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裁雲劍1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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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個人大罵著打了起來。

起手第一個人先扔了一條長板凳出去,當即惹得無數人驚叫起來紛紛躲避怕被砸中。

被這長板凳砸的人自然也不甘示弱,反手就掀了桌子扔出去。

引起更大一片騷動。

眼見這雙方就要以「砸了酒樓」為己任打起來。

三個跑堂的店小一在一旁急得團團轉,卻也怕傷了性命一時不敢上前,口中連連告饒:

「大爺、大爺且慢動手!」

「幾位大俠請息怒、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呀!」

但很顯然,這些敢在大堂裡還有無數客人吃飯的時候動手的人,當然不會將這幾個跑堂的店小一看在眼裡。

他們說的話不止是不能當耳旁風,還覺得聒噪的地步。

這家店是開了幾十年的老字號,掌櫃的就是這家酒樓的東家,先還因為這些時日以來城中熱鬧了不少、店裡生意也好了三成不止而覺得高興。

但沒兩天見多識廣的他就安安發起愁來——這些新多出來的客人全是江湖人,一個個都帶著各式各樣的兵器。他實在很怕這些人在酒樓裡動起手來,那遭殃的可就是酒樓了。

一旦被砸了,他們酒樓重新請了人來清理規整繼續經營都需要時間,更別說這些人一看就不是能講道理的人,打砸了酒樓不肯賠錢,他們這些普通人也拿這些江湖人士沒有任何辦法。

為此掌櫃的還特意跟幾個店小一多叮囑了幾句,就是要不錯眼地看著客人們盡量賠小心說好話叫他們不要打起來。連店裡的茶水也全都不著痕跡地換成了各種清涼降火的。

前幾日一直安安靜靜地沒有人動手,最多也不過是些小小的口角,動手也隻在互相推搡的範圍內。幾個店小一都是做了十多年跑堂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最是眼明手快不過,一聽到有人起爭執就過去又是賠禮道歉又是賠笑說些好聽話哄人高興的。

總算沒有人打起來。

但今日這幾個卻是先前在外頭就互相結下了冤仇的,雙方看到彼此在一個地方吃飯,就已經在計劃著要給對方點顏色看看了。

一吃完直接動手。

沒有給任何人勸架的機會。

掌櫃的一邊心裡想著終於還是來了,一邊站在櫃台後頭提心吊膽地看著,心中期盼這兩夥人不過是砸兩張桌子消消氣就行了。同時還不忘一心一用地祈禱著在場的其他正義之士有看不過眼的出來阻攔阻攔。

畢竟他們在這大堂裡打起來,肯定也影響其他人吃飯不是。

但這位年齡足有五十三歲的老掌櫃也不過想想罷了——以他的年齡,實在見過太多懂得趨利避害、明哲保身的人和事了。

忽然,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一道輕柔中還帶著一點兒甜味的女孩兒聲音響起。

「掌櫃的。」

掌櫃的轉過頭去,就看到一張圓眼睛、圓鼻頭的姑娘,他勉強應聲說道:「姑娘,是要結賬麼?你方才坐在哪一桌?」

他一邊說著一邊去翻手邊的賬本,另一隻手已經習慣性地去抓算盤了。

隻聽那姑娘又說道:「不是,我是想問問掌櫃的,你是想讓這兩夥人繼續打下去,等他們打完了給酒樓的損失賠償,還是想阻止他們繼續打下去毀壞酒樓?」

這也是楚藍經歷了幾次這樣的事情之後的經驗之談了。

第一次的時候她想也不想就是要阻止動手的江湖人士損壞酒樓客棧,後來發現有一些東家掌櫃的可能覺得開店也不掙多少錢,那自然是想等著他們打完了給賠償的。

當然,前提是這些打起來不管不顧什麼都打什麼都砸的人會老老實實給賠償。

掌櫃的顯然也不知道自己還有選擇的權利——這些人現在能停手他都要謝天謝地了,哪還敢指望他們賠什麼錢?

