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遲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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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佟小童做著夢:電話鈴聲突然響了,她眯蒙著眼睛,耳朵隨著鈴聲,手指憑著感覺扌莫索到手機,「佟小童,你這個月的獎金不打算要了是麼?」電話裡的男音來勢洶洶。她被這一聲吼的竟毫無症狀觸電似的坐了起來,然後睜大眼睛看了看表,又驚了一驚,頓時頭腦清醒萬分:八點十分!超了十分鍾。

然後囁喏道:「主編,主編。馬上……馬上到了。」

電話那邊隨即傳來「滴滴滴」的掛機聲……

「啊?」躺在被窩裡的佟小童突然猛地坐起來,使勁的揉了揉眼睛,這一次才是真的徹底清醒了。她看看時間又顧自躺下,「快七點半了,也該起床了,剛才遲到原來是個夢啊!嚇死了!我的年終獎啊!我還指望你給我點安慰呢!」

「起床,趕緊起床了。」佟小童拍拍自己的臉,躺在床上四肢放鬆的擺了個大字,起身伸了個30度的大懶月要。

便開始洗臉牙,一切搞定之後

佟小童站在梳妝鏡前,輕鬆靈活的將滿頭烏發一分為二,攏出上半摞頭發紮成個蓬鬆鬆丸子,其餘發絲恰好坐落有致的披散在她的香肩上,鏡子了的她清爽中帶了點小俏皮。

佟小童左轉幾步,隨手去木衣櫃裡翻了一翻,挑了一件帶有淺藍色條紋的西裝外套,將它搭在自己貼身穿著的牙色半高領毛衣外麵,配上簡約淺藍色小腳牛仔褲急匆匆下樓,騎上純白色的電動車,直奔樂森編輯部。

「哎!昨天車木主編囑咐的重要稿件可別忘了。」佟小童心裡想著,便單腳著地又停下車,重新翻了一下包,確保東西都不差後,才安心繼續前行。

「是她?……!」李源源開著車途中,一眼就看到了街角邊那個紮著丸子頭,正騎著車快速駛前的佟小童,心裡琢磨著:應該不晚吧!急什麼?

李源源看了看表,「還有二十分鍾,這麼趕。別出什麼事了。」沒想到這個想法剛閃現,「咣當」一聲,白色電動車就翻到在地,兩個車輪還在慣性的空轉著……

李源源氣的伸手將自己的烏鴉嘴打的「啪啪」作響,隨後目光緊鎖住小童,而佟小童正以無法描述的形狀平躺在地上,畫麵慘不忍睹。

李源源觸電般的跳下車,大步流星的跨過去,忙不迭將佟小童扶起來,聲音掩飾不住的激切:「小童,你……!」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看這樣子,能說沒事麼?

「沒事。」佟小童爽快道,盡管她被一句突如其來的關懷聲驚了幾秒。接著她詫異的回頭,黑葡萄一般的眸子和李源源對望著。

佟小童驚愕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中等身高,西裝領結,純白襯衫,五官線條十分分明,當佟小童觸及他深邃的眼眸時,才想起他是昨天晚上剛見過麵的李源源。李源源的眼眸仿佛是會釋放什麼魔法一樣,佟小童隻是望了一眼,心跳頻率就不由自主的翻了幾倍。而撞上佟小童眸子的李源源,他的心跳頻率恰好相反,是慢了,不僅慢了,甚至還被佟小童此時此刻的慘狀嚇的中途漏掉了好幾拍。

佟小童突然想到自己狼狽至極的樣子在李源源麵前一覽無餘,頓覺尷尬,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將後腦勺對著李源源,理了理發絲,抖了抖身上的粉塵、樹葉,然後再回頭沖李源源擠出了一星半點的笑意,最後借著李源源的攙扶才勉強得以站起來。

佟小童也沒去管倒在地上的電動車,而是注視著離電動車不遠處的,一個正顫顫巍巍靠著路邊鐵柵欄,驚魂未定的老太太。隻見佟小童一腳深一腳淺的朝老太太走過去,還不停的調整走姿。

