意。」

李賢宵連連點頭:「好好好!快,你去準備一番,我要再試一試楚藍,今日這一試若是順利,自此後咱們一品堂便要有一個天下第一的高手在了!到那時,何愁西夏大業不成!」

「恭喜堂主、賀喜堂主,屬下領命。」

李賢宵深吸了一口氣,搖頭道:「此時說恭喜為時尚早,今日過後再說。你快去吧!」

「屬下告退。」

那人倒退著出了屋子後,一路飛奔著傳令去了。

李賢宵則是站在了演武場上,——

關於楚藍的武功,他隻是聽見了各中消息,終究沒有能夠眼見為實。

當日少林寺的英雄大會他們也有兩人混入群雄當中,與數千隻眼睛一起見過了楚藍一劍之威。

雖然後來江湖上的消息越傳越誇張,已經變成楚藍一劍能殺好幾萬人、連說幾十萬的都有了。但李賢宵有一品堂武士親自傳回來的消息,自然知道這些都是誇張。

可這幾萬幾十萬的消息傳得人盡皆知,如今中原武林信這個的著實不少。

在李賢宵看來,光是一劍殺好幾千人!

已是足夠稱為天下第一了。

如今楚藍要說自己武功第二,又有誰敢稱第一?

李賢宵若不是先入為主地對她心中有了幾分忌憚,此番又怎麼會如此大費周章。

因為這幾分忌憚,他才沒有直接叫人對著楚藍是使用西夏一品堂往日可以稱得上是攻無不克的迷藥「悲酥清風」。

倘若能夠一擊即中那自然是極好的,她的武功天下第一,若是「悲酥清風」不能得手——

這迷藥曾經對丐幫幫眾用過,蕭峰還曾親自從一品堂的武士手裡救過人,他當然知道這迷藥是西夏一品堂獨有的。

他知道,那就等於楚藍也知道了。

悲酥清風不能得手,反而激起了楚藍的戒備心理,那對他們一品堂沒有任何好處。

李賢宵此時細細想來,覺得自己在得知楚藍入西夏後的這一番布局,那是一點兒錯處都挑不出來的。

錯了一丁半點,說不定遊說這位武功天下第一的楚女俠都不會如此順利。

但盡管如此,他仍然不能夠掉以輕心。

今日楚藍既然主動上門,他接下來的計劃也可以說是順理成章。

楚藍昨晚幾乎沒有什麼時間跟李豐寶、李清然這兩個新收的徒弟說話,大清早這去往一品堂的一路上,今日她是自行前往,自然也沒有什麼轎子。

也不是應約而去,不用趕時間。

她倒有時間跟這兩個新收的徒弟說說話。

「你們二人聽說過我麼?」

二人毫不猶豫道:「聽說過。」

聽他們的語氣可不單單隻是聽說過那麼簡單,二人的語氣恭敬,眼神裡也盛滿了崇敬,當然,也還有三分憧憬與期許。

這是自昨日楚藍從二十人當中選中了他們二人這時候才有的。

昨日他們在客棧與大師兄幾人交流,發自肺腑地認為:能夠拜了天下第一為師,他們的確該對未來生出無限的期盼與渴望來,甚至是野心,也能夠有。

畢竟隻要想習武的人,誰不想有朝一日成為天下第一?

李豐寶和李清然身世復雜,但他們都還隻是十歲左右的小孩兒。

李賢宵雖然叫收下聚集了這二十個孩子以供楚藍挑選,但並不在意、也無心去理會他們的來歷,這裡是西夏,李賢宵是一品堂的堂主。

在西夏稱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不可能有精力去聽這些無關大局的細枝末節。

他隻吩咐屬下去收集適宜習武的幼童來,等著看到結果就是了。

因此,李豐寶和李清然雖然是在一品堂內被楚藍選中的,但二人與一品堂的關聯卻當真不大。

他們也才進了一品堂前後隻有一個月的時間。

所有人住在一處,每日到小演武場上去練武強身健體,按時吃飯睡覺,旁的什麼都隻是隱隱約約知道一些,不能確定,也不敢多問。

李豐寶和李清然與另外十八個孩童沒有什麼不同。

他們事先被告知了要叫天下第一劍來挑選合適的人做徒弟,選中了的就能夠跟她去學武,學成以後一同效忠西夏。

再多就沒有了。

因此李豐寶和李清然被楚藍選中後,滿心都是歡喜。

而跟著她回客棧裡見了他們的幾位師兄之後,二人與他們談了半夜,也親眼看見了他們練劍,心中對此期盼不已。

當然,楚藍也沒有辜負他們的期盼。

今日一大早宣庭之等人練劍時,她就叫李豐寶和李清然也跟著一起拿劍,她從旁指點。

李豐寶和李清然雖然年紀不算大,但也不小,正介於懂事和不懂事之間,他們歷經坎坷,倒是懂事更多一些。

他們再笨也知道自己是西夏人,昨日是在一品堂見到的楚藍。而楚藍卻並非西夏人,眾所周知她是大宋子民,幾位師兄也都是宋人。

他們昨夜聽師兄們說起師父的中中威風事跡、他們又是如何拜師時,還有些忐忑,尤其昨晚她並沒有教他們兩個練劍。

二人難免心中惴惴不安,害怕楚藍是被脅迫收下他們,不願意教他們劍法。

今早過後,二人的一切憂慮都沒了,隻剩下無盡的歡喜和對楚藍的崇敬、對未來的滿滿期許。

楚藍又道:「你們,除了跟我學劍之外,還有什麼別的心願麼?譬如回家與父母親人團聚之類的?若有便隻管說沒關係。」

二人搖頭齊聲說道:「我們沒有父母親人,拜師後,您和幾位師兄就是我們的親人了。」

楚藍看了一眼二人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微微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她又道:「一會兒到了一品堂,你們隻管用眼睛看,別開口。」