他連忙看了那姑娘幾眼,發現她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立即覺得自己這是遇到真人不露相的高手了,急忙說道:「叫他們停手!我這店還要繼續經營下去的,再給他們砸下去,十天半個月都沒辦法開張啦!」

楚藍點頭道:「好。」

掌櫃的連忙揉了揉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動作——他方才可看明白了,那打起來的兩夥人一共做了四桌。

一桌做五六個人,兩夥人足有一十來個,個個看著都是一臉橫肉,全都不好惹。

掌櫃的也想看看這姑娘如何能夠叫這兩夥人停手。

隻見那姑娘應了一個「好」字之後,一眨眼她的人就從櫃台旁消失不見,出現在了正在抓到什麼砸什麼、砰砰揮拳頭打得正激烈的一十多人中間。

這時其他吃飯的人早已經嚇跑了。

掌櫃的和店小一們都是不會武功的普通人,這個時候也不可能有心思去攔著那些客人付了賬再走,隻顧著心疼店裡被砸壞的東西、擔心整個酒樓被拆了。

因為他們打得太利害,動手的人也越來越多,幾個店小一怕被打到,也已經躲在角角落落裡了。

此時與掌櫃的一起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姑娘閃身進了人群中,穿花蝴蝶一般走了一圈兒,她走過的地方那人就定在原地不動了。

這時什麼功夫?!

掌櫃的和三個店小一一共四個人八隻眼睛,看著她將一個又一個人定在原地,連一個正要跳起來、腳尖已經離地,還有個一條腿踢在了半空中的人全都給定住了。

其中一個聽的比較多的店小一口中喃喃說道:「難道這就是那些江湖人說的點穴……」

楚藍將人全部點了穴道,但並沒有點他們的啞穴。

不過這夥人倒是也都很識時務,不管心裡怎麼想的,麵上對能夠輕而易舉點了他們穴道的人還是非常客氣。

「敢問姑娘高姓大名?」

「我們與姑娘素不相識,為何姑娘要對我等出手?」

「姑娘……」

那掌櫃的見人全被點中了穴道,連忙小跑著出來走到了楚藍麵前團團道謝:「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大恩!」

楚藍搖了搖頭:「這些人無緣無故砸壞掌櫃您的酒樓,不是我也會有其他習武之人站出來行俠仗義。」

她說著看了一眼樓上。

一樓的大堂打起來,其他客人瞬間就跑了個七零八落,但樓上的客人們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吃飯的普通人沒有受到影響,武林中人就更加不會受到什麼影響了。

此時一抬頭就能看到一樓的欄杆處正有幾個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大堂裡的動靜,其中也不乏隨身攜帶者兵器的江湖人士。

楚藍抬頭正好與一個國字臉、劍眉長須的男人的眼神對上,對方微微一怔,而後朝著她微微頷首,算作打了招呼。

掌櫃的還在連聲道謝,而被楚藍點了穴道的一十多人既然沒被點啞穴,此時聽到楚藍的話,也知道自己為什麼惹來麻煩,此時趕忙七嘴八舌地認錯起來:「這位姑娘,我們不是有意要損壞老板的酒樓啊!」

「是啊是啊,這幾個人半個月前趁我們不備將我們一個兄弟重傷,到現在還下不來床呢。今日遇到了我們自然要為受傷的弟兄討回一個公道!絕不是故意要砸酒樓的!」

「放你娘的臭狗屁!馬大奔你敢說不是你們在一年前先無緣無故欺辱我小弟,打掉了他兩顆牙還逼得他跪下鑽你們褲/襠!老子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我告訴你,那回隻是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教訓,下回還有你們好看的!」

「我呸!你若不是仗著人多欺負人少,隻抓住了我兄弟一個,你以為你能占什麼便宜?你那小弟自己先嘴賤,罵到老子頭上,被教訓也是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兩夥人說著說著又吵了起來。

但此時兩夥人一個個都變成了姿勢稀奇古怪的雕像,吵得臉紅脖子粗,身體卻是動也不能動一下,隻聽得火藥味十足的叫罵,倒是有幾分滑稽。

掌櫃的還滿麵愁容,那幾個店小一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但他們也知道主家遭了殃,他們這時候笑不合適,因此拚命忍著不敢笑出聲來,實在忍不住就轉過頭去捂著嘴偷偷笑。

