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情玫瑰(一)(1 / 2)
出場人物:孟聽絮,秦賀。
地點:北城。
孟聽絮十三歲這年,秦賀已經接手了辛遇集團,成了殺伐決斷的當家人。
彼時少女初初長成,還沒有日後禍國殃民的模樣,隻是眼角眉梢已經透出了嫵媚嬌艷。
六年前,她的母親孟聲聲成了影後,息影退圈,去了。
跟隨母親一起離開的,還有她的父親,沈棠野。
孟聽絮被秦賀的父親秦時遇收養,成為了秦家中的一員。
秦時遇的妻子辛甜和孟聲聲算是至交好友,又偏愛女孩子,對待孟聽絮,比自己兒子還要親密。
孟聽絮是在極致的愛中長大的。
學校的課程繁冗,說不出的無趣。
孟聽絮坐在第二排,看著頭發花白的老教師,將一條拋物線畫在了黑板上。
「同學們,現在我們來學習高中的內容。」老教師語氣歡快,完全不同於班級內死氣沉沉的氛圍。
孟聽絮讀初三,是全班年紀最小的姑娘。
同桌趙眠將一塊二月天塞進她的課桌裡,朝著她眨眼,「嘗嘗。」
孟聽絮沒忍住誘惑,把糖吃了。
不久前,她被檢查出得了齲齒,秦賀已經不許她吃甜食了。
糖入口甜絲絲的,柔軟而有韌性,用牙齒咬開,有果醬溢出來。
講台上,正在講授著不同的拋物線的區別。
孟聽絮沒什麼心思聽,舔了舔嘴唇,問趙眠:「還有嗎?」
趙眠是個爽快的姑娘,又覺得孟聽絮這個眼巴巴的樣子太可愛了,二話不說,又拿出了一大堆。
「管夠!」
被管夠的孟聽絮,毫無意外的牙疼了。
賓利的後排,孟聽絮捂著牙齒,蜷縮在角落裡。
秦賀坐在她的身側,正在打電話。
十八歲的秦賀,已經生的異常漂亮了。
一雙桃花眼,唇紅齒白,像個妖孽。
他修長的手指捏著手機,垂著眸,眉眼清淡。
孟聽絮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隻是看著他的臉,有點妒嫉。
這世上就是有人這麼好命,什麼都有,什麼都是最好的。
樣貌、智商、家世。
無一不好。
「三天內,給我一個方案。」秦賀語調淡淡,甚至能稱得上好聲好氣。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落在孟聽絮的耳中,就有了警告威脅的味道。
他們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太長了,孟聽絮知道秦賀是什麼樣的性格。
她閉息凝神,一遍遍催眠自己:我是木頭,我是木頭
秦賀掛了電話,目光在她身上微微打量,笑意漫不經心:「你捂著臉乾什麼?」
孟聽絮鼻孔朝著窗戶呼氣,上麵結了一層霧氣,她伸手畫了個愛心,故作無事的說:「沒有乾什麼!覺得自己長得太好看了,隨手扌莫扌莫。」
秦賀對此嗤之以鼻,「但願你考完試也能照照鏡子。」
孟聽絮瞪圓了眼睛,轉過身看他:「你什麼意思,你人身攻擊我?我要告訴辛阿姨!」
秦賀桃花眼彎了彎,笑得好一個顛倒眾生:「告狀精,有本事你別考45分。」
數學剛剛考了45分的孟聽絮,氣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可能是氣得太狠了,孟聽絮發現自己的牙齒更疼了。
牙疼這種東西,忍是忍不住的。
孟聽絮在車內疼得輾轉起來,整個人像是毛毛蟲一樣,拱來拱去。
秦賀看著自己西裝褲子上的腳印,額角的青筋跳了跳,朝著孟聽絮笑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你故意的?」
孟聽絮對天發誓,她不是她沒有,秦賀在亂說。
但事實上,疼得額頭冒汗的孟聽絮,用盡全力,又在秦賀的褲子上踩了一個更完整的腳印,傲骨十分的說:「我下次下次絕對不考45!」
秦賀氣笑了,捏著小姑娘的胳膊想要把她拉起來。
孟聽絮這些年被秦賀慣的很是嬌氣,大叫大嚷著,說疼。
前排的助理默默的撇過頭看了眼,小心翼翼地說:「秦總您妹妹可能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見秦賀不說話,助理默默的補充道:「前幾天,您妹妹不是牙疼嗎?」
孟聽絮被說中了,打了個激靈,眼睛心虛的亂飄。
秦賀聲音沉沉的:「孟聽絮,你是不是又吃糖了?」
孟聽絮嚇得閉上眼,連忙伸出兩個指頭,發誓:「我保證,我沒吃糖,我要是吃糖了,秦賀晚上睡覺被鬼壓床!」
她說完,偷偷的睜開一隻眼睛看秦賀,見後者麵色凝霜,瞬間蔫了吧唧的閉了回去。
「掉頭,」秦賀淡淡道:「去拔牙。」
「不能拔!」孟聽絮一下子坐直了,急切的看著秦賀:「智齒也是齒,你說拔就拔?這是我的牙!」
「拔了你就可以隨便吃糖了。」秦賀抬眸,一記眼風落在躊躇司機身上:「我說,掉頭。」
「不行!不能掉頭!秦賀,你不尊重我!我要告訴辛阿姨!我要告訴秦叔叔!」孟聽絮捂著臉頰,一臉驚恐的看著秦賀,當真是滿臉控訴:「我沒有吃糖!你憑什麼冤枉我!」
「二月天的味道都要撲到我臉上了,你還說自己沒吃糖?」秦賀冷笑,看著孟聽絮漲紅的臉,一字一頓:「這事沒商量,孟聽絮,早就該拔了,我就不該縱著你!」
在孟聽絮的記憶中,世界上唯一一個敢凶自己的人,就是秦賀。
辛甜常常說:「我家絮絮就像小公主一樣。」
終於某天,孟聽絮指著一旁的秦賀,不恥下問:「辛阿姨,那秦賀是什麼?」
辛甜哼了一聲,道:「他最多算惡毒的巫婆,拿走小美人魚的雙腿的。」
彼時孟聽絮笑得很開心,很得意。
而現在,她哭得很慘很慘。
秦賀沒有拿走她的雙腿。
現如今時代在進步,都不用老巫婆親自動手,就有人幫他取掉小公主的牙齒了。
秦賀被她哭得頭痛,在一旁捏著眉心,好半天冷著一張臉,維持著叫人一看就覺得難搞的表情,渾身散發著寒氣。
孟聽絮口中咬著止血棉花,看著掉在托盤上的血糊喇嚓的棉花,淚汪汪的望向帥氣的牙醫:「醫生,我可以把我的牙齒帶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