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1 / 2)
鍾睿是在十一點半的時候,發現鍾熠不見了的。
給鍾熠打電話,鈴聲在近處響起,他手機留在了包廂內。
接著鍾睿和鍾琦先後出去一趟,找遍了包廂外的公共區域,都沒發現鍾熠人影。
這不尋常,鬧出走什麼的,不像是鍾熠脾氣會乾出來的事。
忐忑中,鍾睿還是給家裡打了個電話,今天鍾父在實驗室加班,鍾母在外地開學術會議,得明早的航班才回來,是孫姨接的。
鍾熠並沒有回家。
鍾睿最終決定把客人送走再找,鍾琦表示同意。
淩晨過後,送走所有客人,小表弟也讓鍾琦家車先送回了別墅區。
沒了顧忌,和酒店說明情況,幾個安保幫著忙又把樓層翻了一遍,甚至連賓館的公共區域也去了,還是不見鍾熠。
「調大門監控吧,看他離開沒有。」鍾琦道。
鍾睿心慌,點頭讓鍾琦先去,自己在走廊來回踱步半晌,想定撥通了個號碼。
找的不是別人,正是罪魁禍首季晗。
這個酒店也是豪門圈大家族的產業,找季晗不為別的,鍾家和他們老總沒交情,但季氏和豪門圈哪門哪戶都熟,萬一……找季晗來有備無患。
掛斷電話鍾睿跟去了監控室,大門監控來回看了兩遍,確認人沒離開酒店。
鍾睿再次要求調取樓層監控,被酒店經理以侵犯客戶隱私為由拒絕了,鍾睿也不惱,沒多久季晗開著車匆匆抵達,鍾睿讓他找關係想辦法。
折騰到半夜三點,換了個經理接待他們,讓資深技術調監控不說,全樓層都派了安保繼續去找人。
「監控調取還要點時間,你……休息會兒?」
見鍾睿臉色實在不好,季晗在邊上輕聲提議道。
可惜媚眼拋給瞎子看,鍾睿壓根不搭話。
等調取好,鍾睿讓鍾琦去休息了,自己再次守著屏幕。
偏冷的燈光打照在鍾睿臉上,一絲血色也無。
屏幕冷光熒熒,一時間室內靜得落針可聞。
從鍾熠離開的時間點,技術在畫麵中找到人,一個攝像頭一個攝像頭的復盤路線,監控裡還看見中途鍾熠遇到了小表弟。
拉到最後,鍾熠繞著一塊區域反復打轉後,敲開了一間房門,進去了。
季晗心頭一個咯噔。
酒店這一層基本都是上京豪門圈子的人在預定,而圈子裡,玩得開,喜歡小男生的,還真能找到那麼幾個……
再往後二十分鍾,也沒見著鍾熠出來,季晗和鍾睿臉色都變得格外差。
「幾樓幾號?」鍾睿冷聲問。
季晗腦子發懵,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可不等監控看完,得到技術的回復,鍾睿大步流星就沖了出去。
不安中,季晗讓技術繼續看剩下的監控,自己給經理打了個電話問開房人信息,短暫的等待裡,季晗一會兒想鍾熠不會這麼倒黴吧,一會兒又想,鍾睿會不會把這件事怪他頭上,永遠都不原諒自己了,思緒亂得不行。
然而這還沒完,等經理回來,附耳在他耳邊報上「季霖」兩個字時,季晗瞳孔收縮,下一刻跟著奪門而出!
*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季晗跑到賓館區域走廊,就看見暴力敲門的鍾睿。
而恰恰就在他出現的這一刻,鍾睿敲了許久的門終於有了動靜。
哢噠,隨著開門聲,季晗腦子嗡嗡的開始振。
腦殼痛。
更糟糕的是,來開門的還真是他三叔。
季晗活到二十一,於這麼一瞬,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世事無常。
「我弟弟鍾熠呢?」鍾睿劈頭蓋臉發問。
瞥見什麼,瞳孔剎那收縮,「你脖子上是什麼?!」
麵對高聲的詰問,季霖深深皺眉,眼前還是不甚清晰,那股燥意消弭了下去,但取而代之的,腦子裡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難受,讓他注意力集中得愈發困難。
人不舒服,下意識翻轉手腕,看見空空的一圈,後知後覺早前沖冷水澡降火時,摘了手表。
「現在淩晨五點半。」季晗會意出聲。
聲音耳熟,季霖抬手一把撐住門,攔住試圖想沖進去的鍾睿,視線這才看向另一個人,艱難分辨道,「季晗?」
季晗點了點頭。
同時他也看清楚了,自己小叔脖頸上有一個蓋也蓋不住的咬痕,紅得發紫。
季晗都不知道自己是懷揣著怎樣一種心情,崩潰開口,「三叔,我們看到朋友進你房間了,叫鍾熠,他……現在還在嗎?」
說完差點沒咬到自己舌頭,監控拉到底,鍾熠壓根就沒出來,不在裡麵才怪了!
將眼前的碎發往後撈了一把,季霖回復冷淡,「不認識。」
「你騙誰呢!」
再按捺不住,鍾睿暴起一把推開季霖沖了進去。
季霖狀態正糟糕,麵對突然的發難,連背脊撞到了牆麵,疼痛都像是隔了一層紗似的,感知麻木。
皺眉,季霖脾氣並不算好……
季晗在鍾睿沖進去時心就高高吊起了,再觸及他小叔陰沉下來的臉色……下一瞬,季晗不過腦子的死死抱住季霖,飛快道。
「三叔,三叔你冷靜下,鍾熠真的在裡麵,監控顯示他沒出來過。」
「鍾睿是他哥,你讓他去看看。」
「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這樣了,這裡麵肯定有什麼誤會,總之,總之您冷靜下,人家真是受害人!!」
「監控?」季霖一怔,眉頭皺得愈緊。
「對,監控!我們已經找了鍾熠一晚上了,事情是這樣的……」瞧著季霖聽進去了,季晗趕緊連珠炮一樣將尋人經過復述了一遍。
季霖隻是身體不舒服,不是腦子壞了,越聽,人越發的安靜了下來。
等季晗叨叨完,季霖隻說了兩個字,「放手。」
他不喜歡和人肢體接觸。
「你說的鍾熠,是不是圓臉圓眼睛,月匈口別了一枚藍寶石月匈針,大概……這麼高?」季霖在空中虛虛比劃了一下。
季晗絕望點頭。
再意識不到事情的不對勁,季霖這麼多年算是白活了。
閉目深吸口氣,久久吐不出來,麵對這種情況,季霖腦子也罕見的有些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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