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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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已經設置完成,停電時間會在19∶59—20∶02三分鍾的時間裡。」"我會趁這個時間去會一會波本。"

玫瑰明快的聲音自顧自的響起,一時之間頻道內無人擅自應答,他們都知道玫瑰實際上說話的對象是誰。

半晌後,琴酒點頭應允。

得到允許,姬野淩輕輕嗯了一聲。剛才肆無忌憚的狂犬安靜下來,姬野淩調整耳麥,單向關閉自己的頻道。

他混在擁擠不堪的前進入潮裡,停住腳步。看向千米之外,路燈下同樣孤獨屹立的背影。

同類往往能從上千種味道中輕而易舉分辨出同類的味道。

某種程度上,他和安室透也算是同類,同樣不擇手段,同樣可以為了想要的東西而死去。

姬野淩低頭看向亮著微微幽光的手機,————19:55

他將早已編輯好的短信發送出去。

+

東京,小巷中不起眼的居酒屋,因為毗鄰警視廳的緣故,這裡是下班後警官們聚會的常來之地,今夜也依然如此。

今天臨近下班時間時候,荻原研二突然主動提議,為了慶祝京都案件完美解決,不如由他請客,大家下班後一起去居酒屋聚餐。

理由有些牽強,但歸根到底隻是找個理由狂喝一頓而已,在有人請客的前提下,眾人紛紛點頭同意。

一行人下班就浩浩盪盪的直奔居酒屋而來。

有較為敏銳的人在這裡,可能會發現,來者基本都是今天白天時會議上的精英警察。而獲原研二的好友鬆田陣平與伊達航罕見的沒有參與這次聚餐。

如果現在有人回到警視廳,就能看到警視廳裡,由黑田兵衛坐鎮,鬆田陣平與伊達航,以及其他幾名公安乾員,正查閱著他們的桌案,召集網絡犯罪對策科調出他們今天所有的通信往來,一絲一毫的線索都不放過。

聚餐隻是調離他們的幌子,京都案件結束,現在是徹查內鬼的時間。

酒過三巡,觥籌交錯,眾人已經喝的微醺,頭腦開始漸漸不清醒。

荻原研二放在桌上的手機滴滴震動起來,有新的短信。他漫不經心的點開手機看了一眼,目光滯了一瞬。

【姬野淩∶前輩我在醫院,任務的時候受了點傷……有點疼。】語氣像是別扭的示弱與撒嬌,像是想從頰原研二這裡得到一點安慰。

沒有犬類愛好者能拒絕一隻冰冷強悍呲著尖牙的狼犬,走到你麵前,嗚咽嗚咽的打滾示意要撫扌莫。

但荻原研二半點不吃這套,他隻在意一件事。

受傷,任務時候受傷?

今天下午京都那枚」伯伯陶陶瓷內情的人,在瞬間就能聯想到,這是假死計劃。但計劃是假的,炸彈【引】【爆】是真的。

荻原研二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他了解姬野淩,當初骨裂時一聲不吭跟沒事人一樣的家夥,現在來找自己說受傷了有點疼,就算抱著想要安慰的想法,但是想也知道,傷勢肯定不會輕。

【你引爆時候受傷了傷在哪裡,嚴重嗎我不是教過你嗎】

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語氣已經帶上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怒氣。並非是生氣姬野淩學了卻沒有學會,這種事情都無所謂,他可以重復教到學會為止。

他生氣的點在於,如果那時姬野淩再認真學一點,現在就不會受傷。

【不,其實……】

屏幕那邊的人欲言又止,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該不該說出真相,最終還是放棄,順著荻原研二的話語低頭認錯。

【嗯,是我學的不夠好,回去之後能再教教我嗎?】還未等荻原研二回答,他的下一條信息已經送達。

【能占據前輩一點時間打個視頻電話嗎我現在身邊沒有一個人,有點寂寞。】【前輩現在方便嗎不會打擾嗎】

兩條信息接踵而至,不留空隙,話語中透露著生怕被拒絕的小心翼翼。

獲原研二掃了一眼身邊喝的麵紅耳赤神誌不清的同事們,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起身拉開居酒屋的木柵門,走到門外小巷裡。

喧雜噪音霎時從耳畔褪去,寂靜小巷裡,隻有這座日式和屋門簷上懸掛的兩盞老式紙燈籠,在夏夜裡亮著幽幽的橘黃色暖光。

荻原研二向後倚在冰冷石牆上,後腦枕骨傳來絲絲涼意,讓他清醒了不少。今天作為請客之人,他也不可避免的被灌下了不少酒。現在臉上也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一層紅暈。

