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1 / 2)
自己給自己上墳掃墓,實在是前所未有的全新體驗。
謝冬樂總覺得這種行為很奇怪,可是找不出合適的理由來拒絕。
尤其沈知著還站在一邊說風涼話:「你不是一直都對我的白月光很感興趣嗎?」他尤其咬重了「白月光」這三個字。
謝冬樂瞪了一眼過去:……我才沒有!別亂說!
沈知著笑吟吟:「就這麼說定了,我明天來接你。」
謝冬樂還沒反應過來,沈知著就先一步做好了決定,然後沒有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迤迤然地走入了隔壁房間。
兩個房間一牆之隔。
謝冬樂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也回了自己房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算是關上了門,他還是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書卷墨香,像是沈知著在身後陰魂不散。
他轉過頭,盯著與隔壁房間相連的牆壁,慢慢地退到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似乎隻要這樣做,就能和沈知著離得遠遠的。
房間裡很安靜,安靜到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呼吸聲。
謝冬樂喘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伸手扯下了臉上的口罩扔到了一邊。
剛才他是想得很好,與其這樣擔心來擔心去,不如直接去自-爆好了,就算沈知著生氣,也不可能真的把他怎麼樣。
可等真的見到了沈知著,他又縮了回去。
下次再說好了……下次一定說!
明日復明日。
先拖著再說!
這麼想著,謝冬樂放鬆了下來,渾身力氣卸下,直接癱軟在了沙發上。他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刷了一會兒手機,竟然就直接睡了過去。
沙發並不寬闊,謝冬樂縮在上麵,一條腿曲起,連帶著衣角被掀開,露出一道白生生的月要線。
他似乎是夢到了什麼,眼睫垂下,如同蝴蝶翅膀一般輕輕扇動了一下,留下了一道翩躚的影。
謝冬樂確實是做夢了。
夢境古怪復雜,形形色色光怪陸離,讓人記得並不真切。
他隻記得,有一雙粗糙而熾熱的手按住他的月要,靠在小巧的耳垂邊上,滾燙的氣息撲麵而來。
「樂樂,我最恨別人騙我。」
「你騙了我這麼多次……」
「你說……該用什麼來補償我?」
……
謝冬樂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晨風從窗戶縫隙中吹來,窗簾輕輕晃動,呈現出一道道水波紋路。
謝冬樂呢喃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艱難地睜開了眼睛。他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稍微一動彈就感覺到月要酸背痛的,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扌莫過手機一看,才早上八點鍾。
謝冬樂準備去床上再睡一會兒,腳剛踩到地板上,就聽見門口傳來了叩門聲。
叩叩——
門外的人不慌不忙,叩了兩下就停了,像是篤定房間裡的人會來開門。
謝冬樂盯著房門看了一會兒,在假裝沒聽見和去開門這兩個選項裡徘徊了一下。
假裝沒聽見的話,就可以不用去給自己掃墓了。
但是以沈知著的性子,肯定沒這麼容易打發,說不定會想別的法子讓他出去。
算了……
還是去好了。
謝冬樂抓了抓頭發,沖著門外喊了一句:「等一下,我剛起床。」
謝冬樂不太想去,但又不得不去,於是蝸牛心態爆發,想著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他故意放慢了腳步,做什麼都慢吞吞的。
洗澡、洗漱、換衣服……這樣一套折騰下來,等到謝冬樂能出門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謝冬樂扣上了袖口的扣子,帶好他必備的口罩,然後轉身望向大門口處。
那裡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就算等了這麼長的時間,也沒有人催促他。
難說說是等不住先走了?
謝冬樂躡手躡腳地靠近了過去。
要是等不住先走了最好,還省得麻煩。
這麼想著,他輕輕打開了門。
「哢噠」一聲。
大門緩緩打開。
謝冬樂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
外麵水晶燈光微晃,照在大理石鋪成的走廊上,透出一股紙醉金迷的風情來。
沈知著就站在那裡,身影修長,他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襯衫,懷裡還捧著一捧白茶花。
謝冬樂在看他,他也在看謝冬樂。
因為剛洗了澡的緣故,謝冬樂整個人都濕漉漉的,發梢半乾,就連眼睛裡都帶著水霧,看起來怪可愛的。
沈知著的喉結輕輕一滾:「好了?」
謝冬樂沒想到沈知著還在外麵等著,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沈知著:「那走吧。」
等謝冬樂回過神來,已經坐上了車,餘光一瞥,看見沈知著就坐在旁邊的座位上。
他見沈知著動了一下,像是要看過來,連忙收回了目光,端正坐好。
就這麼坐了一會兒,謝冬樂又坐不住了,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好,看來看去,落到了沈知著懷裡的白茶花上。
白山茶盛放的正好,花瓣層層疊疊,猶如純白的裙擺一般,在不經意間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謝冬樂忍不住問:「為什麼帶白山茶?」
怎麼說,上墳掃墓都應該帶菊花吧,不覺得白山茶格格不入嗎?
沈知著的回答很簡單:「他喜歡。」
謝冬樂抬頭一看。
沈知著的眉眼繾綣,看著白山茶,充滿了溫柔的懷念。
懂了。
他=白月光
謝冬樂不禁回想:他以前說過他喜歡白山茶嗎?
應該……說過吧。
他有些不確定。
畢竟都過去三年了,誰還能將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啊?不過謝家是從一個小小的茶花種植園開始發家的,他會說喜歡茶花也沒錯。
隻是謝冬樂自個兒都不記得了,沈知著竟然還記得清清楚楚,他不免有些復雜。
感覺……沈知著還挺深情的?
這麼騙他是不是不太好?
謝冬樂越想越心虛,乾脆側過頭假裝看風景。
……
他們要去的地方在h市的郊區,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謝冬樂迫不及待地下車,原本以為會看見一處陰森的墓園,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一處廣闊的湖泊。
湖泊平靜如鏡麵,倒映著蔚藍的天際。
謝冬樂:?說好的自己給自己掃墓呢?
他滿臉疑惑,不知道沈知著的葫蘆裡到底賣得什麼藥。
沈知著也不說,不聲不響地從身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