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小時候的別離（1 / 2）
吃罷院長奶奶精心準備的晚餐，實則一點沒飽的少年少女溜達了出來。
「吶，給你。」雷哲遞給祈真一瓶生命元露。體魄到了他們這個程度，一般的食物早已經無法滿足他們的日常所需了。而劍仙這種疑似達到半神境的恐怖存在更是大部分時間呆在充滿生命能量的秘境之中。
少女接過之後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好喝，好香的乳香味呢。」
「乳香嗎？那就是原味咯。」雷哲晃晃他手中的元露，「要不要試試這個呢, 藍莓味的哦。我記得你喜歡藍莓味。」
祈真先是一喜，原來阿哲記得我喜歡的口味，旋即又氣鼓鼓地嘟起小嘴。
「有藍莓的，為什麼給我原味的？」
雷哲一怔，卻又覺得少女現在十分可愛，樂道，「因為上麵沒標簽啊。輕語做了很多口味，但是都混在一起, 每次喝的時候都像開盲盒一樣。」
「這樣啊。」知道錯過了對方，少女小臉微紅，「那我要喝藍莓的！」
「稍等啊，我給你找找。沒標簽比較難認。」
「不用這麼麻煩。」祈真一把將兩人的瓶子互換。
那是我喝的……
話還沒說出口，少女已經美滋滋地喝了起來，一點也沒嫌棄他的口水，「傻愣著乾嘛？嫌棄我？」
笑著搖搖頭，雷哲抿入一口元露慢慢品味，隻覺得這一瓶似乎帶有別樣的清香。
月色之下，祈真的臉更紅了，一種別樣的曖昧在他們的心頭滋生。
一時之間，卻是誰也沒有說話。
良久，還是祈真先打破了沉默，她指著一間雜物間，「阿哲，你還記得那裡嗎？」
看著熟悉的場景，雷哲恍然, 「記得。小時候, 你嚇唬跑其他孩子之後，就一個人跑到裡麵自言自語。」
他猶自記得那個瘦弱的小女孩因為時常自言自語仿佛身邊有一位看不見的朋友，所以時常被其他孩子排擠。她倒也不遷就他們，反而裝神弄鬼地把他們嚇得一愣一愣的，然後自己躲在角落裡默默地舔傷口，就像一隻離群的小狼。
不過如今想來，和她說話的必定就是紅衣了。
「你從小就可以看見紅衣？」
「恩。」祈真點點頭，露出回憶的神色，「打自我記事起，紅衣就跟在我的身邊了。我很喜歡和她說話，但是越長大別人看我的眼神就越是怪異。」
「小朋友們也開始疏離我，甚至欺負我。一開始，每當我被欺負的時候，紅衣就會附身到他們身上好好折騰他們一番。」她扭頭看向雷哲，眼中帶著淚光，「但是她從來不吸他們的生命力，所以反而將自己弄得很累。每次看見她虛弱的樣子，我就很難受。」
「所以當你再次受到欺負的時候，你就先自己把他們嚇倒？」雷哲記得當時自己還很佩服這個可以以一己之力鎮服整個孤兒院孩子的女孩，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緣由。
「自那之後, 紅衣就再也沒有難受過了，可是……」
「可是你也沒了朋友。」少年接上了她沒有說完的話。
「誰說我沒有朋友的？」少女看著他，雙眼彎成了月牙，「不是還有你嗎？我可還記得那時候你明明看不見紅衣，卻順著我的話，假裝前邊有個人在的樣子，實在是……」
雷哲笑了。他也想起小時候自己對著空氣說話的樣子了，如今回想起來，自己是當著紅衣的麵自說自話？這算不算社死？
卻沒想少女一把抱住了他，「阿哲實在是太溫柔了。」
「祈真。」看著將頭埋在自己懷中的少女，嗅著她發間的芳香，雷哲抬起雙手也抱住了她。
聽著不知道是心上人還是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少女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還記得那天你小心翼翼走過來問我，可以一起玩嗎？那時候我覺得你就像是天使。」
少年失笑，「有點誇張。天使可不會陪著你一起嚇唬小朋友。」
「可是天使會陪著我玩過家家扮夫妻，還約好一輩子在一起不分離。」
雷哲張口欲言又說不出話。
他想起了那個雨天遠去的小女孩……
曾經默默祝福過她，但是那個小男孩傷得很深很深。說好的一輩子在一起不分離呢？
從那以後，愛哭的小男孩把自己囚禁在籠子裡，沒有再哭泣過，同時也沒有人能再度走進他的心裡。
除了將心交給他的禦靈們。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少女抬頭認真地看著他，「對不起，阿哲。我沒能遵守約定。」
雷哲勉強扯出笑容，「小時候的話不算……」
祈真眼角的淚光讓他咽下了剩下的話。
「阿哲，你知道嗎？當時師父找到了我，想帶我走，可是我第一時間是不同意的。」
她回想起那個人生的轉折點。
……
年歲尚幼的祈真用自己偷偷藏起來的一塊錢買了兩個饅頭。將饅頭揣在懷裡的她興奮地趕往孤兒院的方向，「紅衣，你說阿哲看到禮物會不會高興呢？」
「會的。不過你為什麼突然送他禮物？」尚未負電幽幽的紅衣小紅裙飄舞，耿耿的問道。
「今天是他生日呀。我不送他禮物，就沒有人送他了，那得多可憐啊。」
「可是你生日的時候，他也沒送你禮物呀。」
小女孩的笑容一滯，惡狠狠道，「那是他忘記了！他答應我下次我生日送我兩份禮物！」
紅衣沉吟好一會，「如果到時候他還是忘記，怎麼辦？」
「那我就再也不理他！」斬釘截鐵的小女孩停一了一會又猶豫了，「再也不理他也太可憐了，還是不理他七天，不，三天，不，一天……」
最後她肯定地說道，「到時候就不理他一晚上。」
紅衣有點拐不過彎，「為什麼是晚上？」
小女孩用看笨蛋的眼神看著她，「那樣我睡了一覺之後又可以繼續找他玩了呀。」
負電幽幽絕倒。
「你看我聰明吧？哎！」得意洋洋的小女孩一時不注意撞到了人。
摔倒在地的她第一時間撿起了饅頭，「呼，幸好沒事！」
「妹妹，小心！」紅衣的驚呼聲響起，祈真抬頭一看，入眼地卻是一對滿是獸性的豎瞳以及裂開到耳根的猙獰大口。
大口猛地咬下，嚇得小女孩閉起眼睛抱住頭。等了半響卻發現意料中的疼痛感沒有到來。
她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來，入眼的一幕讓她的心兒都碎了。
紅衣卡在怪人的嘴裡不停的放電，口中喊著，「妹妹，你快走！」
「不，把我姐姐還給我！」怒由心生，小女孩撿起石頭砸怪人的腳，「快放開我姐姐！」
吃疼的怪人鬆開了嘴，將紅衣摔在地上，又猛地撲向祈真。
眼裡看清楚了怪人的每一個動作，小女孩不僅沒有驚慌，反而朝怪人揮出了手裡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