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賭馬(月票加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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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何小姐的麻將館,耀陽步行在旺角街頭。

由於這天並不是禮拜天,耀陽也是抽時間過來檢查一下何大小姐的進度,所以就準備回警署坐鎮。

早已經對旺角無比熟悉的耀陽,選擇走進一條小巷,抄近路趕回。

這條小巷,屬於交叉式巷子,港綜市傳統垃圾巷。

許多垃圾口袋,都被扔在小巷裡麵,加之岔道極多,不是旺角本地人,一般人不會由這兒路過。

可是就這麼巧,耀陽走在小巷中,竟然聽到一個岔道傳來非常大的吵鬧聲,鬧鬧哄哄。

無疑,說明這條小巷裡麵有人,且人還不少。

耀陽本來不想多管,但剛走沒幾步,就聽到幾聲「劈裡啪啦」的聲響,隨後還有更大的吵鬧聲。

聲響倒不是槍響,而是一種玻璃瓶碎裂的爆音,很是刺耳。

「難道還有人敢在旺角鬧事?」

帶著這個想法,耀陽眉頭一皺,立馬左拐進巷道,循聲而去。

就在不遠處的一條巷道死角。五個穿著時尚,都十分年輕的男女被堵在了這裡。

這五個年輕人身上都各有刀傷,血流不止,其中兩位比較悍勇,一個短金發,一個黑長發,手裡拿著被敲碎的啤酒瓶,比比劃劃。

堵住他們的人有二十餘位,年齡均在三十左右,手上提著砍刀,寒光爍爍。

為首者是一位禿頂金牙男人,看起來至少五十幾歲了,脖子上掛著兩條很粗的金鏈,單穿了一件西服,手上提著一把短刀,刀上染血,形象極差。

「禿頭翁,我們是洪樂的,你動我們,就不怕我們洪樂找你麻煩!」

被圍住的長發握著打碎的啤酒瓶,喝問著。

「你們這幾個混蛋,打暈了我,拿了我的帖子去參加群英會,害我成為整個旺角的笑柄。我辛辛苦苦查了幾個月,終於查到你們幾個混蛋,我今天要不做了你們,以後還怎麼出來混!洪樂,洪樂又能怎麼樣,會為了你們幾個混蛋,跟我開打嘛?」

禿頭翁一臉恨恨,說著還條件反射扌莫了扌莫自己的頭。

他可記得清楚,幾月前的旺角群英會,他就是走在路上,被人用棍子敲暈了。

結果可倒好,群英會沒去成,旺角大變化,整個旺角大佬都簽字的規矩上麵,他沒有簽名。

因為那件事,他這幾個月來過得十分悲劇,被人用「沒有參加群英會」的事找茬,想要占了他的地盤。

禿頭翁在旺角也是混了二十年的人物,有點人際關係,再加上旺角規矩剛開始,所有人都心有顧忌,沒有直接運用暴力手段搶場。

這樣,禿頭翁方才算擺平了過去。

當然,他也沒忘記「大仇」,一直派人調查是誰暗算了自己。

經過這幾個月來的調查,總算查清楚了:

群英會上麵,就眼前五個洪樂的小子,根本沒資格參與。

他們五個,在洪樂就是小混混,社團草鞋,最低級的小弟,沒任何地盤生意。

眼見禿頭翁不依不饒,明擺著今天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自己等人。

金色頭發的飛全看了看自家受傷的幾名兄弟,又看了看對方手持砍刀的架勢,兩相對比,是真覺得毫無勝算。

飛全突然開口,正色道:

「禿頭翁,打傷你的事,是我做的,一人做事一人擔,你放了我這幾個兄弟,我認你處置,怎麼樣?」

「全哥!」

「飛全,我們大不了和他拚了。」

飛全那幾名兄弟也夠義氣,包括一位女生在內,立馬勸阻道,一臉不甘憤恨,沒有一個流露出恐懼。

「你們閉嘴!一個人死,總好過大家一起死。」

飛全怒喝一聲,又看向禿頭翁,話道:

「怎麼樣?」

「嗬!」

禿頭翁不屑一笑,怪聲怪樣道:

「喲,在我麵前表演兄弟情深啊,演得倒是不錯!不過我今天可沒打算放過你們任何一個。」

見對方一步不讓,飛全雙眼中怒火閃爍,握著啤酒瓶的手一緊,就想要拚了自己這條命。

偏偏今天被埋伏,飛全完全沒有準備,對付禿頭翁二十幾把片刀,他實在沒把握。

關鍵是自己幾個好兄弟都在這裡,自己拚死不要緊,連累兄弟,是飛全不願意的。

這時,飛全身邊的長發男又開口了:

「禿頭翁,你不怕我們洪樂,就不怕雷老總嘛?旺角規矩,不準在大街上廝殺,以和為貴,就算要動手,也要出旺角…你敢壞了規矩?」

「哈哈哈!」

禿頭翁聽得,笑得更大聲了,不屑搖頭道:

「耀陽,他真當自己是當年的雷老虎嗎?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他還立下規矩讓我們道上的人遵守,簡直天大的笑話。我不守他的規矩,又能怎麼樣?」

