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魑魅魍魎(2 / 2)
從上午,一刻不曾停歇的走到了晚上,李桐緊繃的心神方才稍稍放鬆下來一些。
即便已經是晚春,即將入夏。
但在這般山川之中的夜晚,依舊稍有幾分寒意。
被烈火焚燒過的大地,很是靜謐,一路隻能看到樹木焚毀過後的殘渣,再無其它。
地麵上開始彌漫起一層白霧,散修們成群結隊的跟在兩個問心山修士的後麵,許是自覺遠離了那般危險的境地,便開始有說笑之聲傳來。
李桐皺眉,但他也無權去嗬斥這些人,隻能快走兩步,跑在他們前麵。
若不是有頗多顧忌,他現在隻想架起月紙門,直往清河坊市而去。
但很明顯,這有些不可能。
隨著夜色漸深,周遭的霧氣也越來越大。
「今夜這霧也太大了,方才路過之前的營地時,我們應該停下來休息一晚才是的。」
有人看著周圍的霧氣,頗為後悔的說道。
「嗬嗬,都這般情形了,你還想著休息?」
曲舟回他:「你真不怕一覺醒來,那般血色大地蔓延到你的頭前。」
「怕什麼,我覺得那隻是唬人的,說不定一點危險都沒有。」
那人強嘴。
忽然,一直前方帶路的兩個問心山修士其中之一說到:「這霧氣不對勁,諸位小心些!」
氣氛驟然安定下來,像是死一般的寂靜。
然後眾人在片刻間便停了下來,眼神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確實有些古怪,雖然我們快了一些,但按道理來說,後邊也應該有人跟著的才是,這段時間好像從未聽到後麵的動靜。」
有人皺眉思索,繼而道:「難道是我們走錯方向了?」
眾人一齊看向帶路的兩位。
他麵無表情,隻是揮手向四周霧氣散出一圈火化。
呼呲!
蒸汽升騰,但霧氣卻不見稀薄。
他臉色凝重,和身邊同伴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捏起了一張符籙。
李桐麵色凝重,他的神識竟然一時間穿不透這些詭異的霧氣,同時間,那種隱隱不安的感覺更甚。
懷裡忽然一熱。
他伸手從中取出那張繪滿道紋的符籙,隻見其微微散發著豪光。
李桐頓時間麵色凝重起來,探手似是試探性的一點,「驅邪咒」在霧氣中散開。
隱約中,似有一道猙獰身影,應聲而倒。
「李道友,可是生了什麼事?」
曲舟見到李桐的動作,小心的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絲顫抖。
李桐將那符籙往自己身上一拍:「大家小心了,應是那鬼神追來了!」
「完了完了。」
有人驚恐:「怎麼我們都逃了這麼遠,這邪祟都能追上。」
比起鬼神這個名字,他們似乎更願意將其稱呼為邪祟。
但不管怎麼說,這兩者都是一個東西,要人命的東西。
曲舟有樣學樣,將那符籙貼在身上,取出自家唯一的一件法器,小心的戒備著。
卻不知曉,這茫茫四周,到底是該防著那一邊。
隻靠看著李桐,緊跟著他的步伐。
問心山兩修不語,看其樣子似乎隻是保全自身,無力庇護他人的想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氣氛便的極度壓抑,眾人連大氣都不敢長出,生怕被那隱於霧氣中的邪祟盯上。
忽然間。
李桐的神識內裡閃過一道模糊身影,他頓時抬手一點,一道驅邪咒瞬發而去。
咒力發散,霧氣攪動間,似是倒下。
正是振奮間,便聽一人道:
「沒用的,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些隱於霧氣中的應該是那鬼神麾下的魑魅魍魎,這般鬼霧不散,它們便是不死。」
李桐抬頭看去,發現正是問心山二人組其中善於放火那一人。
「哦,那該怎辦?」
他當即問道,這般被困下去不是辦法,時間一久心神壓抑下其他人必生亂子。
「倒也簡單,這些魑魅魍魎不通智慧,隻是憑借著本能行事,它們這般追隨過來,想來是我們之中有人身上帶有那鬼神的印記。」
「我瞧道友你那術法神奇,隻消將你那術法往我們每人身上施展一遍,想來便是可解。」
李桐眼神一亮,無論真假暫且一試。
至於其他人是否願意?
如此情形下,容不得他們不願意。
當即,李桐指尖輕點,先是在自己身上,然後便是身旁曲舟,再然後前方問心山兩人。
他們,卻是全都無恙。
那問題很明顯便是出現在了其他散修身上。
「各位,抱歉了。」
李桐輕道一聲,紙人力士顯化,順帶的還放出了白虎。
兩者各立一邊,盯著前方一眾散修。
他們此時縱然不願,但也不敢多有動作,
那日紙人力士的凶威,卻是早有感受。
隻是不經意間,有幾人悄悄往後退卻。
李桐神識立馬將其捕捉到,但卻先是不動聲色。
「驅邪咒」一一落下,沒什麼事的散修鬆了一口氣,趕忙跑到李桐一邊。
直到,最後的三人。
咒術方一下落,便見著三人眼眸在轉瞬間變得通紅一片,狀若鬼魅般,向著他沖來。
「邪氣入體,沒救了。」
問心山修士搖搖頭,同李桐說道。
轟隆!
紙人力士一圈捶下,將其中一人瞬間轟成碎片。
但卻在其血肉破碎的剎那,一個渾身裹著灰霧的身影穿過力士的防護,直朝李桐而來。
剎那間。
李桐貼在身上的那張符籙開始迅速升溫,燙的仿若是要著火一般。
李桐心裡一怔,頓時有些頭皮發麻,他感覺像是被一種恐怖無比氣息震懾的渾身僵硬。
他一時間,難以做出什麼回應。
轉瞬間!
那詭異身影已經到了進前。
「李道友!」
曲舟怒喝一聲,想要將李桐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