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窺探者誰（1 / 2）
千鍛萬煉鋼，化作繞指柔。
這句話，指的是符具工匠之間的一個境界，是所有工匠追求的目標，代表宗師之位。
古往今來，自從符祖創建符師體係開始，大師級的符具工匠雖然層出不窮，但宗師級卻一直都屈指可數。
宗師級工匠據說能夠掌控天下所有材料，甚至擁有能夠在保持材料原有效用的情況下改變材料性質的技術，這就成為了工匠們極為吹捧的一個境界特征。
換句話說，能夠讓一塊鋼鐵在保留硬度的同時，又柔軟的如同布料，如同紙張，便就代表那名工匠能夠獲得宗師之位。
但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句描述宗師級工匠技術的稱贊，漸漸成為了老一輩工匠教訓後輩不要好高騖遠，後輩挑釁老一輩的行話。
一旦有一個年輕工匠突然上門拜訪，對一個前輩工匠提出類似定製鋼鐵布料，衣服符具的要求，那便是雞蛋裡挑骨頭，瞧不起前輩的技術，前輩為了維護顏麵，進而就會有一場工匠對決展開。
對決可分文武兩種，文鬥就是擺開場子，雙方在同行的見證下，用同樣的材料製作符具。
武鬥就更簡單粗暴，直接開打，雙方無論是誰，都禁用符術，隻能拿自己製作的符具對戰。
而這也是工坊的店員小姑娘之前想要讓陳奇放棄定製衣服符具的原因，因為她覺得陳奇是來上門挑戰的，但在工匠造詣上肯定不是顧啟義的對手。
陳奇又似乎與張家交好，到時候他要是被教訓得慘了，小姑娘怕會導致張家與四海閣交惡。
不過她絕對不會想到，在她眼中本領極高，堪稱四海閣支柱的顧大師傅，到最後卻被陳奇壓著打了。
「好了，事情已經解釋清楚了，剛才算我不對，我道歉。」
顧啟義揉了揉屁股，有些尷尬地說道。
他從一旁堆積的材料裡翻箱倒櫃，找出一瓶珍藏的酒，小心翼翼地給陳奇倒上一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便算是謝罪了。
「道不道歉無所謂，反正我剛才踢過了，」陳奇搖搖頭，「但我要的衣服，真的沒辦法嗎？」
「正宗的服裝類符具，那得是大小如意，萬塵不染，攻防一體，我沒那本事，但你小子的要求不高，做件替代品倒是沒問題。」
顧啟義美滋滋地抿了口酒，露出了沉醉的表情。
別看這老頭一臉不正經，喝酒都像發春似的，但他卻是有真本事的人，在符具工匠中，也是小有名氣的大師級人物。
如他這般的大師工匠，大半輩子都在追求宗師境界的道路上，雖然離那個境界還遙遙無期，但卻也小有收獲。
就比如陳奇需要的衣服，不要求其他功效，隻需要結實耐艸，那便有了迂回的製作方式。
可以用一種在足足一噸重的寒玉原石中才有可能發現到一個指甲蓋份量，如同水銀一般，名為「寒玉髓」的材料提煉成絲線，然後用這種絲線為主體，縫製一件衣服出來。
雖然提煉過後的寒玉髓失去了原有的冰寒效用，但作為符紋的載體，保證衣服的牢固卻還是沒問題的。
「隻不過，這個價格嘛……」
「好說，全部記到張家的賬上，剛才那個店員小姑娘知道這件事情。」
陳奇大手一揮，十分豪爽。
錢嘛，那都不是問題。
反正不是他付。
「你說小翠兒啊，那沒問題了。」
顧啟義點點頭，他本來就是隻負責生產的工匠，既然報酬問題已經有人談過了，他就不會多管。
「那行，趕明我就把寒玉髓都取出來，提煉成絲，盡快把你的衣服完工。」
顧啟義一邊說著，一邊喝光杯中酒，然後戀戀不舍的看向還剩半瓶的美酒，最終還是咬牙將其收了起來。
然後表情忽得嚴肅起來，鄭重其事地對陳奇說道：
「在我正式開工之前，有件事情我要先跟你說清楚，免得到時候我衣服做出來了，你人沒了，浪費我的寒玉髓。」
陳奇眉頭一皺：「什麼事？」
「小子，你大禍臨頭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