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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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談到結婚的,還得從鍾熠和季霖分開說起。

其實早飯後半個小時他就該吃一道藥的,但想著接下來要麵對的,季霖不想被藥物影響得思維更遲鈍,於是讓助理收了起來,準備事了了再吃,撐過這段時間。

老大在他麵前叫嚷了幾句,季霖不以為意,路上也並不聊自己的事,反而問季晗退婚那事最後怎麼說。

老大季浩和鍾父鍾教授是打小的朋友,兩個人一起上的學,畢業後也沒有生分,這種交情延續到下一輩,可以說間接促成了當初兩家小輩的婚事。

鍾家抱錯孩子,季晗退婚,都是才發生不久的,季霖沒有特意關注,但在一個圈子裡,該知道的並不比別人少。

至少退婚這事,內裡大概是什麼情況,季霖是有數的。

說來說去,症結無非在於,季晗喜歡的是鍾睿,在兩家有婚約的情況下,鍾家卻沒有和老大家通過氣,就把鍾熠接了回來。

季晗不是個沖動的人,但碰上鍾睿的事情,卻總是像少根筋……再具體到為什麼會鬧起來,又怎麼鬧到退婚這一步的,季霖就不太清楚了。

但左右不過是溝通沒到位,鬧出的誤會。

他為什麼這麼篤定?開玩笑,看今天季晗對鍾睿的態度,還有老大過來處理事情的速度,如果兩家真的鬧崩,絕不會是這種情景。

再結合今天老大對上鍾家理虧的姿態,季霖幾乎能斷定,退婚這個事是老大家沒理。

季霖料得不差,一問到退婚,老大臉色果然不好。

罵了季晗幾句,隻說多給了鍾家一些合作作為補償,揭過此事。

季霖再細問,老大言辭便含糊起來,看來讓出去的利潤相當豐厚。

「你問這些乾嘛?」季浩不願意多說內情,帶開了話題。

季霖輕飄飄看季浩一眼,神色平靜,「沒什麼,隻是想把情況問清楚,畢竟退婚這個事兒在上京鬧得挺大,我可不想待會被遷怒,最後什麼都協商不好。」

季浩:「……」

中午時分,季霖終於見到了鍾熠父母。

鍾睿下去叫鍾熠了,房間裡季家就老大、季晗和他三個,鍾家那邊,鍾家老大鍾永峰,鍾父鍾永旭,鍾母孟淑,他家暫時沒有小輩在場。

打了個照麵,鍾家人臉色都不太好,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季霖禮貌的等了一陣才開口,「作為當事人,我還是先講一下我這邊的事情經過。」

