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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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車站,長蛇狀的列車匍匐於鐵軌上,蜿蜒去向遠方。一扇扇狹窄方形車窗裡亮起明亮的暖黃光暈。

"jr東海道"新乾線,連接關西與關東的鐵路要線。從大阪發車,2個半小時後,就能抵達東京。

姬野淩在發車前最後一瞬,登上這輛特快列車,沉重的鋁合金車門在他身後關閉。車票依舊是昂貴的指定席。他找到座位坐下,這節車廂裡空空盪盪,沒什麼人。

列車摩擦鐵軌發出吱吱的尖銳噪音。冗長汽笛聲中,頂燈一盞盞接連關閉,車廂陷入一片暗沉,窗外搖曳的婆娑樹影緩緩向後退去。

姬野淩依照計劃發送最後一條短信,注銷賬號,將手機倒扣平放在小桌板上。

燈火通明的京都車站已經被加速的列車遠遠甩在身後,窗外是一望無際的郊外田野,偶爾能看到濃稠夜色裡一閃而過的零星燈火。

是看守農田的人點起的篝火,或許他們會在夏夜的院子裡乘涼吃西瓜,輪番講怪力亂神的妖怪故事。

這是許多日本小學生關於夏天的共有記憶。西瓜,蟬鳴,百物語。

但不是姬野淩的。

鄰近前後兩節車廂裡陸陸續續亮起了燈,乘客來回走動的腳步聲,隱隱約約的交談聲,一並傳來。

姬野淩沒有去細聽的心情。車窗玻璃倒映出他現在的神情。

————唇角抿起,眉眼下落,看起來有點沮喪,像是淋了雨的流浪貓,或者狗。

在這個夏夜,他登上風馳電掣的列車,像是開始一場逃亡,不停歇的從一個地方逃到另一個地方。

他討厭這種感覺,感覺自己好像總在不停的逃,一個又一個地方,一個又一個世界,身後是回不去的來路,前方是陌生的未來。

沒有能夠回去的地方,也沒有能夠留下的地方。

就好像他過去無數次打開的家門,即使明知道門後一無所有,也要倔強的在進門時說「我回來了。"

即使嘴上再怎麼不承認,姬野淩心裡也還是偷偷期待過,門後會有一個人在等著他。看到他回來,像是看到翹了家偷跑出去瘋玩的貓,不責怪也不批評,隻是淡淡的說∶「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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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知道也並沒有想過那個人會是誰。

但是總該有這麼一個人的。總該有一個人期待著他的回來。

隻有被人期待,才會與陌生又龐大的世界產生聯係。像是用一根線把他與一個地方牢牢拴住,無論離開多遠,都可以回去。

————因為,那裡還有人在等著自己。

可無論重復多少次,無論話說了多少遍,門後隻有被風翻動的畫稿,寂寞的嘩嘩作響。

所以偶爾,姬野淩也會羨慕淩這個馬甲,即使他隻是一個不存在的幻影。可這個幻影有那麼堅定自己可以回去的地方。

不像自己,隻是一個沒有來路與歸處的旅者。

姬野淩向後靠在車椅柔軟的頭枕上,將手臂搭在眼前,沉沉襲來的黑暗中,他闔上了眼。

[20:30]

京都,嵐山腳下。

渡月橋像夜裡沉睡的長龍,橫跨過沉寂的桂川河。河麵上浮滿昏黃的水燈,明明滅滅的光齊齊映在黝黑河麵上,像是連綿起伏的晃動燭火。

孟蘭盆節的最後一個習俗,被稱作萬燈流的盛會,由附近寺廟的僧侶主持,人們將刻著逝者姓名的水燈放入江川之中,任由水浪將它們帶向遠方,寄托對逝去之人的思念與祝福。

今夜一輛大型廂式貨車徑直停在河畔,兩名穿著工作服的人員跳下車,把一箱又一箱做工精致的巨型水燈從後備箱裡抬下,在河畔擺了一排長龍。

人群中有人認出這是那家京都老字號的水燈店鋪,好奇的頻頻側目,暗自猜測究竟是京都哪個世家大型祭祖活動。

但那兩名店員並不放走這些水燈,有一搭沒一搭的靠在車門上閒聊,像是在等人。

「哇,好漂亮!」贊嘆聲遙遙傳來。

是姍姍來遲的柯南一行人,他們沿著長長的河堤漫步。

今夜是他們留在京都的最後一晚,明天早晨就要啟程回到東京。所以理所應當的要來感受一下夏日祭的尾巴。

毛利小五郎沒有參與今晚的行程,據他自己所說是對這類活動不感興趣。實際情況則是欣然去參加京都警局的慶功宴。

"沖矢昴先生是嗎"

一名穿著店鋪工作服的員工小跑兩步沖到沖矢昴的麵前。

「請確認一下,一共一百零一盞水燈,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開始放了。」員工從懷裡掏出一疊單據,遞給了他。

"請問你是不是弄錯了"

赤井秀一微怔了一下,他確定自己沒有預定過這項服務。

「不會錯的,對方交代的很清楚,領著一群小孩子,粉色頭發戴眼鏡。」員工說著,調出手機裡的照片,遞給沖矢昴,示意他自己看。

赤井秀一接過了手機,上麵是一張俯視角度下拍到的照片,自己坐在路燈底下發短信,照片像素很模糊,但是這個角度,與其說是偷拍,不如說是一張從監控錄像裡截出的照片。

"我們可是有職業素養的店鋪,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弄錯的。"對麵的員工連連擺手,生怕壞了店鋪傳承多年的口碑和招牌。

赤井秀一接過對方遞來的單據,低頭看去,最下方寫著一個龍飛鳳舞的英文簽名,"ghost。"

記憶乍然回籠,赤井秀一驀然想起,在從大阪來往京都的列車上,對方說過要送自己一個禮物。

不過緊接著,他就在京都探查玫瑰的蹤跡,根本沒有時間去管萍水相逢的人的心意。

不過禮物是紀念亡者的水燈,倒是很符合他的名字。ghost,鬼魂,幽靈,某物殘留的一絲痕跡。

一盞又一盞點起的水燈被放在平靜的河麵上,水麵上燈光的倒影漸漸連成搖曳的一片。承載紙燈籠的白色小舟被翻飛的水浪拍打著去往河心。

「看起來很用心呢。」

灰原哀抱臂站在一旁,望著起伏的燈影,淡淡評價道。

路燈微亮的光在她臉上映出一層模糊的光暈,她神色冰冷,眉目間像是融進了西伯利亞萬年未曾融化的堅硬寒冰,不露一絲破綻。

赤井秀一不動聲色的垂眸看了她一眼。微微顫動了一下嘴唇,想要說些什麼,但灰原哀已經別過了頭,仿佛剛才說的話隻是一句不經意地感慨。

他們周圍已經沒有人了。

靜謐的夜晚,氣氛正好,同行的兩對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竊竊私語。少年偵探團也去更遠處的河畔石階下打水花。

真正有耐心站在這裡,等待漫長放燈環節結束的隻有他們兩個人。

「是呢是呢,那名顧客來找我們的時候,看起來身體不太好的樣子,就算是這樣子,也要親自定燈,很辛苦呢。」

「看起來他是真的很想祈求祭祀對象平安了。」

大概是覺得,單調的重復機械動作太過無聊,兩名放燈的員工也加入了這場談話。

等等,禁祀的對象赤井秀一麵色一變。

他犯了一個錯誤。雖然有一半日本血統,但赤井秀一是接受歐美文化長大的。他以為這些水燈僅僅是對方用來營造景觀烘托氣氛的。就像經常有人放煙花作為禮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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