待到臨近那老太太時,佟小童的心裡其實是忐忑的,畢竟世風日下,碰瓷的老人超級多,她最近手裡沒有閒錢。但是此時此景她作為一個善良的肇事者,無論對方人品好壞,她都必須承擔責任。如此一想,她隻能懷揣著賭徒的心態,惴惴不安的上前,壓住自己顫抖的聲音,弱弱問道:

「阿婆,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有沒有傷到你?」

「沒事,姑娘,是我老婆子沒用,行動不便,沒來得及給你讓路,害的你都摔倒了,姑娘,水泥地麵那麼硬的,你自己有沒有磕著碰著哪啊?哎!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連累你了。」那位老太太口齒清晰道。

老太太的一番話好比一顆超級定心丸被佟小童猛地吞下,思緒不再翻飛。

佟小童細心的發現阿婆手裡緊緊的抱著一個樂扣樂扣便當盒。想著老太太估計該是要去給她的親人送吃的吧!

「阿婆,你沒事就好。你怎麼一個人走著呢?你兒子、女兒呢?」 佟小童詢問道

「我孤老婆子就一個兒子。我兒子忙工作,是大老板,沒時間照顧我!」說著,老太太渾濁的眼眶裡泛起絲絲哀寂,滿臉的皺紋拚湊出一個慈祥的笑臉,「他今天生日,我就買了點菜,給他做頓好吃的想要送過去。可是呀!腦子不夠使喚了,都不知道怎麼走了?」那老太太開始一個勁的揉著太陽穴,很吃力的回想交通線路。

佟小童哀默:前幾天聽母親說自己記性有些差了,出門忘了關電源,新買的高壓鍋差點炸了,還好畫霖去廚房舀稀飯,逃過一劫。怕母親內疚心疼新鍋壞了,佟小童即時就網購了一個新的鍋寄了回去。父親母親似乎真的老了。可自己卻真的還不夠強大。歲月總是會隨意斂去任何人的容貌和健康,自己也會有年老色衰、力不能及的那一天,但願那天不會生活不能自理,不要連累他人。

「那,阿婆,你知道你兒子在哪工作嗎?他叫什麼嗎?」佟小童關切的問道

「他叫金鑫,是在樂森公司上班。樂森啊!聽說好像是個大公司!你們知道嗎!樂森知道嗎?」老太太一直在重復。

「知道的。阿婆。我也在樂森上班。」佟小童在腦海裡急速搜尋,根本沒有尋到這個金鑫的人,確切地說,是她們編輯部沒有這個人,於是佟小童接著問,「阿婆,那個……請問您兒子是哪個部門的?還有印象麼?」

「部門是……什麼?我不曉得唉!這個……」老太太語速更加遲緩

佟小童驚覺自己同一個老太太講部門真的太蠢。見佟小童著急忙慌的樣子,李源源忍不住了。

「我送她吧!」一直站在一旁的李源源走進小童二人,著急的對佟小童說道,佟小童正要回應李源源,自己的手機竟又響了。

「車木?」李源源猜測。

「是主編!」佟小童看到來電顯示,立馬回應來電之人,「餵,主編,我快到了,馬上到。」

「你到哪了?你馬上到。二樓會議室的匯演就快開始了,想象一下,整個會場幾十個領導就等著你那份文稿,怕場麵不夠壯觀是麼?還想著我去門口畢恭畢敬的迎接你?」車木正襟危坐於辦公室裡,吐字清晰,平色厲聲道, 「你趕緊帶過來,佟小童,我給你十分鍾,要麼立刻,馬上出現在我麵前,要麼以後永遠都沒必要出現了。」

李源源隔著佟小童的電話機都聽到車木的斥責,還可以想象車木那暴跳如雷的樣子,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麼些年,學長遇事就著急的炮仗脾氣依然沒改!難不成平常就這麼訓斥我家小童的?必須讓他知道什麼是佛麵。

