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1 / 2)
祁深緊盯著屏幕上的字,盯了好一會兒,氣笑了。
什麼不是她想開而是向日葵想開了,倒是她膽子越來越肥了。
祁深連之前留的那條評論都懶得刪了,直接將手機息屏扔在一旁,坐到辦公桌後翻看著文件,不想再理會。
隻是才拿起文件,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祁深一怔,皺了皺眉,原本不想理會,手卻已經先於大腦把手機拿了過來,卻在看清屏幕上顯示著「宋朗」的名字時臉色一沉:「餵?」
「嘖嘖嘖,我都看見了!」宋朗幸災樂禍的聲音從聽筒傳來,「你在小池年朋友圈留言,小池年回了別人就沒回你,哈哈哈……」
伴隨著幾聲過於歡快的笑聲,祁深直接掛斷通話。
手機很快又響起來。
祁深沒有理會,隻在它第三次響個不停的時候不耐煩地接起:「你最好真的有事。」
「你也太狠心了吧,」宋朗誇張地說,「把我一個人扔在柏林就不管不顧了,現在還要拒接電話?」
「說事。」祁深言簡意賅。
「這邊都差不多了,」宋朗終於認真了些,「就是市政廳那邊要求外企對內技術公開,我拒絕了,以後可能還要再多跑幾趟。」
「嗯。」祁深沉聲應了下。
宋朗的正經不超過兩秒:「我明天回國,要不要給我來個歡迎宴?」
祁深直接掛斷了電話,屏幕回到了息屏前的頁麵——池年的那條朋友圈。
「我想開了。」
祁深皺眉,總覺得她說的不是向日葵。
最起碼,不隻是向日葵。
……
池年在清市的第六天,夏宜來了消息,說她已經回了雲城了,要和她聚一聚。
池年想了想,假期還剩兩天,回去和夏宜聚聚,修整一天,剛剛好。於是第二天便和趙阿姨告了別,訂了回程的飛機。
回到13號公寓後,池年好好地睡了一覺,隔天中午去了和夏宜約好的茶餐廳。
她出發的時間早一些,到的時候夏宜還沒有到,池年也不著急,點了二人常吃的甜品後便坐著等著。
五分鍾後,夏宜姍姍來遲,簡單的黑色修身短袖和藍色牛仔,加上模特的標準身材,池年目不轉睛地看著。
「等很久了?」夏宜還沒坐下便開口問。
池年眯了眯眼笑了起來:「美女值得。」
夏宜瞥了她一眼,彎月要揉了揉她白嫩的笑臉:「少頂著這張臉打趣我。」
讓人忍不住想捏。
池年笑得更開心了:「誇你你都不樂意。」
夏宜坐到她對麵,輕哼一聲,打量著她:「臉色還不錯啊,沒我想象中的尋死覓活。」
池年默默地看著她,喝了口楊枝甘露,芒果果肉在口腔裡崩出香甜的滋味,才壓下翻起的那股酸澀。
「行了,就是一個男人,」夏宜受不了她委屈的小模樣,從包包裡拿出一個硬皮筆記本,對她抬了抬下巴,「打開看看。」
池年打開,一眼就看見裡麵夾著的簽名,上麵寫著:
to池年:一切順意。
喻澤。
雖然早就見過照片了,可是看見實物池年的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激動:「謝謝夏總!」
夏宜受用地輕哼一聲,又說起模特綜藝錄製時的一些趣事,池年也樂嗬嗬地聽著,心情不知不覺好了許多。
二人分開時天已經暗了。
池年回到家就拿出簽名,可找來找去都沒有合適的地方,途徑景觀牆時,看到空盪盪的牆麵,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拿出了那個拚圖畫的相框,將簽名嵌了進去,掛在了景觀牆上。
牆麵不再是空盪盪的了。
很快,也不會再記得,這裡以前是什麼樣子了。
很快。
第二天,是池年返回公司的時間。
一路上遇到不少熟悉的同事和她打著招呼,紛紛問她前段時間怎麼沒來。
池年來者不拒地回應,不厭其煩地笑著說「把春節假期調休了」。
等到了行政部,她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回答這個問題。
「池總助……」林蕾從身後快走幾步,走到她身邊。
池年扭頭,微笑:「前段時間調休……」
「我知道,」林蕾打斷了她,湊到她跟前,「你這幾天沒來公司可能不知道,我提醒你一下。」
池年不解地看著她。
「祁總這段時間心情不好,」林蕾的聲音輕了些,「看誰都是麵無表情的,你是祁總的助理,更要小心點兒,別再那麼膽大了。」
尤其是頂著這麼一張無辜的臉,隻是想到被祁總凶哭的樣子,都讓人覺得罪惡。
池年頓了頓,輕哼一聲:「他哪天不是麵無表情的樣子。」
林蕾不贊同地看著她,她當然知道祁總一向嚴肅,加上那副俊美清冷的模樣,妥妥的雪山青蓮。可這段時間的祁總散發的低氣壓和冷氣,儼然能把人凍著。
「這次可不一樣,」林蕾小聲說,「前幾天,祁總不知道為什麼把品牌大使的啟動日期推遲了,那個唐小姐因此還來過公司一趟,二人見完麵後,祁總的臉色就很不好,還去了趟警局,好像是指認當初那起車禍裡肇事逃逸的司機,也不知道為什麼前段時間不指認……」
指認肇事逃逸的司機?
