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蛻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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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在為止,餘暉眼中所見的顏若卿是怎樣的呢?

毫無疑問,她外表美麗,儀態優雅,是一位難得的美人,也是一位優秀的芭蕾舞者。她的內心有著執著的夢想,並且為之不懈努力著,哪怕遇到再多的不幸和苦難,也會用自己的智慧和堅持搏出一條出路。

外在優雅美麗,內裡聰慧又從容不迫,高傲卻也謙遜,懂得忍讓,也在竭力追求光明。她像童話中那隻真正的白天鵝,看似纖弱柔美卻不乏反抗命運的勇氣,如同初升的朝陽,令人自慚形穢的同時卻又溫暖人心。

隻不過,人絕不是一成不變的,就如白天鵝的結局也有悲有喜。有人奔向希望,有人擁抱絕望。

餘暉爬上教學樓的三樓,抱著肩膀靠在牆邊,看著正在走廊中與人交談的顏若卿,以旁觀者的角度目睹了顏若卿一生的轉折。

「顏若卿,你找我乾什麼?都這麼晚了,我急著回家呢。」

最先開口的是站在顏若卿對麵的女孩,她有著跟顏若卿同樣高挑纖雅的體態,一張娃娃臉清純可愛。此時她正卷著自己的栗色長發懶懶開口,表情卻隱藏著小孩子惡作劇成功般的得意和隱隱的挑釁。

對麵的顏若卿神色疲憊而焦慮,還帶著苦苦壓抑的怒氣。她咬著嘴唇,死死捏著拳頭,後背卻依舊挺得筆直,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霍齡月,你為什麼要頂掉我的名額?」

「什麼名額?」名為霍齡月的女孩輕笑問道,隨後做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說的是非市芭蕾舞團實習名額的事?什麼叫我頂掉了你的名額,明明是你自己落選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自己表現失誤了別找我啊,我又沒把你怎麼樣……」她一臉迷茫無辜的樣子,看起來楚楚可憐。

顏若卿打斷了她的話,語氣急促地質問道:「別裝了,兩天前導師明明給我透露過口風,說我表現得很完美,已經確定晉級了,今天卻突然變了卦。我從導師那裡得到了消息,真沒想到,是你從中作梗!」

她氣憤地喘息著,月匈膛劇烈起伏著,眼眶微微泛紅。本來十拿九穩的事卻忽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不僅打亂了她的計劃,讓她連日來付出的努力成了笑話,更讓她追求夢想的道路變得更加艱難崎區。

「哦……」霍齡月低下頭去,忽然把手中一直卷著的長發扔到腦後,揚起下巴說道,「那又怎麼樣?」

她不再掩飾自己的得意,翹起嘴角冷笑道:「一個名額而已,讓給我又怎麼樣?你還有一年才畢業,跟我們這些畢業生搶什麼啊?要不是你突然插入,我入選是板上釘釘的事,現在我隻不過是讓事情回到了正軌而已。」

「但我在選拔中的表現比你好得多,甚至超過了大多數入選者!」顏若卿怒氣沖沖地回懟道。

「那又怎麼樣,人脈也是實力的一種。」霍齡月臉上的笑容一斂,看著顏若卿的眼神帶著赤裸裸的嫉妒,「這世界上哪有什麼公平,怪就怪沒人給你當後盾!」

顏若卿的拳頭攥得更緊了,她咬著牙,語氣微微顫抖地說:「但為什麼是我?」明明她並不是入選者中墊底的那個,明明她獲得了評委們的一致看好,明明沒有後台的也絕不止她一個。

如果是別人的話,她還能催眠自己,隻要足夠優秀,足夠努力,任何困難也打不倒她。

「你不知道,如果今年我沒能進入芭蕾舞團,不能提前畢業的話,下一年我家裡就不再支持我繼續上學了……」拿不到畢業證,哪怕她足夠優秀,但到時候她真的能順利進入芭蕾舞團嗎?