「好的。主編。真的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佟小童連連回應,很是謙恭,即便車木早已掛斷電話。

佟小童知道車木的脾氣,隻要不與工作發生沖突,什麼都好說。用秦沫沫的話來說,『車主編就是個急脾氣!急脾氣也不算什麼毛病,總的來說也不是特別討厭!但是當時一刻超級想把他的嘴撕爛。』至於爛到什麼程度呢?秦沫沫曾揚言如果放開撕的話,估計她會將車木那張有毒且毒死人不償命的嘴一直撕到耳朵根也不解恨。佟小童每每想到這個畫麵,都覺得場麵很血腥,不禁心裡發毛。

難道佟小童真的一直就這麼佛係?逆來順受?當然不可能。

她剛來樂森那幾年,曾無數次夢見自己氣不過便對著車木反身就是穩穩的一腳,接著一紙離職單甩在車木臉上,然後高傲道:老娘不乾了。可夢醒後便一次次的說服自己:車木是職責所在。

其實更多的是佟小童自己需要這份工作,為了畫霖,為了父母,為了最親的人,她即便忍無可忍,也得堅定的忍了再忍,直至兩年前房貸也壓在肩上,一下子欠了銀行好多錢。她便連反抗的心思都不敢生了。久而久之,她的心慢慢的沉澱了下來。而且奇跡般的,她發現車木並非那樣冷血,隻是獎罰分明而已。時至今日,佟小童對於這些早已司空見慣,安然若素。

……

「這樣吧!小童,你和阿婆一塊坐我的車吧!」李源源提議,順便仔細查看了一眼那個阿婆,見她穿著不俗,雖腳步蹣跚,眉眼渾濁,可麵容算是比較慈祥。應該也不是個蠻不講理會碰瓷的老太太。當然,即便蠻不講理,他也不怕。地痞流氓他都可以以一敵十三,徒手打的人家麵目全非不說,還打官司打到人家雇主傾家盪產。更別說一個老弱病殘的老太太。

「會……不會?耽誤到你上班的時間?」佟小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順路嗎?」

「太順了。」李源源笑了笑,暗暗自語:隻要是載你,哪哪都順路!

「難道……你也在樂森上班?」佟小童揣測道

「也對。」李源源點頭

「要不,你先把阿婆帶過去,我……那個……」佟小童指了指她的白色電動車,順勢走過去

「還能騎嗎?」李源源的笑容僵在臉上,急切道

「可以啊!我起來的時候粗略檢查了一下,車沒有壞。」佟小童說著,彎月要把車扶起來,一拐一拐的忍著疼,坐在上麵試了試。

「我說的是你,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的腿怎麼樣?還能活動嗎?」李源源扯著嗓子喊道,他情急之下連忙彎身查看佟小童的腳傷什麼的,欲伸手扯開佟小童褲腳的一剎那,卻使得佟小童條件反射般的後退並一把推開,李源源的關心受阻,忍不住情緒失控的盯著佟小童,恨不得在她腦袋上盯出一個洞,觀摩一下她大腦的思維構造,心想:這個傻子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自己出了事,首先關心的竟是別人,其次還是自己那輛破車。難道?那車也是那個叫林楠的家夥買的?

想到這裡,李源源登時頭皮發麻!

「可以的,可以的。你快送阿婆過去,不用管我。」佟小童柔和的沖老太太笑笑,打著手勢說道,「阿婆,這個是我……朋友,那個……他也在樂森上班,你先讓他帶你過去,好嗎?」

「謝謝你啊!姑娘,你人真好!」老太太被她和李源源二人扶上車。

「不謝。應該的!」

佟小童安排好了老太太,沖李源源揮手,示意他快走,李源源猶豫片刻,才開動車子,還回頭看了看小童,方才離去

「不知道小白有沒有具體摔壞了哪裡。我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佟小童沖著她的白色電動車呢喃,心想:「小白跟了我這麼久,我可舍不得。」

