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交(1 / 2)
季霖在樓下見到鍾熠時,終於看到了背後的畫板,一怔,「你還會畫畫?」
鍾熠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是看向許助,第一時間追問能不能借車。
季霖:「……」
許助:「……」
察覺到他們兩人氣氛不對,許助又轉頭看季霖。
季霖抱臂按了按眉心,鍾熠的焦灼肉眼可見,也沒逗人,直白道,「能,走吧。」
「我們先去停車場,老張馬上下來。」
鍾熠點了點頭,不安的心這才有了些歸處,「謝謝,真是麻煩了。」
致謝禮貌又生硬,聽不出來情緒,反而像是程式化的語句。
季霖對此的態度隻有一個字,「嗬。」
許助:「…………」
這下,再看不出來他們兩個不對,就是他瞎。
老張還有幾分鍾到,從這裡開到鍾熠學校也不算近,許助不願意杵在兩個人之間尷尬,借故給季霖買早餐離開,怕大少爺不吃東西鬧胃疼。
季霖和鍾熠並排在車門上靠著。
鍾熠背著畫板,站得端正標準。
季霖背脊靠著車,抱臂,一隻腳抬起踩在門上,還是那副很有他特色的,看著就頗為不馴的體態。
許助離開後,季霖又問了一遍,「你還會畫畫?」
邊上的鍾熠沒聲兒。
得,還在生氣呢。
季霖撈了一把頭發,腦子仍舊殘留著宿醉的暈眩,一大早從床上被薅起來,為了誰啊,結果下來了人還對他愛答不理的,季霖心底也升起兩分火氣來。
「昨天喝到半夜才睡,這個點還沒清醒就給你安排車,就一句好賴話沒有?」
鍾熠:「……」
鍾熠:「會。」
「扌莫底考試不是都過了嗎,你還趕什麼考試,金融專業的還要考繪畫?」
季霖一如既往的敏銳。
鍾熠抿了抿唇,「我背著畫板又不一定代表我是去考美術的。」
季霖仰頭無聲地笑了下,「你知道,這句話很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鍾熠又不想說話了。
把畫板往上背了背,往邊上挪了一大步,遠離季霖。
季霖看著兩人之間能站三四個人的間距,納罕,生出些哭笑不得的情緒。
嘖,這小脾氣。
交談到此為止,許助和老張同時到了。
許助買了所有人的早餐,鍾熠接過道了聲謝,第一時間卻不是吃東西,而是和老張確認去學校的路徑,達成一致後直接上車。
一聲不吭的,鍾熠徑直坐到了副駕上,行為有些失禮,但他既不想挨著季霖也需要在前排進學校後給老張指路。
許助見此又看了季霖一眼,季霖揚了揚眉,慢條斯理拆開了手上的熱牛奶,插上吸管。
「上車啊,愣著乾嘛。」季霖說許助。
許助依言,季霖就站在副駕車門邊,上車前意味不明敲了敲鍾熠麵前的車窗玻璃,最終坐在了鍾熠身後。
鍾熠被季霖敲得忐忑,以為在車上他還要問些什麼。
但他反而安靜了。
吃了幾口早餐,季霖用後座的抱枕墊著頭,又眯了會兒。
從後視鏡看到季霖閉眼補覺的樣子,鍾熠意識到他真沒說謊,是沒睡夠就起來處理自己考試的事情的。
手指甲刮了刮畫包帶子,鍾熠心裡擔憂著考試,一路悶坐著。
其實他腦子也有點暈乎。
換到鍾熠的視角,昨天和季霖鬧翻之後,他從陽台離開還是很生氣,完全忘記了自己就喝一點的話,等他反應過來,手頭整個酒杯裡的香檳都消失了。
和他一起玩的那個員工妹子再找回來,便見著鍾熠臉紅得像是熟透的蝦子。
差點以為他酒精過敏要叫醫生。
鍾熠迷迷瞪瞪站起來,發現看什麼都是重的,意識到天地都在晃盪時,放棄了離開,讓妹子把自己帶到指定的賓館房間,道了謝,準備在賓館住一晚上。
進門的時候還想到了一定要定個鬧鍾。
洗漱完酒精作用得再厲害些,也忘了,看著手機還想了好半天,沒想起來,一頭紮枕頭上便睡了……
然後今早是被生物鍾驚醒的。
再然後,就是這種情況了。
看一眼手表,鍾熠暗自焦灼,錘了錘自己腦袋,懊喪,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
他昨天怎麼非要去嘗嘗那杯香檳呢,啊,好氣!氣自己!難受!
後悔已經沒什麼用了,鍾熠知道,一路上都在控製這種負麵情緒,提醒自己,等會兒進了考場還要用心,不要消耗太多精力。
當然,前提是,如果能趕到的話。
……
季霖真在車上睡了過去,還睡得很沉,到地點了人是被許助推醒的。
一醒來就看到自己助理麵色沉沉,恍惚間季霖擰眉,「是出什麼事了嗎?」
剛醒,腦子還沒厘清現在的狀況。
許助聲音很輕,指了指手機上的時間,又指了指窗外,「鍾少爺好像沒趕上考試。」
季霖一個激靈,醒了。
緘默須臾,季霖拉開車門大步流星,許助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