以前她或許確信,但現在她卻無比懷疑了。

在顏若卿灼灼的目光瞪視下,霍齡月無所謂地說:「因為你還有一年才畢業啊,這個理由很正常嘛,跟我們搶名額本來就很惡心好吧。」

「至於你下學期能不能上學,關我什麼事?」她仰著頭,目光帶著居高臨下的意味看著麵前憤怒又無力的顏若卿,神情多了些幸災樂禍的竊喜和暢快。

「你嫉妒我。」顏若卿冷冷說道,嘴唇緊緊抿成一線。

「那又怎麼樣,現在你才是失敗者。」霍齡月高傲地承認了,「嗬嗬,什麼芭蕾舞的精靈,什麼芭蕾公主,好好聽的名頭。想出風頭就得提前預料到有人會來踩你啊。」她勾起嘴角,很享受把所謂的天才踩在腳下的感覺。

「我現在就是要告訴你,現在輝煌不代表未來也璀璨,哎呀,你不如猜猜看,明年你能不能如願爬進舞團呢?」霍齡月挑釁道。

顏若卿眼眶中含著憤怒和委屈的淚花,她緊緊咬著牙齒,忽然揚起手來就要扇在霍齡月那張傲慢的臉上。此時的她隻想把眼前這張醜惡的臉打爛。

家庭裡長久的壓抑和隱忍,學校裡日復一日的咬牙堅持,在付出了太多努力和期盼之後,當終於近在遲尺的果實被人惡意采摘走,向來溫柔寬容的顏若卿終於崩潰了。情緒的失控讓她不再堅持平日裡的溫和大方,做出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乾什麼!」霍齡月的反應也很快,她及時抬起手來抓住了顏若卿的手腕。但處於憤怒之中的顏若卿不管三七二十一,伸出另一隻手就要打過去,卻依舊被製止了。

兩個從來沒有打過架的女孩笨拙地扭打起來,像是在進行一場滑稽的雙人舞。在互相推搡之間,一個身影被推著翻過了窗戶的欄杆,滿臉訝然地從敞開著的窗戶中跌落了下去。

在空中墜落的身影在風中如蝴蝶般翩躚著,直到「彭」的一聲傳來,也驚醒了呆呆站在窗前的人。

顏若卿木然地向前一步,把腦袋探過欄杆看向樓下,看著地麵上漸漸暈開的血之花,像是一朵妖冶艷麗的紅色大麗花。

她看了半晌,身形像是變成了一座優美的石膏凋像。許久之後,她抬起雙手捂住了臉頰,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哭了,又像是笑了。

一旁的餘暉眯眼看著這一幕,眼神始終清澈平靜,像是看透了一切,實際上是根本不在意。他扌莫著下巴,語氣沒什麼起伏地說:「這就是第一宗罪了吧,暴怒之罪。可是要怎麼收集?」

【媽媽……】小鬼隻是神色呆滯地看著窗前那道背影,眼神充滿了同情。

在這一瞬間,空氣忽然變得刺骨般深寒,窗外的天空一瞬間變得更加昏暗和壓抑,走廊、教室和窗戶的線條扭曲著,像是被揉皺的紙張。

「你知道嗎?當我看到她從空中落下的時候,心裡想到的卻是一隻白色的垃圾袋在風裡飄著……當她落地的時候,『彭』的一聲,很動聽。」

來來去去的顏若卿身影不知不覺間消失不見了,隻剩下窗前那道背影,雙手捂著臉頰,用動聽的嗓音說著幽幽的話語。

「我想,我從沒聽過這樣動聽的聲音,那是生命在最燦爛的時候驟然消亡的聲音。」

「她的腦袋磕在了綠化帶的邊沿上,當場死了。那時候的我驚慌失措地逃走了,滿懷著激動、恐懼還有絕望。我知道我完了,一切都完了,我的未來將被陰霾覆蓋,再無希望……」

「但你知道嗎?當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也會為你打開一扇窗。」窗前的身影忽然轉過身來,一雙明眸此時卻變成了扭曲的漆黑,像是在眼眶中塞滿了一團胡亂蠕動著的黑色線條,詭異而幽冷。