……

李源源扶著老太太坐在後排,就在後排車門關好的一個空檔,他順勢私發了一個語音:「木影,你立刻去聯係樂森編輯部一個叫金鑫的家夥,讓他去公司門口等著。記得做的不留痕跡,不能讓他發現端倪,尤其是聯想到我。」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肯定的聲音後,李源源掛斷電話。

他發車的同時再次回過頭,依稀可以看到佟小童騎著那輛白色的電動車正在緩緩的尾隨而來,這才放下心,抬腳踩了油門。

李源源剛下車,樂森門口就有一個西裝革履的、其貌不揚的男士在四處張望

「鑫鑫……」老太太一看到那位男士,就迫不及待的呼喚

「媽。?」那個叫金鑫的人看到自己的母親從別人車裡出來,有些吃驚,「你怎麼坐別人車來?」金鑫臉色暗沉道

李源源此時已經返身矗立在門口,遲遲沒進公司門,焦急的等待佟小童的身影。

「是這個小夥子和一位好心的姑娘帶我來的。」老太太一臉感激的模樣

「謝謝李……你。年輕人。」金鑫走過來致謝,接著微笑著挽住母親的胳膊。儼然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麵。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金鑫可是刀口上混飯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李源源是什麼人。

金鑫本想說一句「謝謝李少董。」可又顧忌李源源是秘密來到樂森編輯部,並未發通關文牒,編輯部並無幾人知曉,何況自己這個行政部呢,這樣直呼少董不免會讓李源源對自己起疑,也會無形中拉低自己的位份。於是話至嘴邊,即刻將「李」字拖長音糾正成「你」字。

「恰巧路過,受人之托。」說著,李源源遙遙看見一抹蘭白參雜的影子,極速向公司路口走進,不由得定了定神大步沖佟小童走過去。

金鑫思索著,止不住望了望不遠處對立而站、兩兩相望的二人

「哎!你怎麼還沒進去啊?等下真的要遲到了。你上班第一天遲到可不好。」佟小童急匆匆的從停車棚走過來,看到李源源竟然還在門口乾等著。

「你!還好嗎?」李源源再次確認道

「嗯呢!」佟小童示範的跳走了幾步,歡聲道,「走吧!」

「姑娘。謝謝你啊!」老太太看到佟小童,握著她的手,越發高興,「鑫鑫,就是這位姑娘,真是個好姑娘啊!」

聽著自己的母親誇贊,金鑫冷冷打量了一眼佟小童,不以為然。心想要不是李源源這個家夥和佟小童一起送自己母親過來,他會真的認為又有人想逮著他老媽來要挾訛詐他,今天是他的生辰,他可不想再搞一身血。等小童走近後,金鑫竟然忍不住又仔細多瞧了幾眼,心道:五官還不錯,就是身材差了點,乾瘦乾瘦的,不帶感。

「難得還有心善的姑娘。謝謝。」金鑫假意盎然道

「該說謝謝的是我,阿婆也沒追究我的刑事責任。要不你帶阿婆去看看,醫藥費什麼的到時候可以找我報銷。」佟小童隻顧著和老太太說話,並未來得及直視金鑫。

金鑫聽到佟小童提及刑事責任四個字,再看看佟小童推著那輛白色電動車的車頭的擋板有些扭曲,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

「媽?你被撞了?」金鑫陡然震驚。隨即眼裡滲出一絲煞氣:這年頭,竟然還有人敢撞他家老太太,動他的人,簡直是活膩了。即便是他養的一條狗,他可以一腳踹死,別人卻連碰都不能夠,長得漂亮也不例外,太歲頭上動土,就是找死。果然,所謂的善良基本都是贖罪。

金鑫方才一係列微不可查的麵部表情被李源源盡收眼底。

李源源恰巧收到木影匯報「金鑫,非海城人士,現與其母同住。曾有一妻子羅秋華由於精神問題墜樓過世後他便未再續,有一秘密情人,具體不得而知。此人商場殺伐果決,是個狠角色。不過聽聞是個孝子。」