「藥物檢測報告和我跟鍾熠的血檢,我助理去拿了,馬上到,不耽誤。」

聞言眾人神色各異,但總之,沒人反對,季霖便陳述起經過。

三言兩語講到尾巴上,助理拿著報告回來了,專業機構和醫院出具的報告,更是證明了季霖所說的真實性,確實是中了招,才有了和鍾熠的這一出。

不是誰陷害誰,也不是見色起意。

「那按你說的,既然知道自己不對,為什麼還會給鍾熠開門,不是該把自己反鎖在房間內嗎?」

報告傳閱到季浩手上,大哥是站在好友鍾家一方的,抓著空子並不給他好臉色。

季霖的講述裡並沒有羅家少爺那部分,沒別的,在他眼裡這和他與鍾熠的事,是兩碼事,而季霖沒有和人分享私事的習慣。

季霖如常道,「我是不舒服,但門一直響,我總是要看看吧,萬一是酒店著火了喊我逃生的呢?」

這個理由太硬核了,眾人緘默。

長睫垂覆,季浩沒問的季霖也搶答了,「至於他進門,監控裡應該顯示得很清楚,我沒有強迫他,是他自願進來的,再往後我就記不清了,接下來再有連貫記憶,得到我睡醒後。」

記憶斷片的不止季霖,鍾熠也是如此,報告上也寫了可能出現這種藥物副作用,這裡季浩就是想找茬,也沒有發揮的基礎。

皺著眉,季浩將報告遞給鍾母。

須臾房內隻剩下紙張摩擦的細微沙沙聲。

鍾教授抵達後知道事情的經過,到消化也有一段時間了,雖然混亂,但勉強能控製住情緒。

鍾母則不然,剛到沒多久,從鍾睿口中知道這個事,哪怕再聽季霖復述一遍,她也消化不了,簡直……皺眉把報告放到一邊,鍾母簡直完全,完全地不能接受!

氣氛緊張,表麵的平靜全賴著在場每個人的修養苦苦維係。

接下來按理就是該商議怎麼解決了,但偏偏所有人都不張嘴,房間裡安靜到死寂。

其實最後會怎麼解決,在場每個人心裡都不能說沒數,更不消說和季浩交流了那麼久的鍾家老大和鍾教授。

這種事雖然少見,但豪門之間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動靜小的基本不會被外人知道,鬧得大的,比如像是鍾熠這次,人半夜不見了,出動了整個酒店的人裡裡外外找了一晚上,就差報警了,最後在另一個人床上找到的……不僅家裡人都知曉了,還驚動了外人,讓事情注定不好捂住收場的……情況。

如果兩家條件大差不差,會乾脆讓兩個孩子結婚。

這樣雙方中該負責的負起責任,往後事情再傳出去,也有正當理由帶過,便算不上醜聞。

鍾家和季家自然登對,甚至季霖,他的條件配鍾熠的話,讓帶著濾鏡的鍾母來看,也得認一聲高攀。

但結婚固然是最好最常規的解決方式,卻也是最不可能的。

一來季霖不會願意。

季霖是季家幺子,從小老爺子就溺愛,要什麼有什麼,這樣的天之驕子注定是有兩分反骨在身上,輕易不會受人脅迫的。

聽說近來老爺子又為他相看對象,圈子裡優秀一點的男孩子都約著吃過飯了,一圈下來,愣是沒聽他鬆口說喜歡誰,季老爺子按頭都按不動,二十七了之前也沒聽說過有對象……這樣的人,想必對伴侶是有些高要求在身上的。

鍾熠普通,偶然的一夜`情關係,恐怕並不足以成為他和鍾熠結婚的理由。

二來,從各種關係考量,雙方各自也不太情願。

鍾教授和季浩交好,鍾家整個便和季老大家關係親近,十多年如此,這份交情牢固且深厚。而季家三兄弟互相關係都不好,各自為政,在圈子裡也不是什麼秘密。

再加上季氏新老交接左右不過這幾年,生意上長期承著季浩情分照拂的鍾家,要是小輩和季霖結婚了,又算是個怎麼回事呢?

生意上牽扯著,以後和季浩還來不來往了?如果來往,季霖和鍾熠的關係又怎麼算?如果日後兩兄弟爭起家產來了,鍾家夾在中間又怎麼算,都是捋不清的人情賬……

站在整個鍾家的角度上,鍾老大是不願意和季浩生分的,又有十多年的情分在,如果兩兄弟注定水火不容,鍾家肯定是站在季浩這邊。

同理,這些微妙的關係季霖能想不到嗎,和季浩交好的鍾家,他會選擇成為自己的親家嗎?不可能嘛,季霖肯定也是不願意的。

那結婚這條最常規的解決方案走不通,便剩下經濟補償了。

鍾家和季浩商量那麼久,最後勉強達成一致——通過季霖,季氏再補償一些生意給鍾家就行,在季霖的能力範圍內,鍾家不為難他,補償也算是給鍾家一個安慰,一點臉麵,雙方都好下台,過後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鍾老大腦子裡將情況又捋了一遍,想得多,落在現實裡,也不過短短一瞬。