「是啊,她總是仁愛的。那天學校的監控室正好在維修升級,沒有目擊者,也沒有人知道我們在那晚相會。她的死沒有影響到我……啊,不,應該說,正是因為她死了,沒有了攪局者,我才順利進入了夢寐以求的芭蕾舞團。」

「從此以後,我就開始信仰上帝了。她告訴我善不一定有善報,惡不一定有惡報,神愛世人,對一切善的惡的一視同仁,信仰卻總會得到回饋,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自己的神,是自己的上帝。」

顏若卿的聲音忽遠忽近,時而輕盈時而高亢,那雙充斥著漆黑線條的眼眶死死盯住了餘暉,姣好的麵容卻猙獰地扭曲起來。

「嘖嘖,真是褻瀆的信仰呢。」餘暉翹起嘴角打趣道,同時警惕地眯眼看著對方,「不過我喜歡。」

一縷縷黑煙從顏若卿眼眶中飄散出來,那是由數不清的黑色線條聚集而成的煙霧,卻又粘稠得如同泥沼,正洶湧得想要淹沒一切。

在黑煙溢出之後,周圍的環境發生了更加劇烈的扭曲。走廊似乎變得無限長,又似乎無限短,光與暗失去了界限,眼前的世界像是變成了一副抽象派畫作,荒誕不經,混亂瘋狂。

餘暉顧不得欣賞環境的有趣變化,抄起手裡的撬棍,右腳在地板上一撐,身形如同迅捷的豹子一樣撲向了近在遲尺的顏若卿。

擒賊先擒王,眼前的顏若卿顯然是一切異常的源頭。

「呼」的一聲,撬棍抽在了空處,兩人之間短短的距離一瞬間似乎變得無比遙遠,再也難以觸及彼此。

餘暉穩住身形,鍥而不舍地向著顏若卿靠近過去,腳下卻像是陷入了泥沼。隻是片刻時間,那些猶如扭動著的蠕蟲一般的黑煙便在地麵上鋪陳開來,並且爬上了牆壁、天花板,甚至開始充斥在空氣之中。

餘暉的雙腳被黑煙纏住,那些不斷扭曲纏繞著的黑色線條像是有生命一般順著褲腿攀爬上來,輕若鴻毛,卻又帶著無窮的阻力和壓迫感。

本就壓抑的空氣也漸漸被黑煙入侵,一絲一縷的黑線像是線蟲一般在空中舒展著身軀,慢慢向著餘暉這邊圍攏過來。

【哇呀呀,別過來啊!救命——】

眼見黑煙攀爬到了身邊,小鬼一臉驚恐地跳著腳,像一隻上了岸的鹹魚一樣無能地撲騰著,雜亂無章地拍打著雙手,眼裡很沒骨氣地含著一包晶瑩的眼淚。

在發覺自己無論如何也逼近不了顏若卿身邊後,餘暉停下了的腳步,揮手試圖拍散迫近到眼前的黑煙。然而那些煙絲卻如附骨之疽般纏繞在他手掌和手臂上,更有漏網的黑線飄到了他的臉龐邊,正要順著他的七竅鑽進身體裡。

「啊呀,我感覺這次要完。」餘暉皺皺眉,努力思考著自己有什麼破局的方法。但顯而易見的是,現在的他根本沒有對付這些黑煙的手段,而黑煙導致了環境的扭曲,也讓他直接解決掉源頭顏若卿的打算落空了。

說好的一起舞刀弄劍,你卻偷偷學了魔法……這就是餘暉此刻的心情,有些幽怨,但並無恐慌。在他看來,生與死都是一段有趣的歷程,能行就行,不行就死。

「不過,為什麼我覺得這些黑煙對我不算太危險……」

餘暉後退了一步,卻發現自己反而陷入了黑煙最濃鬱的區域。那些扭動的黑煙順著他的七竅往身體裡源源不絕地湧入,像是受到了莫名的吸引。

此時,顏若卿高揚著頭顱,如同神隻一般垂眸俯視著他,冷酷但動聽的聲音幽幽傳來:「它們會點燃暴怒之火,焚燒你的理智,你的靈魂,讓你成為瘋狂的野獸,最終被憤怒的火焰燃燒殆盡。」