李源源結合木影的匯報,回想著當金鑫聽到自己母親被撞的信息,雖然表麵上像是關切,可眼神流露的自始至終都是狠辣。那可不是孝心在作祟,而是臉麵。儼然一副『打狗還得看主人』的嘴臉。一個人的眼睛往往是最真實的內心映照。正常人遇見此類情況,第一反應不該是問對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麼?什麼孝子,根本就是虛張聲勢。李源源看完最後一句,便冷哼一聲「偽孝。」李源源細思極恐,因為佟小童撞了金鑫的母親。

「你好!我是樂森編輯部的責任編輯佟小童。」佟小童莫名的發覺自己莽撞了,有必要附加自我介紹,於是她言語真誠,職業微笑。這一抬頭正好撞上金鑫的射向自己的目光,佟小童仿佛被金鑫眼裡隱藏至深的那份森然猛的擊中,心裡竟然毫無征兆的升起了恐懼。忙不迭將自己的目光移向別處,心道:辛虧阿婆沒事。不然我攤上大事了。和這樣的人以後千萬不要有什麼交集。

「佟小童!」金鑫漠然的咀嚼著這個名字,思索片刻,臉上的煞氣隱退。嘴角微微上揚又瞬間隱藏。他的眼神似乎有一種極強的穿透力:原來她就是編輯部的佟小童!

與此同時,李源源也在打量著金鑫這個人:嫉惡如仇,恃才傲物,且心狠手辣。看樣子這是個老江湖、老油條,不對,應該是個老蛀蟲。看來他必須吩咐木影格外留意這個金鑫,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李源源想起自己執意要求來樂森編輯部的那幾天,父親曾三番五次叮囑過,「企業蛀蟲頗多,樂森也不例外。水至清則無魚,小蛀蟲不足為慮,老蛀蟲卻猶如附骨之疽,諸多隱患,一時間又很難拔出殆盡,若非得以,不可輕舉妄動,實在不行,也要徐徐圖之。這次你要求被派去海城那邊實地考察,也好,你還不夠沉穩,就當是打磨性子了。待安頓好後,隻要細細留心即可,不要隨意打草驚蛇。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切記:利益鏈最是不能亂動的,牽一發而動全身。有事情吩咐木影去辦,你不要露麵。另外,車木也是靠得住的。」回憶過後,李源源暗自道了句「達士如弦直,小人似鈎曲。不折不扣的老蛀蟲。」

「沒事!我自己走路摔了一跤。你大驚小怪什麼?我自己身體自己知道。我好著呢。」老太太極力沖自己兒子高聲嚷嚷道。然後看著佟小童,露出喜愛的笑意道,「佟小童是吧?是哪幾個字?」

「姓是人冬佟,名是大小的小,孩童的童。」佟小童耐心道

「阿婆,以後可別再一個人亂跑了,路上車那麼多!太危險了!」佟小童甜甜的笑著走到阿婆身邊準備再說些什麼,倏地,車木方才那番話『我給你十分鍾,要麼立刻,馬上出現在我麵前,要麼以後永遠都沒必要出現了。』再次回盪耳邊。佟小童大驚失色,慌忙道,「我真的要去上班了,不然我們主編又要喊我了。」佟小童邊說邊小跑奔向辦公室,「記得去醫院檢查,醫藥費我報銷。我是編輯部的佟小童。前台一打聽就知道了!」

「好好,記住了。」老太太聲音拉長了樂聲道

……

「對了,不知道你是哪個部門的?」佟小童問李源源

「還未報到。」李源源抬起頭,溫柔的附帶了一個笑

「那就是具體還沒有分配,那……好吧!今天謝謝你了。我先走了。拜拜!。」佟小童揮揮手直奔辦公室

李源源則乘電梯拐彎進了二樓辦公室

…………

見佟小童、李源源已經走遠,金鑫撇開母親一段距離,臉上立刻換上一副凶狠的表情,便開始壓低聲音打電話:「我讓你看著我媽,你這保姆怎麼當的啊?……我警告你,下次再發生這種事情,你就立馬給我滾,……少跟我講什麼理由,我懶得聽你廢話,……回去再跟你算賬。」

