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咱倆指定是有一個有病(1 / 2)
「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有病。」
江南市第三精神病院,六號禁閉室。
一條斑駁的水漬從馬桶一路蔓延到床邊。
陳小安就坐在病床上,一張俊秀的小臉對著身旁空無一人的牆壁十分認真的說道,語氣中還帶著明顯的不忿。
「臉綠成這樣了還說沒病,沒病走兩步?」
「…」
在陳小安的視角裡,是像是剛從水裡撈起來的人坐在他身旁正看著他,模樣披頭散發,肌膚潰爛發膿,渾身水腫,一雙眼睛從眼眶子裡凸起,眼神陰冷死寂,在他身邊,周圍的空氣像是抹了油一樣的粘膩沉悶。
嘀嗒,嘀嗒。
水很快就打濕了床褥,順著邊角滴落在地板上,冰涼的水花濺到了陳小安的腳踝。
灰白的眼球透著死寂,浮腫潰爛的皮膚上還帶著幾分魚腥味,混雜著河底臭泥的氣味在空氣裡發酵。
第一次見這樣的人,陳小安好奇的在他身上東瞅瞅西扌莫扌莫,嘴裡還念念有詞,表情十分認真地說:「經過我多年行醫的經驗來看,你有大病。」
剛準備下手的水詭表情一滯,實在想不明白怎麼有人臨死還這麼多話。
「咋滴,不信我?我家世代行醫,從來沒人敢說一句不是,你為啥不信我。」陳小安似乎感覺到自己神聖的職業受到了侮辱,猛地一聲吼,嚇得水詭一激靈。
淦,你敢嚇詭!
看到水詭呆愣愣的樣子,陳小安滿意的點點頭,手指在他身上一戳,滋出一片水,陳小安一愣,咋回事?再戳,又出水了。
哎嘿,還挺好玩。
水詭氣急感覺自尊心受到了侮辱:我在害你啊,給點反應好不好。
水詭憤然起身,就要準備動手。
「嘿,你這人還挺上道,你還知道把脈呢。」陳小安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一把拿住了他的手腕,翹起二郎腿,手指搭在上麵,搖頭晃腦的說道:「首先我們排除一個喜脈,再去掉一個死脈,取個中…你就得個內分泌失調加前列腺堵塞和腎虧還有細胞組織壞死與神經性多功能障礙綜合征,你看怎麼樣?」
水詭:我感覺詭生受到了侮辱。
「哈,其實你也別太在意這病,畢竟就您這副尊容,治了也白搭。那就不是一般的醜,是特別的醜,而且醜的非常特別。」陳小安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拍著水詭的肩膀寬慰道。
「…」
水詭:你禮貌嗎?
尊嚴受到嚴重侮辱的水詭惱羞成怒,騰的一下站起,凸出的眼球瞬時變得血紅,陰冷而死寂。馬桶裡的水突然翻湧沸騰起來,燈管瞬間破碎,陰風呼出一聲鳴嘯。
隻覺房間裡的空氣似乎又陰沉了幾分,伸出雙手死死的鉗住陳小安的臂膀,陰鷙的目光裡凶光畢露。
用力一拽。
陳小安紋絲不動,看著表情逐漸猙獰的水詭,「咋還說著說著急眼了呢,你得聽勸,有病就得治啊。」說著,一下掙脫水詭的束縛,站起來一把又把他摁在了床上。
「聽人勸,吃飽飯懂不?」
水詭目光呆滯,有些懷疑人生,目光不甘的瞅向陳小安身後的馬桶,怒吼一聲,陰氣翻湧使得水管頓時崩裂,很快房間裡就汪洋一片。
水詭遇水則凶,且力大無窮。
水詭再次奮起,卷起陳小安的胳膊用力猛地一拖。
結果陳小安還是紋絲不動。
水詭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難不成我今天秀逗了?
這時,門外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這幾天他的病情怎麼樣?」
「還好,很安靜,也沒有什麼暴力傾向,就是有時會對著牆壁自言自語,可能精神上的刺激比較大。」
「嗯,那還是繼續觀察一段時間吧,先讓他出來好了。」
說著,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近,禁閉室的鐵門裡傳來鑰匙與鎖芯的碰撞。
趁著這個功夫,水詭身形一閃,遁入馬桶消失不見。
陳小安愣愣的看著一頭紮進馬桶的水詭,呆了半天。
「陳小安,陳小安,嘿,出來吧。」
金絲眼鏡,白大褂的醫生站在門外,語氣溫和的看著呆愣愣的陳小安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