頰原研二大概能猜到姬野淩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一反常態的給自己發短信。

今天是孟蘭盆節的最後一天,這是一個為逝者準備的節日。以前,家家戶戶都把帶有家微的燈籠掛在廟門口,點燃用茅草做成的繩子,去請已逝的先祖回家過節。

到了現在,孟蘭盆節是家家戶戶都期盼的節日,公司會放整整一個星期的長假。人們會出門旅行遊玩,參加夏日祭,又或者哪裡都不去,在家點上供奉祖先的牌位,和老婆孩子看看電視,打打遊戲,窩在家裡長蘑菇一個星期。

可姬野淩已經沒有親人了,沒有人和他一起祭祀祖先,他麵對的隻能是一家人的牌位。

他也回不了家,他在東京的公寓裡空空盪盪,回去也隻是一個人麵對漆黑幽靜的房間,等著太陽升起之後,回警視廳做一板一眼的述職報告。

他一個人在醫院看著來來往往就診的病患,他們在親朋好友的陪同下從繳費窗口分散去往不同的診室。

姬野淩看起來開朗又活潑,跟誰關係都不錯,但仔細一算,其實沒有一個能夠在這種時候陪在他身邊的朋友。

歸根到底,無論再怎麼強大的SAT,都是人,都會在一個時候,被掙脫不掉的寂寞與難過追上。

所以,荻原研二很高興,自己的存在這時候能給姬野淩一點安慰,至少能夠告訴他,——你不是一個人,還有人願意陪著你。

荻原研二仔細斟酌著言語。

【當然,我很開心你在這種時候會第一個想起我。】

姬野淩看著手機上的這條消息,手指觸電般停頓了一瞬。

下一秒,他緩緩微笑起來。【嗯,謝謝前輩。】

這一個瞬間,係統看到了一些裹挾在一起的記憶。如搖曳流光一般拖著長尾撲麵而來,撞進它的腦海裡。

年幼的孩子安靜的坐在醫院長椅上,一言不發的看著吊針的液體透過長長的管子一滴一滴流入自己的身體。他手背上一排青紫色的針孔,打完一袋吊瓶,他就麵無表情的抬手按一下鈴,任由護士踢踏著高跟鞋過來給他換上新的吊瓶。

畫麵一轉,他從醫院出來,踏著夜暮,背著書包,一個人穿梭過老舊的長長胡同,巷子盡頭是爬滿青苔的違章居民自建房。他跳上叮叮當當作響的鐵架樓梯,掏出鑰匙轉動兩圈打開房門。

推門而入的瞬間,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輕聲說道。「我回來了。」

沒有人回答,隻有窗紗透明的白幔在夜風下輕靈飄盪起舞。

這是間不大的一居室,從玄關就能將整間屋子的構造一覽無餘。漆黑的房間裡沒有開燈,月光輕盈的透過敞開的窗戶散落在木質榻榻米上,鋪天蓋地的白紙與畫稿堆滿了不大的屋子,長桌上零零散散擺放著幾隻尖銳的蘸水筆,墨水已經乾涸在筆尖。

這個時間似乎是很久以前,那時各種軟件與設備還不常用,是手繪的年代。蘸水筆與網格紙就能夠創作出一部漫畫。

勉強可以稱作廚房的吧台乾乾淨淨,沒有一點煙火氣。小孩似乎也沒有吃飯的打算,洗漱完畢後,就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走向自己的寫字台。

住在這裡的人生命中似乎隻剩下了兩件事情。睡覺與畫畫。

記憶如連綿不斷的浪濤,一段又一段,此起彼伏,繁雜又瑣碎。

每一段記憶裡,不同年齡的姬野淩進門回家時,都會說一聲我回來了,站在門外的人身量越來越高,眉目越長越開,麵容緩緩由稚嫩向清秀過渡。

後來有一天,似乎知道無論重復多少遍都不會有人應答一般,他再也不說這句話了。隻是沉默的畫一部又一部漫畫,他的屋子越來越大,復雜的設備越來越多,工作台越來越豪華。

係統忽然意識到,這是姬野淩的記憶。

一直以來,姬野淩都把自己過去的記憶封鎖的很好,係統無從得知。隻是在剛才的瞬間裡,他的心裡出現了波動,翻湧的記憶從縫隙裡悄咪咪的探出了頭,才能恰好被係統窺見。

係統一直理所當然的認為姬野淩在他的世界中過的很好。自己到來時他過的很好,那麼自己沒有到來之前他應該也過得很好。

他是個沒心沒肺的聰明人,聰明的人怎麼會過的不好呢。

如果將世界上的小孩分為聰明小孩和笨小孩。那麼聰明小孩天生就巧舌如簧,知道如何討得大人的歡心,而笨小孩隻會傻愣愣站在一旁,磕磕絆絆半天說不出一句得體的話。

可在剛才這些劃過的所有記憶中,係統卻看到無論什麼時候,

————姬野淩一直都是一個人。沒有父母,沒有朋友,沒有任何人陪在他身邊。

他是個聰明小孩,卻選擇了與所有人隔開距離,一個人活在世界上,一個人長大。

係統從記憶裡退出來,它不敢告訴姬野淩自己剛才看到了他的記憶,但它能感受到,現在姬野淩有點不開心了。

可他不開心也很少表現出來,越是不開心,臉上就越是若無其事。

他若無其事的退出與獲原研二的聊天頁麵,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將一條消息發送給貝爾摩德。