「不關保姆的事,知道你生日,是我自己偷偷出來的,她不知道的!你凶她做什麼?」老太太知道金鑫在嗬斥保姆,張口極力辯護著,可金鑫全然不理會。老太太心道:可真是個好兒子,沒人了就開始變臉。

「你出來她能不知道?凶她……哼!我是她的雇主,她拿我的錢,事情沒辦好,我罵她幾句理所應當,沒把她解雇了都算我太仁慈了。」金鑫言辭決絕,冷語若冰。

金鑫霸道無理,他口中的解雇當然是一分錢不給,直接趕保姆出門。

「鑫鑫,她怎麼也算你的長輩,你……」老太太深知多說無益,於是欲言又止,恰巧想起金鑫方才有打量過佟小童,隨即又陡然嘆道,「你也覺得那姑娘心地善良人又生的漂亮是不是?……你想起秋華了是不是?!秋華呀!真的是個好媳婦,可你卻不惜福呀!硬是跟她離了婚……你……」老太太念叨著,頓時一絲傷感籠罩心頭。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這些年,隻要是個女的,你看著都像羅秋華。媽,你能別發瘋了麼?我再說一遍,羅秋華死了,她死了,死了。你好端端的又提那個死人做什麼?當初是那女人自己瘋了一樣要提出離婚的。我可從來沒有逼過她。」金鑫即刻很反感的冷著臉打斷老太太的話斥駁道。

「你還好意思說你沒逼她?當初要不是你幾次三番乾那齷蹉事被秋華撞到,她能跟你鬧離婚嗎?不離婚她能自殺嗎?不自殺我能沒了那麼好的兒媳婦麼?」老太太思緒難平的絮叨著。

「食色性也!說了你也不懂。我金鑫乾的是一個男人該乾的事!哪個男人不偷嘴?……離婚補償費也給了,是她自己不要,我可不欠她的。媽,你那麼想她,你可以去陪她啊!」金鑫氣呼呼道

「你咒你親媽,你就咒吧!我死了再也沒人說你了!可我就是死不了啊!我也著急,你氣也沒用。」老太太一臉無所謂道

「媽!媽……今天可是我生日,而且看在你是我媽的份上,我一直不想說更難聽的話。可是你……你……你說你動不動就提那個事,提那個死女人。真是晦氣。我還就告訴你,閻王要她三更死,就不會留她到五更,她自殺那也是命數,該去找閻王爺,與我金鑫什麼乾係?就是警察來了,他也不能定我莫須有的罪。你成天這樣說是不是覺得你兒子沒坐牢是老天瞎了眼,還是你認為你兒子該去給那個女人陪葬?」

金鑫眼裡燃起的火焰隔了良久才漸漸退去,緩了緩心情,突然將老太太拉至隱秘的角落,回避幾個來往的工作人員,一隻手將她摁在隱蔽拐角處的沙發上令她動彈不得,接著繼續低語怒責:

「你一天不提這件事就難受是不是?……我已經打電話找人了,等下會有車接你回去,下次沒事不要亂跑來公司,人多眼雜,你別一天到晚的吃飽了沒事乾竟給我添亂。」

「不孝子啊!你個不孝子……」老太太開始抹著眼淚,帶著哭腔道

「煩不煩?我就奇了怪了,你們女的一天天的,不分大小老少,有事沒事就喜歡哭兩嗓子,當自己是鮫人呢。……哭什麼哭,哭喪呢!我還沒死呢!你給我忍著啊!別哭出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打你了。」金鑫放開那隻按著老太天的手,煩躁的點燃一支煙。