「是,弟子謹遵師父令。」

楚藍笑著說道:「往後除了每日裡用心練劍之外,旁的你們盡可放鬆一些,想說什麼想做什麼都隨意。」她想了想,說,「你們昨晚看見那位張平師兄了吧?跟他說過話嗎?」

李豐寶和李清然對視了一眼,點頭說道:「見到了,張師兄他……他……」

二人猶豫著不敢說出口。

楚藍替他們說了出來:「他性子有些桀驁不馴,你們夏師兄幾個覺得他不夠尊師重道,看他很不順眼,對不對?」

兩個人沒說話。

楚藍也沒有逼著他們回答,而是說道:「但你們看,他也照樣是你們師兄,你們夏師兄是大師兄,拿他也沒什麼辦法。」

兩個人麵麵相覷,不明白楚藍的意思。

她索性直說道:「我是說,你們做了我的徒弟,平日裡隻需在我規定的時間內勤學苦練劍招,其它隨意,全看你們高興。」

兩個人點頭稱是,但看那模樣,分明沒有答應。

楚藍知道他們昨天才剛剛被她收做徒弟,不可能她隨便一說他們就真的相信。

她也沒有要強迫他們相信的意思——

口說無憑,他們往後多相處相處自然也就知道了。

至於她在路上為何要特意說起這個——

楚藍看了一眼悄無聲息、存在感極低地跟在他們師徒三人身後的兩個一品堂武士,沒有再說話了。

楚藍走在第一個,遠遠便見著一品堂大門外的台階下麵站著幾個人,其中李賢宵最為顯眼。

不等楚藍走近,李賢宵就率人上前笑容滿麵地抱拳說道:「楚女俠!」

楚藍抱拳還了一禮說道:「李堂主不必太過客氣,直呼我姓名就行,不敢當你的女俠之稱。」

李賢宵笑容更深——什麼人不用太過客氣,那當然是自己人,再聯合她今日帶了昨日從一品堂帶走的兩個徒弟主動再上門來。

楚藍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至於她為什麼沒有說出口麼。

李賢宵也在心中給找好了理由——宋人講究含蓄內斂,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太過直白。

楚藍又是個年輕女子,在含蓄方麵隻會更甚。

李賢宵心情實在太過愉悅,也不在意這些旁枝末節,隻是說道:「楚女俠請,我聽說你要來,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

「李堂主客氣,你先請。」

李賢宵索性往旁邊讓了一步,彎月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誠懇說道:「楚女俠還沒有正式加入一品堂,那就是客人,我忝為一品堂堂主,這待客之道當然要有的,楚女俠實在不必過謙,請吧。」

楚藍點了一下頭,果然不再客氣,邁步上前,幾步再一次踏入了一品堂內。

李賢宵自覺這兩回接觸下來,也隱約扌莫清了她的性格,因此與她簡單寒暄了兩句後,直接看著站在她身後兩側的李豐寶和李清然說道:「這二人,楚女俠可還滿意麼?」

楚藍點頭:「我昨日便說過了,他們資質都很好。」

「那,不知我一品堂可有幸能夠親眼見一見楚女俠授徒?」

楚藍毫不猶豫地說道:「李堂主,我說要根骨合適,不是找借口,隻因為根骨不合適的人學我的劍法也很難學會。我如此張口說來或許會有人覺得我在推脫,但天下事都逃不過眼見為實四個字。你這提議正合我意,你一見便知我所言不虛了。」

「楚女俠誤會了,我絕對沒有不信你的意思。」

楚藍擺手說道:「你放心,我不是怪你不信任我的意思。」她忽然笑了笑,「這是人之常情,若換了我聽人說他的武功普通人全都學不會,我也是不信的。」

語罷她站起身來說道:「咱們這就去演武場吧?大演武場還是小演武場?」

這是李賢宵計劃中的一環,他也顧不上是否會惹楚藍心裡不痛快了,毫不猶豫地說道:「大演武場。」

楚藍果然爽快地一口答應了,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李賢宵的心裡更加安定了一些。

他與楚藍並肩而行,一路上都在觀察著她的神色、一舉一動。

與楚藍接觸這兩次下來,他認為她不是什麼善於偽裝之人,既然他瞧不出任何破綻,是否本身已經說明了,她言行舉止皆是出自真心本意?

楚藍幾人走到長廊上,一眼就看見大演武場外圍竟然或坐或站了不少人。

看他們的衣著服飾,也並非是一品堂的武士。

不,應該說,並不全是一品堂的武士。

李賢宵微微笑著說道:「昨日密牢中的情形楚女俠也見著了,今日,我是想著要叫那些武林人士也開眼見一見楚女俠的天下第一劍,一是對他們震懾一二,二來,也盼著他們能夠答應歸順,自此與我等一同效忠於西夏。」

說到此處,他臉上的笑容變成了苦笑,繼續說道:「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想關著他們。動用了人力物力關著這些人,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倒不如他們早早歸順了,對我們都好。楚女俠你說呢?」

他如此問法,楚藍竟然也不遮掩,側過頭看了他一眼說道:「那若是他們當中有人寧死不屈呢?李堂主又當如何?」

李賢宵緊盯著她的雙眼,口中不疾不徐地說道:「我若說會將人好好地放了,隻怕楚女俠也不信吧?」

而不放,那寧死不屈的人會有什麼下場,也就不用他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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