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遺物:不存在的海豚(1 / 2)
天穹猶如黑色綢緞,繁星璀璨如繡於綢緞上的鑽石。
在有著明月的夜幕下,李風和變成貓的希亞,在約翰船長家用過晚餐後,吹著海風步行返回風息堡。
由於船長妻子做的烤魚太好吃,又因著李風的麵子,希亞吃了堆成山的烤魚,現在已經撐到走不動路。
船長妻子的廚藝過人,比風息堡的廚子手藝還要好。
希亞當時吃的開心,不過沒想到的是,她現在連走路都困難,而風息堡又那麼遠。
「至於把自己撐成這樣嗎?」
看著跟在後麵,肚子明顯鼓了幾圈,顯得腿更短的希亞,李風打趣說道。
「這個…你要考慮到巨龍的本性。」
已經撐到不行,實在挪不動的希亞回道。
她眼見是跟不上李風的腳步,已經被越拖越遠,就本能說道:
「要不……」
可要不什麼呢?希亞忽然頓住了。
是要不你先走,還是要不你抱我走?
讓李風先走,但希亞自己是真不想在大半夜一點點挪回風息堡。
可讓這個人類抱,就算自己現在是貓咪,也太沒臉沒皮了。
希亞心中正糾結,但顯然李風沒有想這麼多。
他返回到希亞身邊,彎月要將她抱起來,放在胳膊上。
李風喜歡貓,也喜歡抱著毛茸茸又柔軟的貓咪。
至於她的人類形態,反正都是變的,李風也不糾結,她原身是巨龍,根本就是不同種族。
「怎麼,巨龍貪婪到連食物都不放過了?
李風覺得好笑。
被抱起來終於不用自己走路的希亞,心中多少有點如願以償的竊喜。
「貪婪這種心思,哪裡有針對性,隻要是想要的東西,都會貪心的嘛,隻不過巨龍表現的更明顯一些。」
希亞說著用頭蹭了蹭李風的袖子,找到一個合適枕著貓腦袋的地方。
她抬眼望著黑絲絨一般的夜空,一條璀璨的銀河正橫在那裡。
吹著晚風希亞忽然覺得,和李風一起後,她的生活突然變好了。
做人時不被排擠,做貓時有好吃的,甚至吃撐了還不用自己走路。
「說的也是,其實人類也一樣,喜歡的東西誰都會想要更多。」
李風感嘆一句,繼續說回正事:
「明天一早我要和安德魯船長他們一起去海上看看。
一是抓些雷電海鰻,二是他們說的那座新島,我也挺感興趣。」
「我也要去。」
聽到李風要出海,希亞張口就表示她也要和李風一起去。
「風息堡那邊沒有關係嗎?」
李風沉吟問道。
他和約翰和安德魯是朋友,幫忙出海說的過去,但作為總督的私生女,風息堡的大占卜師,就沒這個道理了。
「沒關係,我可以說我去靜室參悟占卜術,沒人會打擾我的,也就沒有人會起疑。」
希亞說明道。
聽希亞有自己的安排,李風也就點點頭:
「也好,你以貓咪的形態上船,要是遇到危險,也可以靈活應對。」
希亞聞言眨了眨金色的眼睛,心說貓咪就貓咪,貓咪有人抱著走。
盛夏的夜晚海風吹拂,不算明亮的煤氣路燈,照耀在漸漸無人的小路上。
莫名的,伴著耳邊細風,李風忽然隱約聽到細弱蚊蠅的女聲獨唱。
那聲音莊嚴厚重,像是在訴說遠古的史詩故事。
「你聽到什麼了嗎?」
李風感覺那歌聲有些耳熟,他微微頓住腳步仔細去聽,卻一時想不起來。
「聽到了,唔——」
希亞動了動貓耳朵,她也聽到了那歌聲:
「我太撐了腦子沒法思考,哦對了,這不就是悲傷劇院的一層的歌聲嗎?」
經她一提醒,李風也頓時明白過來,心下警覺:
「怎麼會?」
他遠遠望向燈塔島方向,遠處,漆黑泛著月光的海麵上,一座一層亮著暖黃色燈光的高塔,在靜靜佇立。
雖然吃太撐影響思考,但此時希亞也反應過來,眼前忍不住再次浮現演出中一幕幕血腥場景。
「嗝~」
肚子太撐的希亞突然因反胃打了個嗝。
「誒!你不會要吐我身上吧?」
心裡正想著悲傷劇院的李風,被希亞要吐的舉動驚了一下。
想著那些正在消化的烤魚,他頓時打算把希亞放到地上。
「喵~」
有些尷尬又貪婪被李風抱著走的希亞,決定裝成一隻真正的貓咪。
「好吧,想吐前告訴我。」
李風無奈回了一句,之後他抱著貓咪立刻返回風息堡。
結合悲傷劇院外溢的歌聲,李風覺得他有必要寫一封信。
……
「你們紫羅蘭之眼到底在搞什麼?」
翌日上午,風暴之眼大廳,總督龐洛斯·費爾在例行晨會上質問齊恆。
昨夜,整個風息城不知何故,出現了十幾起自我閹割,還有企圖自己給自己剝皮的事件。
雖然他們大多,都得到了紫金花教堂的及時治療。
但這件事情過於詭異,甚至還有些讓人難以啟齒。
而那些莫名自殘的人,雖在祈光人的治療下得以保命,但他們的精神,卻好似出現了極大的問題。
他們時哭時笑,有時認為自己已經死了,有時又自言自語念誦著莫名其妙的東西。
紫金花教堂恐他們傳染健康的人,現在已經把他們關在教堂的某個院落,命超凡者看管照顧。
但城裡出了這麼大的事,總督不可能不過問。
但讓人可笑又絕望的是。
現在紫羅蘭之眼的織法者導師們,也處於精神不太清醒,正緩慢恢復的時期。
所以總督要問話,隻能由神誌正常的學徒齊恆作答。
此刻,齊恆在恢弘壯麗,極度賦有壓迫感的風暴之眼大廳內,坐立不安。
這事他也弄不清楚,他也無法回答。
昨天下午,齊恆曾去找過李風,想請他更全麵的翻譯一下史料,看看能不能解決當下的問題。
但那時李風外出去了約翰船長家,齊恆撲了空。
看著一群堪比阿茲海默症早期的導師,還有一群階位比自己低,正手足無措的學弟學妹。
齊恆算是體會到了,困境中持家的艱辛。
本來覺得這事其實緩緩能過去,至少能內部消化,但誰曾想,它竟還外溢了。
一夜間,全城出了這麼多,和他導師們症狀頗有類似的人。
而在現代職場打拚過的齊恆,不用腦子想也能知道,風暴島總督肯定會把這個後果,全推在紫羅蘭之眼身上。
這將會是他在國王麵前,攻擊紫羅蘭之眼越俎代庖的有利依據。
心裡早有預料,現實也果不其然。
高坐在總督之位上的龐洛斯·費爾說道:
「你們紫羅蘭之眼,在國王陛下麵前說了什麼話,許了什麼承諾,我不關心。
但是你們探索悲傷劇院,卻讓我的子民深受其害,這一點本督說什麼也不會同意。」
現在,不管紫羅蘭之眼有什麼靠山,總督都可以站在道德高地來指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