金鑫被迫陷入沉思狀態:當初羅秋華的命案是自己暗中打點好了警察局那邊,不然警察怎麼會直接定論羅秋華因婚姻問題而抑鬱自殺?他清楚的記得那天天色很陰沉,他思慮很久還是提出離婚,那個女人聽到後卻不明所以、不依不饒的嚷鬧起來,為了不讓整棟樓的人察覺,為了堵住她的嘴,應急之下,他給她注射了鎮定劑,然後又給她強灌了幾片調節神經的藥,想讓她安靜的快一些。不曾想那女人自己竟含淚將一整瓶吞下,他當時也嚇蒙了,罵了句「神經病」便轉身離開。自那之後,羅秋華經常吃藥,精神也總是恍惚接近瘋癲,時好時壞,然後辦完離婚手續的第二個星期她就跳樓死了……

羅秋華沒有母親,故而待金鑫母親如生母一般,金鑫母親每次想起秋華,都不免心生憐惜,頻頻落淚,忍不住道自己兒子幾句不是,金鑫母親也不隻一次的想過,如果可以選擇,她很希望她是羅秋華的母親,而不是金鑫這個挨千刀的兒子的母親,如此也好過每天跟著這個兒子過得膽戰心驚,愧疚難耐。

可兒子終究是自己親生的兒子,想到這裡,老太太滿麵陰霾的暗自道了句「上輩子的報應」接著抑製住眼淚後,還是伸手將餃子遞給金鑫:「餃子你留著吧!」

「等下有個慶生飯局!公司幾個老董都在。」金鑫不耐煩的推開飯盒。

「餃子是媽一個一個包的,還是你小時候最愛吃的芹菜牛肉餡,你就是少吃點也行!我以後不來看你就是了。省的你嫌我這個老太婆丟了你這個行政經理的臉。……你放心,裡麵沒有放毒的。吃不死你。」老太太見金鑫看自己一臉不耐煩的模樣,滿眼哀傷的將飯盒再次推給金鑫,並囑咐道,「少喝點酒!鑫鑫,你胃不好……」

「媽!我今年四十歲了,你當我四歲呢!小時候,嗬……這可是公司!人來人往的,吃什麼吃。什麼玩意?」金鑫將飯盒順手扔進垃圾桶,斥責道

「不孝子啊!你怎麼能把它扔了呢?那都是糧食啊!浪費糧食可是浪費福報啊!以後要進扒舌地獄的!」老太太再次忍不住淚眼婆娑,卻趁金鑫不注意,彎月要將飯盒撈了出來,拿出隨身攜帶的棉麻手帕擦了又擦,「好。我不說了不說你了。你不吃我就再拿回去就是了。」

「好了好了你,三句不到你又咒我。還又哭上了。我真是煩死你這個樣子。」金鑫輕吼道

「我是想給你積陰鷙啊!你別再作孽了!」老太太淚眼婆娑道

「作孽?那也是你作孽,你不生我豈不是就天下太平。……行了!您消停會吧!車來了!趕緊上車吧啊。」金鑫唏噓一聲,完全失去耐性的催促道

「嗯!我走。」老太太抹了抹淚離開。

………分割線………

佟小童好不容易走到辦公室,所有的人的目光一時間都齊刷刷的射向她,然後又同一時間將目光悉數轉移,各自忙碌起來。

適時,一個身材高挑,傲艷貌美的女子,湊過來在她耳邊奚落道:「沒想到你也會遲到?」

「有事耽擱了!」佟小童平聲和氣道

佟小童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隻見她一襲紅色大衣,內搭白色針織衫,穿一條墨色闊腿褲,踩著五寸細跟的紅色尖頭皮鞋,一派妖嬈多姿的模樣。她本是同自己一般年紀,可妝容卻濃烈到極為老練,咋一看,好似戴著一副臉譜一般,佟小童的眼眸觸及那女人時,那女人那一對玲瓏的小狐狸眼依然似往日那般靈動,可眸光卻是凜冽至極,總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這樣的女人簡直就是戰爭的源頭,佟小童不想過多的卷入女人的戰爭。所以總是盡可能的避而遠之。畢竟一開始,佟小童看不清,不了解,也沒必要。

「去跟車木解釋啊。」那女人冷笑一聲道

樂森成員都知道,他們的車木主編可是從來不聽理由的,做事隻論效率,別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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