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1 / 2)
放下手機,鍾熠把圖丟進了收藏夾,隻存了起來,目前還不想去看。
想來也是諷刺,兩個人剛剛接觸的時候,扌莫不準季霖脾氣,開始想拍,反復思考著,權衡利弊還是把這個心思壓下了,怕惹惱季霖。
現在兩個人關係鬧崩了,他隨口一說,正主竟然真的給他發了圖。
發的還很標準,正麵側麵和斜角,湊起來能畫一張透視圖。
唔,季霖的眼睛也還是很好看,比素材圖上的更生動……
可惜,他們鬧崩了。
一想到這茬,鍾熠就有些說不出的氣惱。
時間過了快一周,還是不消散。
鍾熠不知道是不是有沒趕上考試的因素遷怒在裡麵。
樓下叫鍾熠的名字,看了眼時間,鍾熠下了樓。
晚飯後,鍾熠照例戴著耳機在小區裡散步。
這幾天心情實在不好,傍晚鍾熠都會一個人走走,消消食,看看花花草草,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放鬆。
走著走著,可能是信息的緣故,這兩天都沒怎麼念叨著了,今天又想起了季霖。
有一說一,來了上京這麼久,除去家人外,季霖算是相處上鍾熠最放鬆的一個了。
不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也不會取笑他。
不過,如果沒有酒店的陰差陽錯的話,他們壓根就不會認識吧。
不會有任何交集,也就不可能存在這段時間的接觸。
鍾熠扯了扯唇角,當然,他們以後也沒什麼交集了,變相的也算是一種修正吧。
就是沒想到,最後這種修正是由他來的。
要說他多討厭季霖,一周過去,憤怒平息後,鍾熠也不覺得。
就是有些沮喪。
原本,以為怎麼著也是個酒肉朋友的。
望著上京灰蒙蒙的夜空長出口氣,不重要了,鍾熠想,還是忘了吧。
*
鍾熠把季霖刪了。
季霖拉不下臉再去加對方,對方也就真半點動靜沒有,沒有把他再加回來的任何意思。
確定這一點,已經又過了一天。
季霖捏眉心,也是沒想到平時脾氣那麼軟和的人做事這麼絕。
真是……出息了啊!
再良心不安兩天,季霖確定這個事兒在他這兒過不去了,徹底認栽,讓許助直接去問上京大學轉專業的事情。
他和鍾熠的關係,他懷疑過鍾熠,這個已經沒法改了,最後是個什麼結果季霖都還好。
但是無意中影響了鍾熠轉專業考試……圈子裡的子弟基本都讀的上京大學,轉專業屢見不鮮,單純就轉專業這事,季霖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幫一下。
幫小朋友把這個解決掉,擺脫掉他現在糟糕的欺負了人的感覺,過後還能不能當朋友,又抑或橋歸橋路歸路,季霖想自己應該都ok。
畢竟設想中,兩不相欠就是他們分開時的最好狀態。
現在他的預期也沒有變,就是中間出了些差錯,好像把小朋友欺負得更狠了,他需要做點什麼,糾正意外帶來的道德低窪感。
季霖並不習慣虧欠別人什麼。
他不喜歡別人來整自己,也無意於傷害他人。
許助辦事一向麻利,轉專業的事情卻拖了將近一周,才匯報給季霖。
進門的時候許助臉色沉沉,正盤腿坐電視機前打復古遊戲的季霖見此,忘了操作,屏幕上的小人撞到東西死掉了。
季霖順手把整個遊戲都關了,專心聽許助的匯報,聽完沒忍住,詫異地揚了揚眉。
季霖遲疑,「會不會還有其他的辦法?」
「其實最開始就應該找鍾教授,鍾教授和孟老師都在上京大學任職,鍾熠作為他們的子女,以教師子女的身份,可以享受一定的優待政策入讀的。」
「但是鍾老大沒這樣做。」季霖會意。
又想不通,「為什麼不做,這不是最快速的辦法嗎?」
這件事許助也想過,小聲道,「我問了下,這個時候抱錯的事情還沒傳出來,周圍的鄰居也不知道鍾家會接鍾熠回來。」
想到鍾永峰的性格,季霖:「你的意思是,他不想這個事情更多人知道?」
許助:「其實鍾熠剛被接回家那段時間,抱錯的事情也就隻有一句話,關於鍾熠更詳細的信息,把他和鍾睿拿來作比較各種,相對惡劣的言論,是在季晗退婚一事之後,才陸續傳出來的。」
季霖懂了。
從一開始,鍾永峰就藏著捂著,不想這件事廣為人知。
至於是出於他本人好麵子的心態,還是為了不牽扯上更多的人際關係,那就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了。
看著麵前白紙黑字的文件,季霖又想起了鍾熠那晚上的話,生氣的那些話。
——「因為從一開始,你壓根就沒當回事吧。」
——「嚴格意義上,我並不喜歡上京。」
——「更不喜歡上京的很多人。」
說著不喜歡,那口口勿,聽著和「討厭」也沒有區別了。
季霖想,這種討厭裡,會不會其實也包含了鍾永峰的一份?
並指敲了敲紙張一角,季霖喃喃,「你這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啊。」
不像是接回來享福,倒像是受罪的,受精神折磨。
許助忐忑,「少爺,您要管嗎?」
季霖不答,仍舊看著那張紙,許助又補充,「嚴格來說,這是鍾家的事情。」
季霖:「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鍾家的事情,他一個姓季的,插手進去,怎麼著,都是吃力不討好。
倏爾,季霖唇角扯出個笑來,「我突然想起上學時候很古老的一個人際問題,閨蜜的老公出軌了,作為閨蜜好朋友,要不要提醒?嗬~眼下這情形,有點異曲同工的味道。」
許助被這個比喻弄無語了。
笑容收斂,驀的神色又是一肅,季霖正經道,「但我要是不說,他再知道的時候,會不會太殘忍了?」
許助低下了頭。
季霖:「算了,我自己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