季霖單手撐著下頜,長腿交疊而坐,外人看是個散漫舒適的坐姿,隻有他自己知道,身體裡每一根神經都是繃起的,額頭突突地跳著,季霖又微微歪了下頭,抵抗身體不適給他造成的乾擾。

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麵是寧靜的,和眼下的安靜,不可謂不異曲同工。

鍾家人久久不說話,但到底得有個人開口,看著好友鍾教授臉上為難痛苦的神情,另一個當事人又是自己弟弟,季浩義不容辭接過了這個重任,「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管我們再怎麼不願意見到,也不能改變。」

「傷害都造成了,你準備怎麼辦?」

來者不善,開口便是責難。

季霖眼眉一壓,懨懨看向季浩,「我以為鍾家已經想好了要提的條件。」

額頭青筋跳動得鼓噪,如果他狀態好,說不定他真會如季浩的意,照顧著鍾家情緒做小伏低說些好話。

但關鍵就在於,他狀態不好,很不好。

季霖隻希望速戰速決。

季浩:「?」

季浩拉下臉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鬧成這樣,你覺得自己沒責任是嗎?」

「如果我覺得自己沒責任,我就不會坐在這兒和你好商好量。」

說的是好商好量,那語氣,換成「給你臉」三個字,反倒更合適。

季浩果然氣的夠嗆,「您這是什麼態度?!」

季霖長指按了按額角,如果細看,能發現此刻他臉色蒼白得沒什麼血色。

他不答反問,「這件事是我的錯嗎,我心術不正,手段不軌強迫了鍾熠?是這樣嗎?」

鍾教授乾啞道,「當然不是,事情也不是你想的。」

「那我可不可以認為,這件事我和鍾熠一樣,都是受害者?」

問得空氣一窒。

季霖尖銳,「那既然都是受害者,這種語氣問我又是什麼意思,這是我希望發生的嗎?」

「我能理解鍾家的心情,也承認這事裡我占了一些便宜,但這不是能肆意把我當成加害者對待質問的理由!」

話說的極重,擲地有聲。

針尖對麥芒,季浩強勢,季霖也不是軟柿子。

雖然早有準備,但碰到兩個季家硬茬子,夾在中間的鍾家人臉色都不太好。

「你說的都是些什麼話?」被下了臉麵的季浩怒不可遏。

「人話。」季霖不讓。

「季霖你是來解決事情的,這就是你解決的態度?!」

季霖腦子被嚷得嗡嗡的,情緒控製不住的沖撞,整個人越發暴躁。

季霖冷聲,「那你姓鍾嗎,你又是以什麼立場來指責我?」

「季霖!」

「再說誰比誰好,季晗在鍾家乾的事也沒比我好到哪裡……」

眼看著場麵就要失控,鍾母終於忍不住了,憤怒振聲道,「夠了!」

「別吵了,我們不是來聽你們兄弟吵架的。」

鍾教授和季浩多年的朋友,季家是個什麼情況,兄弟間又是個什麼關係,鍾母心裡一清二楚,甚至季浩想借著鍾家今天發生的事情來打壓季霖,看季霖吃癟,鍾母也不能說自己一點都猜不到。

是,季氏家大業大,要定接班人了,這兩年兄弟之間就會明爭暗鬥不斷,但那又關她什麼事呢?!

她今天坐在這兒,小熠的事情都沒解決,別人再天大的矛盾,她也不想理!

而對於他們夫妻倆,他們壓根就不在意賠償。

他們在意的,是鍾熠受到的傷害,但很顯然,如季霖所說,這是不可逆的了。

鍾母月匈膛起起伏伏,痛苦又憤怒,情緒消解不掉。

季浩和季霖都閉了嘴,再度安靜中,所有人都將鍾母看著。

鍾母聲音透著濃濃的疲憊,「物質的東西鍾家就可以給小熠,我們要的不是那個。」

季霖坐直,用麵對季浩時截然不同的溫和語氣問:「那你們需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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