池年愣了愣,隨後反應過來,是因為他見到了唐小姐後,受了刺激,想起來那起車禍的原委了嗎?連帶著也想起了肇事車輛的特征?
所以,他真的隻在碰見她的時候,什麼都沒想起來?
因為不重要。
「所以,你一定要謹慎……」林蕾還在說著,卻突然察覺到什麼,轉頭看向門口,而後一愣,飛快露出一抹笑:「祁總早。」
池年回過神來,轉過身去。
祁深站在門口,目光清冷地看著這邊,筆挺的西裝裹著修長的身姿,一如既往的高貴冷艷。
池年想了想,也半眯著眼睛笑了起來,像沒事人兒一樣學著林蕾打了聲招呼:「祁總早。」
祁深看著她,十天沒有見,她的臉頰好像比十天前瘦了一些,唇下的梨渦淺淡了些,但氣色還不錯。
她的語氣也很平常,就連笑容都和往常差不多,可就是看得他心中煩躁,就好像……前段時間近十天的沒見麵,對她沒有半點影響一樣。
然而他的腦海裡卻莫名響起她以前說「祁深,早啊」的聲音。
而不是這句「祁總早」。
祁深皺了皺眉,淡淡地「嗯」了一聲,看向一旁的前台:「一杯黑咖啡。」
說完目光飛快而刻意地朝池年掃了一眼,似乎在察看她的反應。
池年依舊笑盈盈地站在原地,沒有動,隻是目光微微垂著,隻當沒看見他。
周扒皮,不喜歡她還想讓她去送果蔬汁嗎?
祁深的眉頭皺得更緊,轉身直接上了二十四樓。
「奇怪,祁總怎麼突然要咖啡了。」前台小聲嘀咕,前段時間再沒要過飲品,想了想,前台看向池年,「池總助,還是你去送嗎?」
池年看向前台,搖搖頭笑眯眯道:「不了。」
說完朝辦公室走去,留下林蕾和前台麵麵相覷。
樓上。
祁深看著眼前羅列整齊的文件,卻半天沒有想要翻看的意思,手指輕描淡寫地敲著桌麵,眼神有些怔忡。
不知多久,辦公室門被人輕輕地敲了下。
祁深猛地回過神來:「進。」
前台端著黑咖啡走了進來,迎上祁深冰冷的視線時,咖啡抖了抖,所幸沒有灑出來。
「祁總,您的咖啡。」
祁深目光陰沉地盯著咖啡,徐徐吐出一口氣,竭力隱忍最終沒能忍住:「池年呢?」
前台:「池總助說,她要熟悉一下前段時間的工作。」
「讓她來見我。」
「好。」前台忙應,轉身快步離開。
池年一點兒也不意外祁深要見她,突然休假十天,電話不接工作信息也不回,老板但凡不是冤大頭絕不會放任她。
祁深顯然不是冤大頭。
做足了心理準備,池年昂首挺月匈地上了樓,敲了敲總裁辦公室的門。
裡麵安靜了一會兒,才傳來祁深的聲音:「進。」
一如既往的冷淡。
池年癟癟嘴,推開門走了進去,笑眯眯地問:「祁總,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