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冒名（1 / 2）
一陣清澈的小溪鈴聲斷斷續續的突然響起，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佟小童匆促的伸出手指，劃屏接過，親切甜膩的喊了一聲：「媽！」
「童童，吃飯了沒？你在哪呢？」
「媽，我吃過飯了！我在外麵溜達呢！」
佟小童總是無法抵禦突如其來的母親的關愛。這似乎成了她的軟肋，母親的話語總能把她一寸一寸鞏固起來的堅強壁壘在一剎那就崩潰瓦解。
「好久都沒有聽到林楠的聲音了，你總說他忙，他忙的都沒時間跟你在一塊了麼？你們是不是又不好了？」
「我們……很好啊！」幾乎每次佟小童接到電話，母親總會提及林楠，而佟小童總是敷衍的岔開話題。
「你媽媽？」李源源輕聲問，可這一句詢問卻被小童的母親依稀聽到有人第三人在場。
「我聽見你身邊有人，是林楠不是？你讓林楠接電話，我有事要問他。」母親的急切的要求竟讓佟小童無法拒絕，卻又不知如何應答，還未等佟小童開口，母親又接著絮叨，「你倆這都處了六年多了。好我娃裡！你都多大了你知不知道？你聽媽的，你跟林楠要細細的商量一下的，得趕緊把婚事給辦了，兩家的父母好歹也見個麵，老是拖著也不行啊。女娃的青春可是不等人的。……你把電話給林楠，媽跟他說幾句。」
「媽，……我。」佟小童啞然。
換做往常，佟小童會及時敷衍過去，母親也會半信半疑的不再提及，可今天李源源在身邊，佟小童竟一時忘了編理由糊弄過去，反而好像在期待什麼！這份期待在下一秒終於被落實。那就是李源源的允諾。
盡管佟小童的母親說的一口陝西方言，李源源靠的很近，七七八八也聽懂了一些。
「阿姨！我比您還著急啊！但是我必須多攢點錢！不能委屈小童，我得讓小童風風光光的嫁給我。您放心，等一切安頓好了，我是一定要娶小童的，決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不過，到時候您可別舍不得您女兒！」李源源應急的做了保證，他在情急之下便搶過小童的電話。「我剛才去給小童買水了，阿姨，您身體還好嗎？」
佟小童被李源源猝不及防的這番話震撼了。有些難為情，她不斷的推思著原因：也許是母親慣有的大嗓門讓身邊的李源源隔著電話聽到了談話的內容，也許是佟小童的臉上變換的表情讓李源源若有所思。
可佟小童沒想到真正的原因是李源源看到了佟小童隱忍的淚珠特別特別的心疼。
「林楠啊！小童交給你呀！阿姨放心得很吶！哪會舍不得！阿姨身體好著呢！聽到你的聲音，阿姨是真高興。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的。」佟小童母親聽到這番保證，頓時安下心來。
李源源的言辭像是給佟小童母親吃了定心丸，他知道作為一個母親，最大的心願就是女兒的終身大事有著落。
佟小童靠近李源源，可以清晰的聆聽並且感受到母親的欣慰。
「林楠啊！畫霖聽說你在呀！也想跟你聊聊。」佟小童母親貌似把電話遞給了自己的兒子佟畫霖
佟畫霖這個名字讓李源源不由得想起了佟小童的微信號以及顏小黎曾說的那句「看到佟小童的微信號，你就知道她有多愛她家那個小男人了。」李源源一直很好奇這個被佟小童疼到骨子裡的親弟弟是個怎樣的男孩子。因此李源源對於與畫霖的初次交談還是相當期待的。
「楠楠哥！終於聽到你聲音了？你還好嗎？想我了沒？我可想你了呢！」電話那頭傳來小童的弟弟畫霖的聲音，親切真誠。
「自然想你啊！我們畫霖！又長高了吧！應該像個男子漢了。」李源源見招拆招的搭話讓佟小童不禁止淚嗔笑拜服，也多了一些感激
「那是！」畫霖隔空拍拍月匈脯，「今年過完年，我可就滿十六周歲了。……哎！楠楠哥！你靠邊一點！我有悄悄話跟你說，不可以讓我姐聽到。」
「嗯！好！」李源源笑著將手機換到左耳邊接聽，又笑著隔開佟小童幾米遠，佟小童眼裡裝滿了大大的疑惑：自來熟麼？這是。
…………
「好了。你可以說了。畫霖。」李源源細語道
「你不是林楠，對不對？」這一句問得李源源有種當頭棒喝的感覺，招架不住的突然愣住了。
佟畫霖接著說，「你放心！我到屋子外麵了，我媽媽不在身邊，她去做飯去了。沒人聽的到的。」
「你怎麼知道的？」李源源繼續搭腔道
「唉！果然是冒名的。雖然你倆聲音差不多，但是以前楠楠哥來電話都會叫我霖霖，叫我姐童童，我隻是覺得稱呼變了，有點好奇，就想逗逗你。沒想到我歪打正著，你竟然也就承認了。真沒意思。」佟畫霖似乎有點興味索然，想結束這次通話。
「畫霖，人不能本著先入為主的觀點啊！要看人品的。」李源源感覺畫霖早期言語的熱情有些冷去，急忙強調道。
他想著要娶佟小童，小舅子這第一關可是必須打好基礎啊！機會來之不易，不能浪費。