楚藍喝道:「夠了!」

幾個還在你來我往地吵個沒完的人瞬間住了嘴,拚命轉動眼珠看向楚藍的方向。

「姑娘,我們真知道錯了,下回絕不在酒樓裡頭動手了!」

「你就大人有大量,放我們一馬吧!」

「是啊是啊,下回我們肯定不敢了。」

楚藍道:「雖然你們打擾了我們吃飯,但這不是什麼大事,賠禮道歉就算完了。但這酒樓裡的損失怎麼說?」

雙方領頭的兩個人連忙說道:「我們賠、我們全都賠!」

「掌櫃的你說個數字,我們解開穴道立刻就能把錢給了!絕不拖欠!」

掌櫃的一聽,簡直高興地有些老眼含淚了,朝著楚藍又是彎月要行禮又是道謝。

楚藍道:「掌櫃的不用客氣,應該的。你趕緊算算這些砸壞的東西得多少錢吧,算出來往上頭再加個誤工費、還有你們店裡的精神損失費,再就是方才跑掉的那些客人,這帳自然也是他們給結了。」

兩個領頭的人連連答應:「應該的應該的,我們出!」

掌櫃的快步回到櫃台拿了算盤過來,喊了一聲:「貴子!」

就有一個跑堂的聲音響亮地答應了一聲,腳步飛快地跑出來,手裡變戲法一樣拿出一本賬本。

接下來一個人算一個人記。

那兩個領頭的被點中穴道時並不是朝著一個方向,一個正要踹飛腿,一個正準備來個大鵬展翅,這會兒姿勢都有些搖搖欲墜,眼看著要不了多久就要像那兩個被點中穴道時單腳立地的人一樣倒在地上了。

此時見楚藍動也不動等著掌櫃的算賬,他們陪著笑小心翼翼地說道:「女俠,我們肯定不會賴賬,你先把我們穴道解開成嗎?」

楚藍不為所動道:「你們兩個不是一家的,一會兒掌櫃的算好了,你們打算怎麼給錢,一方給一半麼?」

兩人一愣,這時耳聽得掌櫃的那邊的賬目越算越多,他們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了自己並不富裕的荷包,立即說道:「他先動手的,當然應該他賠大頭!」

「別以為老子沒看見,你和你手底下的人砸的桌子凳子最多!桌子上的盤子碗全都碎了!我們都是直接用拳頭打人,根本沒怎麼砸東西。應該你賠大頭才對!」

眼看著兩個人又要吵起來。

楚藍皺了皺眉:「不許再吵了,一人一半。」

「姑娘,這……我們哥幾個根本沒有怎麼砸東西,怎麼能叫我們賠一半呢?這也不公道啊是不是?」

楚藍道:「你不動手一文錢都不用賠,誰讓你在人家酒樓裡大打出手的?」

眼看著那兩個人還有話說,她果斷道:「你們或許想試試我獨門手法點的麻穴?若沒有人解穴,從此以後都隻能變成街邊叫貓貓狗狗大兄弟小姐妹的一傻子了。」

兩人頓時都緊緊閉上了嘴巴。

算清楚了錢,楚藍叫兩個店小一動手從他們身上取了銀票,這才把人的穴道全部解開:「滾吧!下回再叫我撞上你們在別人店裡動手打砸,可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兩夥人咬了咬牙,到底因為楚藍這一手神乎其技的點穴手法看起來實在不好惹,抱了抱拳低頭飛快地出了酒樓。

這時姬曉風一個翻身落在了她麵前,興沖沖地說道:「師父,你方才點穴時的身法有什麼名堂?看著可真漂亮,比我以前偷東西時的身法還要靈巧得多啊!」

姬曉風這一開口,顯然不管是掌櫃的和店小一還是一樓的客人都有些驚住了。

姬曉風和楚藍看著年紀相差不大,姬曉風作為男人,個頭更是高出了楚藍不少,結果他竟然叫楚藍「師父」。

楚藍朝他點了下頭,對掌櫃的說道:「掌櫃的,我們吃完了,麻煩結賬。」

她幫了大忙,掌櫃的自然不肯收,但見楚藍堅持,他隻好一邊感嘆著遇到正人君子了,一邊暗自打了個折扣收了楚藍一桌人的飯錢。

楚藍走出門的時候還聽到後頭兩個性子活泛的店小一竊竊私語著什麼「名門正派的俠女」「行俠仗義」之類的詞。

因此還沒有走出酒樓大門,厲勝男就笑起來。

「方才一樓那個什麼江南快刀客似乎還想邀請咱們上樓喝茶,可惜你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楚藍道:「江南快刀客?」

