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荒林野廟(1 / 2)
「演神、演神!」
腦海裡法訣道義流轉,將兩門小咒法合二為一新出來的法門敘說個清楚明白。
卻是講了個要時時施展咒於人、物,沾染萬類精氣以韻養那一道符籙種子,最後使其通靈生變,化生神人的路子。
李桐上看下看,左瞧右瞧,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法門, 怎麼看都不像是正派之物啊!」
不過,也是心中早有預料就是了。
誰家堂皇的法門,會能配合暗地裡上不了台麵的巫硯咒法呢。
既然學了,也覺到頗為順手好用,便也無需去思慮那麼多。
對於他們這般散修而言,有威力、能保命, 便是好術法, 哪裡有功夫管什麼正道左道之類。
這般小聲嘀咕著,似是驚動了一旁床鋪上休息的曲舟,迷糊不解道:
「道友,李道友,什麼正派、左派之類的,這般晚了你還不曾休息?」
「哦。」
李桐聽他迷蒙中一問,便隨口答道:「方才修行有所得,卻是打擾到道友了。」
「無事,這便睡了。」
「李道友還真是勤勉,難怪能有這般修為在身。」
即便是處於睡夢迷糊的狀態之中,他也沒忘隨口說上這麼一句。
「嘿。」
李桐沒當做回事,瞧著入夜已深,也無困乏之意。
索性便對月而坐,引動月華垂落,錘煉神識。
林中空處,一座無比奇異的小小院落兀自出現。
似是黃泥壘起的土牆,內裡一方青磚灰瓦的小院。
但若走進了瞧,便會發現,那牆哪裡是黃泥鑄就, 而是一張張黃色的符籙堆疊, 層層相壓,而那青磚灰瓦,亦是如此。
數以萬計的符籙,方才構成了這麼一處院子。
此時小院裡,有一中年人獨自而坐,斟茶之間,忽見明月之上有月華倏忽而落。
眼中閃過幾絲驚訝,輕聲道:「這般純熟的拜月修行法門,想來倒是個可造之財。」
但在倏忽間便想起了什麼,搖頭不無可惜的輕嘆息道:
「可惜,卻是個散修。」
然後杯盞一舉,似在邀月同飲。
漸漸的,在月色籠罩間,這方離奇出現的小小院落,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消失在視線之中。
時間一天天過去。
有了那金雕做警示,眾多散修倒也謹慎小心不少,這些時日並沒有再出現那般的狀況。
不過隨著開拓往招搖山深處推進, 開荒也越來越變得危險起來。
妖獸沖出火線, 不顧一切的沖擊散修防線,那是家常便飯之事。
一眾散修此時都是學的精的很,最少也是三五人報團在一處盯點,相隔距離絕不會超過百米。
故而,有些受傷者,但死亡倒是一例也無。
但其中凶險還是有些不少,畢竟這般荒野叢林裡,隱匿的妖物實在是太過多了一些。
差點出事,還是在一條橫穿密林,發源於碧水潭的寬廣河流之處。
當河這一邊的森林被清掃乾淨,地麵幾乎化作飛灰一片的時候,他們便來到了條足有三丈多寬的河水之前。
當然以修士之能,不會被這麼區區一條河流阻攔。
為了安全起見,身為平時不乾活,隻是處理難纏妖物的領頭人,田家女修自然要先出馬巡視一圈,看有無什麼危險。
就在她乘著那不知是什麼法器匯聚出來的烏雲在河邊上查看的時候,水麵湧動。
一條白鱗片黑環,頭角崢嶸的大蟒,突然破水而出。
那般巨大的爆發力,讓水麵轟然炸開,以它粗大的身體為中心,出現了一個短暫的空洞。
同時間,水霧滿天、聲浪席卷。
龐大而修長的身體猶如一道銀白閃電,長著血盆大口,便朝著半空中那女修咬去。
尖牙之上,寒光閃爍,更似有透明毒液垂下,濺起幾許輕煙。
由於這蛇氣息藏匿的太好,且是突然暴起發難,周圍修為弱於她之人都來不及反應,怔在了原地。
就連那他們察覺不到的地方,用一道隱身符遮掩了身形的孫家道基修士,此時都是眉頭微微皺起,手掌在不知不覺中扣上了一張黃符。
這一行人中,散修可以死,甚至於那兩個問心山的外門弟子都可以死。
但唯獨這田性女修,死不得!
倒不是她田家人性命尊貴,而是這人入了宗門之眼,列於關照的行列之中。
若此行她死了,本來和這女修就不怎麼對付的田家倒是好說,但宗門那便可能便要拿他問責了。
「哎!」
心裡輕嘆一聲。
散修人人都想成就道基,但那裡知曉成就道基之後的痛苦。
正要出手將其救下來,便見那田性女修臉色微便,但還是沒有在驚慌中失了神色。
千鈞一發之際,揮手丟出一朵像是藍色堅冰雕刻而成的梅花,散發悠悠寒氣。
這梅花迎風就長,遇物便化。
倏忽間,就碰到那白蛇頭顱之上。
頓時就是一陣寒氣席卷,光華彌漫。
那妖獸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一般,身子上泛著幽蘭的寒光,然後噗通一聲掉到了河水之中。
繼而像又是活泛了一般,畏懼的看了一眼天上的身音,飛快的遊曳於水中,消失不見。
雖然距離尚遠,不是那梅花爆發的中心地帶。
但那餘威所帶的凜然寒氣,依舊是讓李桐身上一冷,仿佛連思維都停滯了片刻。
回過神來,便見周遭已經搖晃成一片,甚至於有的身上還帶著點點冰碴。
毫無疑問,這是無差別攻擊。
好在眾人都沒什麼大礙。
不過這次的遇到的妖獸,那般氣勢,不用思索便知曉不是一階的存在,而應該是二階,相當於人類道基的存在。
隻是沒想到,這田性女修身上還有這般法器,能一擊打退那妖獸。
隻是那梅花狀的冰雕,看起來是一次性用品。
而且看她事後肉痛的樣子,顯然這東西對她而言也是頗為珍貴,不是隨意可以消耗的物品。
在不確定這妖獸是否真正離去前,眾人不敢貿然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