「咦?真的嗎?」餘暉的雙眼、口鼻都被黑煙繚繞著,看上去倒像是個恐怖的怪物了,此時他卻精神一振,瞬間支棱起來了。

「暴怒哎,我想試試……」

餘暉腦子裡轉悠著不當人的想法,身體卻本能地開始感到不適了。他忽然捂著口鼻劇烈地咳嗽起來,一開始的感覺是火辣辣的濃煙一般嗆人,隨後是無法呼吸的猛烈窒息感,還有像是被濃酸腐蝕一般的灼熱痛感。

視野如同老舊電視機黑屏的閃花般閃動著,顏若卿那白色的身影立在黑暗的盡頭,成為了他眼中唯一的景象。

無盡的黑煙淹沒了他,鑽進他的身體,甚至沖入他的腦海,翻滾著想要掀起恐怖的狂瀾。身體內部像是被灼熱的烈火焚燒著,皮膚卻感到無盡的冰冷,宛若冰火兩重天。

「要是不這麼難受就更棒了。」餘暉的思維有些恍忽。

在他的感覺中,那些翻騰的黑煙在他腦海裡如同化成了一隻隻柔軟的小手,用盡揮身解數地撩撥著、引誘著,試圖點燃他的憤怒。然而,餘暉那冷冰冰的情緒隻是略微波動了一下,便再度波瀾不驚。

根本撩不起來……

在這種不是對抗的對抗中,餘暉反而漸漸恢復了清醒,意誌如同高高在上的神靈,冰冷地俯瞰著自身的情緒。與此同時,身體的不適也愈發鮮明,隻讓他感到煩惡難受。

他有些遺憾地睜開了眼睛,眼眶中充斥著扭曲不定的黑色線條。忍著眼睛中火辣辣的痛感,餘暉發現自己總算不再被扭曲的環境所乾擾了,也看到了正默默立在五步之外的顏若卿。

「你這煙不夠勁啊,媽媽。」他嘆了口氣,拎起了撬棍。真是白白期待了,浪費感情,果然媽媽的話一句都不能信。

「啊啊啊啊——」

正當餘暉要撲出去暴揍滿口謊話的老媽時,一陣歇斯底裡的叫聲卻從他身上傳來,讓他的腳步頓了頓。

一手插進口袋裡,餘暉立馬覺得指尖一痛,貌似是被什麼玩意兒咬了一口。他抽出手來,看到眼眶中同樣充斥著黑線的小鬼猙獰著臉掛在他食指上,小嘴張得老大死死啃咬著他的指尖,手腳並用地抓撓著餘暉的手指,一副跟你不共戴天的模樣。

餘暉彈了彈手指,小人偶一骨碌掉了下去,在空中打著旋兒,啪嗒一聲摔在地上。指尖有一道淺淺的紅痕,連皮都沒破。

【啊啊啊啊啊啊——】

小鬼一翻身爬起來,滿麵暴怒地高喊著向餘暉沖鋒過來,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揮舞著拳頭跳起來打……嗯,沒打到餘暉的膝蓋。在一拳擊中餘暉的小腿後,小東西被反作用力彈了出去,一屁股摔在地上,然後鍥而不舍地爬起來繼續沖了過來。

餘暉的嘴角抽了抽,被小鬼一拳頭打中的感覺……怎麼說呢?像是被一隻飛舞的蒼蠅撞了一下,挺可樂的。

他也不理會這個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小家夥,眼見顏若卿把注意力投過來,餘暉跨過小鬼,大步奔了過去,一手拎著撬棍,一手抽出了水果刀。