「你人品怎樣，跟我又沒什麼關係。」佟畫霖不屑置辯，想著估計是臨時找來的一個姐姐的愛慕者，不想在不重要的人那裡浪費時間，於是就想早早結束通話。
「你的楠楠哥呢！他有多好？」
「他有多好，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對我姐蠻好。對我也不賴。」
「你見過他？」李源源借機問道
「那都很久以前的事了！就是我過去那邊看我姐時，見過他一次。」
「可你沒見過我，怎麼就有偏見？」
「他真的很疼我姐，對我姐超極好。從他看我姐的眼神就看的出來，根本沒人比得上。」佟畫霖有些自豪，緊接著突然眼神黯淡，又補充了兩個字「以前。」
「怎麼比不上？那是因為我沒出現，你又沒看見我看你姐的眼神，怎麼就就直接排斥我這個哥哥？我也真的很喜歡你姐，而且我還會對你姐更好。」李源源篤定道
「我姐那麼好，誰不喜歡？她值得這世界上任何一個男的對她好。」佟畫霖不屑的反駁道
「你怎麼搶我的台詞？」李源源打趣道。
「哈哈……」佟畫霖突然就覺得這個哥哥很有趣，於是急語又多問了一句，「你認識我姐多久了？跟她現在是處於什麼關係？」
「很久了，不過還是ing。」李源源答道
「你想好了要娶我姐麼？非誠勿擾。馬蹄聲聽多了，女孩子都會麻木的。」
「如果你姐願意滿懷信心的聽第二聲，那哥哥保證我便是那最後一聲。」
【詞意選自鄭愁予的《錯誤》：我噠噠的馬蹄聲是個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哥哥，你嘴皮子這麼溜。你……不會……是我姐雇來忽悠我老媽的吧？」佟畫霖突然審問道
「嗯！」李源源打趣道
「啊？真是雇來的？不會還簽了合約吧？」佟畫霖朗聲道
「終身契約。」李源源溫柔的笑道
「你真有意思！那哥哥……你叫什麼名字？」佟畫霖這才盎然追問李源源的名字
佟畫霖感覺這個哥哥耐心、幽默、還算誠懇，才覺得有必要知曉這個人的名字。
李源源從與畫霖的這段對話中，深深感覺到了畫霖對他姐姐的關愛，這讓李源源明白佟小童為何對家人如此譴卷。
「李源源。木子李，源源不斷的那個源源。」
「好的！我記住你了！李源源。」佟畫霖重復一遍
……
「源源哥，我喊你一聲哥，但是並不代表已經我相信你、接受你，隻是我姐一個人在那邊，一定很苦，她不說我也知道。你可以喜歡她，心疼她，但是前提是她接受你的喜歡和心疼。不然，那就是騷擾了。過度的騷繞可是會構成傷害罪的。」佟畫霖聲明道
「我絕對不會傷害她的。你放心。」
「李源源，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那你那個……楠……楠……哥……和你姐的事情？」
「他現在跟我姐沒有關係了，也不是我哥了。李代桃僵的事，你知我知，畫霖絕口不向第三人提。我尊重我姐。」佟畫霖果斷道
「我也尊重她。」李源源誠懇道
「對了，源源哥，你…抽煙麼？」畫霖突然壓低聲音很認真的問道
「偶爾，怎麼了？」李源源不明所以。
「那不要當我姐的麵抽，她聞不了煙味。」佟畫霖心想：這樣的回答說明李源源這個人是沒有煙癮的，那還可以。
「好。」李源源溫柔應答。
「源源哥！你加油吧。我姐是個百年難得的好女孩，但是軸的很，不好追。」佟畫霖這才鼓勵道，「追仙女當然不容易了。」
「那加油吧！董永……」
「哈哈！」李源源暢快的笑出聲。
…………
電話聊了半個多小時，佟小童隱隱有些焦慮：畫霖從小就聰明，肯定都穿幫了吧！可是如果穿幫了，還聊這麼久，就沒道理了啊！李源源掛電後，佟小童趕忙湊上前去追問：「怎麼聊那麼久？畫霖有沒有說什麼？……」李源源偽裝成絕望的樣子，「畫霖真是個機靈鬼！」
然後又話鋒一轉「不過……勉強蒙混過關了。」聽到李源源最後一句話，佟小童為自己的自欺欺人鬆了一口氣。
「是不是覺得我有點自欺欺人？」佟小童忍住眼裡的落寞，終於說出了四年來，不為人知卻最想說的話，「其實我隻是不想我媽媽為我擔心。……」
「小童。」李源源察覺了這一切，毅然打斷了佟小童的抱歉，「其實每個人都有許多不得已。」李源源了解小童是個倔強要強的女孩，他頓住片刻，含情脈脈，與佟小童對視，「並且在我麵前，你真的不用這麼小心翼翼。」
「謝謝你！」佟小童為李源源的慷慨解囊深表歉意，而李源源卻因為她說的這三個字哀默許久。這三個字彈指間拉開了彼此的距離，在李源源看來，這是兩個陌生人之間慣有的表達方式。
看到李源源收到這句謝的表情有些怪，想是自己讓他感覺到疏遠了，佟小童即時又附加一句「我習慣對任何幫助過我的朋友或陌生人道聲謝謝，這是禮貌，也是尊重！」
李源源聽到佟小童的話，臉色轉喜：「這是我作為男朋友的職責，你要真心謝我，就送我一個佟小童的笑。」
李源源搞笑的言語和紳士的動作，讓佟小童嬌俏的笑容重新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