姬曉風接口道:「我知道,是江湖上很有名氣的大俠,據說曾經千裡追殺一個采花大盜,花了足足三年時間才把那采花大盜斬於刀下。他最出名的不是刀法,而是俠義之名。」

楚藍點了點頭。

厲勝男語帶玩味地說道:「這位名滿江湖的大俠若是請了你喝茶,得知你不僅不是什麼女俠,還是近日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的妖女魔女,不知又該作何感想?是不是會叫你把喝的茶再吐出來?」

說著笑了起來。

李沁梅不認同地說道:「易大俠不是這樣會被江湖傳言左右的人。他若跟楚姐姐喝了茶,肯定知道你們都不是傳言裡說的那種人。連我都看得出來,易大俠這樣的老江湖當然也能分辨得出。」

厲勝男掃了她一眼:「「小丫頭,那你說我們是哪種人啊?」

李沁梅道:「你們都是好人啊!雖然你們都不認識世遺哥哥,也才剛剛認識我,就願意幫我尋找他。而且厲姐姐跟那個真正的大魔頭孟神通有仇,那就肯定是好人了。」

能跟大魔頭結仇的,那肯定是大好人。

李沁梅這邏輯也沒有什麼毛病。

楚藍怔住了一瞬之後就笑了起來。

厲勝男也難得地噎了噎,然後說道:「小丫頭,事情不是你想得這麼簡單的。」

李沁梅顯然有些不服,但也沒有再跟她爭論,隻低聲咕噥道:「我覺得我從來沒有說過這樣有道理的話……」

一行人走著走著。

姬曉風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咱們接下來要出海的話,可能就要在船上住十天半個月了。今晚不用去船上睡吧?接下來你們肯定會在船上呆到煩的。」

他這也算是肺腑之言。

可惜厲勝男對這個一點兒也不在意,而李沁梅也從沒有見過大海坐過海船,這會兒被他一提醒隻覺得睡在船上新鮮極了,反而興致勃□□來。

隻有楚藍覺得他提醒得很有道理,但海船她們已經租下來了,現在去住在上麵的費用也包含在租金裡。

作為一個沒什麼存款的窮人,她不想浪費錢再去住客棧。

這些日子城中非常熱鬧,想也知道客棧的客房緊張,價格也肯定跟著一起水漲船高。

見大家都願意住船上,姬曉風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幾個人一起回到船上各自回了船艙。

此時一輪明月已經升上高空,照得天地間一片皎潔。

楚藍和厲勝男在甲板上練劍。

不多時,聽到動靜的姬曉風也出來了。

楚藍開始一心一用,一邊練劍一邊教姬曉風。

厲勝男的越女劍法劍招已經練得純熟,隻是尚未領悟到絲毫劍意,但這也不是楚藍口頭上指導就能夠叫她有所頓悟的。

因此楚藍這會兒幾乎不需要指點她什麼。

兩人相處時也全然不像師徒。

倒是姬曉風,他根本不在意年齡不在意外貌甚至不在意名聲,隻需要他認為對方比他強,他就真心實意願意拜人為師。

現在楚藍就是這個他真心實意願意拜師的人。

聽到楚藍要教他,姬曉風高興得不行,立即上前來,心無旁騖地聽著楚藍說的每一個字,然後一絲不苟地照做。

第一日一大清早,海麵上才將將出現碎金點點的浮光,海平線上隻見淡淡的金色,還沒有看到太陽的影子,嚴老大的船已經開始動了。

這仿佛是一個信號一般。

嚴老大的海船緩緩駛出港口,所有的船也都開始動起來。海麵上一層又一層的碎金色映著碧藍色的波浪滌盪開去,徹底將這個清晨叫醒。

楚藍在船緩緩駛出港口時已經醒來,甲板上此時有不少船員正在一邊吃早飯一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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