【時間到了,輪到你出場了。】手機上的時間顯示————19∶58分。

他啟動了一個程序,程序的圖案是一個電路板。按下之後開始倒計時,60秒後,京都將會因為電路故障,停電180秒。

姬野淩將手機熄屏關機,裝進兜裡,獲原研二很好,獲原研二很溫柔,但再怎麼溫柔,這些都和他自己沒有關係。

【你聽說過圖書館三十秒嗎。】係統跳了出來。

【什麼】姬野淩不解。

【在這三分鍾裡,你想的到底是琴酒,還是正在聊天的菜原,又或者是你在注視的波本。】它故意說爛俗笑話,想讓姬野淩開心一些。

你看你現在過得很好。有琴酒,有荻原,還有一個即將被你禍害的波本。哼哼唧唧說傷口痛就有人隔著千裡之外安慰你,還有一個大哥罩著你,他看起來為了你可以一【槍】乾掉朗姆的樣子,所以不要難過啊。

但姬野淩沉默下來,沒有像往常一樣和係統鬥嘴,他隻是彎了彎唇角,走向遠處路燈下的那道背影。

華燈初上的街區,架於賀茂川河堤的這座石橋是觀賞8點開始大文字點火的最佳位置,此刻橋麵上密密麻麻擠滿了人,黑壓壓的人頭攢動。

汗液的味道,蒸騰的脂粉香,喧囂沸騰的人聲,在無風夏夜裡,像一場起起落落的大潮。

路燈昏黃光暈一盞接一盞,手拉著手,流金一般鋪向遠方燈火通明的長橋。安室透站在路燈陰影下,眼看手機上的倒計時一分一秒滑向最後時刻,像是等待一場即將來臨的審判。

這是個抓捕玫瑰的好時機,玫瑰和組織的其他成員分散開來。這麼擁擠的人流,隻要玫瑰單槍匹馬赴會,他就插翅難飛。

長橋隻有兩個入口,自己在橋的這端,確認玫瑰的身份,而景光早已等候在另一端,橋下是日夜不歇的賀茂川河,隻要玫瑰踏上這座橋,等待他的結局隻有一個。

——被景光抓捕帶回公安。

玫瑰是組織的情報員,也是組織的黑客,琴酒的王牌,他知道的機密絕不會少,甚至有可能直觸組織的核心機密。

朗姆給安室透創造了單獨會見玫瑰的機會,恰恰也給他創造了一個絕佳的抓捕機會。

就在這時,安室透似有所覺的扭身看向身後。

一道修長的身影逆向穿過洶湧人潮。迎著長街流火,從容不迫的一步步走來。他唇角勾勒著一抹淺笑,看向安室透的眼神戲謔,仿佛對將要發生的事情月匈有成竹,盡在掌握,。

安室透突然意識到,有什麼東西正在超出他的掌握。

這不是一個被朗姆逼過來的人應該有的眼神,這哪裡是一頭困獸,這明明是走向自己選中獵物的野獸。

隨著他的緩緩走近,安室透最先注意到了他在黑暗中也格外醒目的紅發。

姬野淩……————又或者該叫他玫瑰。

同一時間,獲原研二接通了手機上傳來的視頻電話。

視頻那邊是醫院空空盪盪的就診大廳,因為晚上的人員比較少,所以醫院裡熄滅了半邊的燈。偌大的大廳裡,一半明亮,一半昏暗。

就診的人已經三三兩兩走的差不多了,少數幾個還留在醫院的患者,身邊也都有陪同的人。

隻有姬野淩一個人坐在遠離人群的邊緣。低垂下頭,麵色蒼白唇角緊抿,看起來沮喪又疲憊。

他似乎沒有打算說話,又或者這一個瞬間,他隻是想要聽聽熟悉的人的聲音,僅僅這樣,就足夠給他莫大的安慰。

下一秒,天花板上的白熾燈嘶嘶的忽閃幾下後,倏地熄滅了。屏幕那麵陷入了如海潮一般深邃的黑暗寂靜,隻有應急出口的綠色熒光標識在大廳的角落裡一閃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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