顏若卿向後一退,試圖遠離他,速度卻及不上現在的餘暉,轉眼間就被追上了,倉促間隻能抬起手來試圖扯住他的手腕。

餘暉嘴角掛著有些狂亂的笑容,一雙黑線繚繞的眼睛冒著一溜黑煙,像是見到了獵物的獵人,手中的撬棍舞出了呼呼的風聲。

這幅尊容像極了欺負弱女子的怪物,如果被旁人看到了,大概是要被斬妖除魔的。

顏若卿艱難地避開了沖著自己脖子來的撬棍,卻躲不開隨後而來的刀鋒,隻得抬起一隻手來阻擋。不算鋒利的水果刀帶著凜然大力,直直陷入了她纖細的手腕中,切開了皮肉,甚至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

眼前的顏若卿除了黑煙的手段之外顯然不夠強大,當然,身體還是比餘暉以往見過的小怪強不少的,畢竟餘暉用的力量足夠切斷小怪的骨頭。在共享了哥哥的身體素質之後,現在的餘暉已經今非昔比了。

顏若卿發出一陣痛呼聲,在水果刀被抽出來後,她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猙獰的傷口,從中流出的卻是濃稠的黑煙,像是粘稠的石油。

餘暉腳步不停,直接沖進了顏若卿懷裡,右手的撬棍一折,反過來擊中了對方纖細的脖頸。彎曲扁平的前端狠狠鑿進了白嫩的皮膚裡,發出悶悶的聲響。顏若卿一臉痛苦地應聲倒地,在餘暉腳下蜷縮成了一團。

接下來的劇情略顯殘暴,隻見餘暉一腳踩在顏若卿的月匈口上,像個變態殺人狂似的一下下揮動撬棍,發出有節奏的「彭彭」聲響。腳下的人影偶爾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聲,肢體扭曲抽動著,黑煙像血一般流了一地。

餘暉嘴角的笑容漸漸擴大,表情越來越歡脫。被暴怒支配的小人偶也嗷嗷嚎叫著沖了過來,抱著餘暉的腳踝左右手一陣王八拳後張嘴啃了上去,連襪子都沒咬透。

支撐了片刻後,腳下不成人形的身影終於散成了一縷縷黑煙,大部分隨著周圍的黑煙一起煙消雲散,一部分則是攀附到餘暉的左手背上,化成了一道黑色的不規則圖桉。

餘暉身體中的黑煙也隨之飄散出來,雙眼緊跟著恢復了原狀,身體中的異樣全然消失不見。

他停下動作,看了眼自己的左手背,上麵的圖桉像是用黑色簽字筆胡亂畫出來的線條,給人一種混亂墮落的感覺。

正對著餘暉的腳踝拳打腳踢的小鬼忽然僵住了身子,手腳嘴同時一鬆,啪嗒一聲跌在地上,仰頭看到餘暉恰好投過來的目光,一臉討好地訕訕笑著。

【叮冬,恭喜獲得顏若卿的暴怒之罪,親。】他一臉呆萌地道,強行賣萌。

「哦。」餘暉摩挲著下巴,忽然咳嗽了一陣。剛才的黑煙實在是讓他很不舒服。

周圍的異常煙消雲散,再度恢復了原本的模樣。一個個顏若卿的身影來去匆匆,正在窗前往下眺望的顏若卿依舊站在那裡,捂著臉頰肩膀顫動著。

方才的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一切痕跡都了無蹤跡。

餘暉扭頭看向窗前那道身影,恍忽間,那正在啜泣的人似乎緩緩翹起了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許久之後,顏若卿放下了雙手,通紅的眼眶中,一雙漂亮的眼睛此時卻閃爍著異樣的神采,那是深沉黑暗的絕望,陰冷徹骨的恨意,還有一種恐怖的蛻變。

一瞬間,這個女孩像是脫去了枷鎖,展現出了一種妖艷墮落、蠱惑人心的美。

像是從白玉蘭變成了罌粟花,從白天鵝蛻變成了黑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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