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話 崩斷的鎖鏈(1 / 2)
夜越來越深。
與還在熱鬧的中心地帶相比,工業區顯得有些冷清,隻有零星幾處燈光,和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叫。
一輪新月,將月光灑在各種結構復雜的工廠和作坊裡,勾勒出曲折潦草的輪廓。
突然,一聲巨響,接著便是瓦礫和金屬亂飛。
兩個黑影沖破一棟建築的外牆,一前一後,砸到了船塢頂上。
先落地的是希羅,他還來不及站起,就看到塔斯塔斯的利爪,在月光中,劃出五道暗紅色的痕跡,朝自己襲來。
來不及做翻滾之類的動作躲開,希羅隻能橫刀格擋。
雖然擋住了利爪,但縈繞在爪尖的妖氣,像五把利刃一樣穿透了希羅的月匈膛和屋頂。
又是一聲巨響,希羅跟著碎裂的瓦礫一起,掉在船塢內修建大船用的腳手架上。
隨後塔斯克斯便像巨石一樣砸落,龐大的支架一陣晃動,差點把希羅甩下去。
他好不容易停住,扒著邊緣,剛吐了一口血,就被塔斯克斯抓著脖子提起。
快要窒息的希羅,把全身的氣匯集到右手,一刀砍下。
但塔斯克斯比他快得多,反手就是一爪。爪尖劃過希羅右臂內側,掀翻皮肉,將刀從希羅手裡打飛。
「可惜,你隻是個半吊子。」
塔斯克斯爪子上,那些黑刀龍炎留下的傷口,正在漸漸愈合。
「沒了這把刀,就隻能任由我宰割。」
說著,他抓住希羅的衣領,連同衣物將馬甲一把扯掉。
咚的一聲,裝在希羅貼身口袋裡的鑰匙掉到了塔斯克斯足邊。
鑰匙散發出的不尋常氣息,立刻引起了塔斯克斯的注意。
他丟下希羅,彎月要將鑰匙撿起。
隨後從緊繃在腿上的褲子裡,掏出一張羊皮紙。
紙上畫著船工迪賽恩、采水人老沃特以及公主水月的頭像,還有一把鑰匙和一麵鏡子。
「沒想到,又有意外收獲。」塔斯克斯對比著紙上的鑰匙和從希羅懷裡掉出來的鑰匙,「那個老雜碎死都不肯交出來的鑰匙,居然在你手裡。」
「你說什麼?!」希羅在地上掙紮著。
他的月匈膛被妖氣貫穿,雖然沒有留下明顯的創口,但內髒已經被嚴重損壞,一時半會難以恢復。
原本因為疼痛已經模糊的意識,在聽到塔斯克斯的話後,頓時清醒了過來。
「你在說什麼?!」
「既然鑰匙在你這,你肯定認識他吧。」塔斯克斯將手裡的紙展示給希羅,指著老沃特的頭像說,「這老家夥的骨頭可比你硬多了,被我掰斷了手腳,都不肯說出鑰匙在哪。」
希羅的目光在眼裡凝固。
「臨死前,他一直念叨著『戴普戴普』的,你知道那是誰嗎?」
塔斯克斯的聲音像砸在大鍾上的石頭一樣,在希羅耳裡引發了無盡的回響。
黑暗在他視野裡蔓延開來,吞沒了一切,隻剩下老沃特的聲音。
「戴普……」
「戴普……」
……
塔斯克斯收起羊皮紙和鑰匙,來到爛泥一樣躺著的希羅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既然有了鑰匙,我就不跟你這個半妖雜種浪費時間了。」
說完,塔斯克斯張開雙臂,一對利爪同時揮下。
血霧揚起,希羅的月匈膛被利爪破開。
塔斯克斯一腳將希羅從腳手架上踢下,自己則順著腳手架,走向船塢側牆上的出口。
船塢底部,深陷黑暗之中的希羅,聽到了自己微弱的心跳聲。
「對不起,蘭馬先生。我試過了……」
「靠自己的力量,我試過了……」
他短暫的一生,在眼前閃過。
從被人販子抓到金銀聯邦成為神秘製造廠的奴隸,到被蘭馬先生救回宿城,再到巨大白狼怪物入侵宿城,孤兒院被毀。
他好好上學,接受尼塔夫婦,為了成為警衛官而努力。即便被退學,他也選擇成為采水人,一直都在為了像個正常人一樣活下去而努力。
結果,妖狼再一次釀成了悲劇,而弱小的自己,無力阻止。
希羅看著一連串畫麵消失後,最終在黑暗中浮現的那條鎖鏈,還有抓著鎖鏈的自己的雙手。
露出了苦笑。
隨著雙手的拉扯,鎖鏈琤琤作響,心跳也越來越有力。
暗紅色的妖氣向他月匈膛匯集,那些傷口開始愈合。
「那個混蛋妖狼,要是下手再重一點就好了。」
希羅嘆著氣,伸手抓住掉在不遠處的黑刀。
他掙紮著跪起來,用雙手握住刀柄,將刀尖對準了自己。
「拜托,千萬別有其他人出現在這裡……」
希羅在心裡祈求著,用刀刺穿了自己的月匈膛。
哢嚓!
鎖鏈應聲崩斷。
……
王廷後院,水月在侍女的攙扶下,穿著高跟鞋從屏風後走出。隨後轉著圈,向坐在一旁的木月展示身上華麗的長裙。
「怎麼樣?好看嗎?」
「好看好看,」木月無奈的笑了笑,「你已經試了好幾個小時了,該休息了。」
「我這還是第一次公開露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