「說起來,還多虧你們幾個混蛋關照啊。整個旺角,現在沒有簽訂規矩的,就隻有我禿頭翁。所以嚴格說起來,我也不用把他放在眼裡。」

「而且我在這裡做掉你們,誰知道?耀陽,死條子一個,你們當他是神啊?」

「哈哈哈……」

伴隨著禿頭翁的大笑聲,其他小弟也配合笑起來。

「我肯定不是神,但也不是死條子。」

這時,一句冷冷的話音,一個高大的人影在巷口出現,由遠至近,走了過來。

「誰?」

「雷…雷老總!」

眾人回首,第一時間看清楚了來者。

立時,飛全幾人麵露喜色,與之相反,禿頭翁一行表情瞬間難看。

特別是禿頭翁本人,臉上的肌肉都抽搐起來,強笑道:

「雷sir,誤會,我剛剛都是胡說八道。」

「拿刀也是誤會?」

耀陽繼續走近,冷冷道。

「刀?」

禿頭翁感覺手上的重量,趕緊再解釋道:

「雷sir,我就是嚇唬幾個小朋友,沒想過要真動手!」

「嗬!」

耀陽冷冷一笑,語氣更加森寒:

「我討厭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更討厭有人當著我的麵,還把我當作白癡。」

這樣的形勢,禿頭翁心知:自己是好不了了。

誰能想得到,在這個時間,這麼偏僻的巷子裡麵,還能夠遇到耀陽本人的。

不僅讓他親眼看到自己破壞規矩,更讓他親耳聽到自己說他壞話。

他不報復自己,完全不可能。現在,也隻有一個辦法了!

心中一狠,禿頭翁握刀的手暗自緊了緊,表麵垂頭喪氣,靜等耀陽靠近!

耀陽緩緩走向禿頭翁,似乎一點異樣都沒察覺到。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耀陽離禿頭翁不足兩米左右時,禿頭翁一個踏步,右手短刀猛的一提,毫無征兆,由下至上劃向耀陽。

這一刀的軌跡狠辣,如若劃實,力道大一些,耀陽直接會被來一個剖腹!

「禿頭翁,你做什麼?」

「老大!」

「雷sir,小心啊。」

無論誰都沒想到,禿頭翁的膽子會那麼大,直接對耀陽動手,還是下死手。

一時間,無論是禿頭翁的小弟,還是飛全幾人,皆是大驚,叫出聲來。

禿頭翁這會兒可完全聽不到話了,心裡隻想著做掉耀陽,然後把罪名推到飛全幾個小子身上,自己再做掉飛全等人,殺人滅口。

也隻有這樣,自己才能繼續在旺角混下去。

如若不然,自己不僅沒得撈,恐怕下場還會很淒慘。

禿頭翁可是聽說了,在群英會上,合興耀東就曾經因為幾句話得罪了耀陽,地盤被吞掉,人也沒警方抓走,丟進了赤柱監獄。

而且聽說合興龍頭還派人進了赤柱,要耀東不能好過。

一想到這些,禿頭翁頭皮發麻,出刀的手更快了幾分。

「我在漆黑的環境裡,連換牌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何況是你這一刀?」

耀陽冷笑,在眾人注視下,右手緩緩探出,禿頭翁手上的刀,立即被控製在了半空,前後不得。

仔細打量,耀陽大指與四指分開,呈虎鉗之勢,竟然牢牢抓住了刀身。

禿頭翁臉色漲紅,明顯用出了全身力道,卻是再也不能寸進。

這……!

這一幕,看得在場人全都愣住了:敢用手去擒刀,是一個人的勇氣。

還真就擒下了刀,那可就是完全表現出一個人的本事啊!

「你們還不給我動手,一起上,做了他,要不然我們都沒好下場。」

禿頭翁臉色通紅,既然出手,心中再無顧忌,大喊著招呼身邊手下道。

「誰敢?」

緊隨其後,飛全大喝一聲,手持啤酒瓶上前,話語不斷:

「你們可要想清楚了,禿頭翁自己找死,對雷老總動手,整個旺角都不會放過他的。他這艘船馬上就要沉了,你們是不是想要跟著一起沉啊?」

同一時間,耀陽右手用力一轉,禿頭翁隻感覺虎口劇痛,隻能鬆手,「砍刀易主」。

脖頸冰涼,禿頭翁還在琢磨自己持刀的手疼痛時,全身發涼,已經不敢動了。

瞬間的功夫,耀陽單手持拿刀身,已然抵在了禿頭翁的脖頸。

環顧眾人,耀陽冷冷道:

「自旺角群英會之後,你們還是第一個敢壞我規矩的人,真是有種!禿頭翁,你是死定了,至於其他人嘛,跟我回警署,給我一個解釋。如果在我這兒能夠過關,我給你們一條生路走,如果不能,陪禿頭翁一起去赤柱,這輩子就吃皇糧吧!」

此話一出,禿頭翁本就不算什麼勇猛大佬,要不然飛全當初選擇搶帖開會,也不會找上他。

他的小弟們,當然也不願意為了自家大佬,對一名督察動手。

當……!

不知道誰第一個丟掉手上的刀,隨即丟刀聲響連連,幾十號人無一反抗,全都認慫了。

耀陽見得,輕輕一推,將禿頭翁推向飛全,大氣吩咐道:

「你給我看著他,押回旺角警署。」

話罷,耀陽轉身就走,好像一點不擔心有人會逃跑,更不擔心再出現變故,萬分的自信,超人的風度,可見一斑。

「全哥!」

「全哥,我們怎麼辦?」

飛全那幾名小弟眼見沒了危險,紛紛圍向了飛全,一臉擔憂與慌亂,問詢著。

飛全看了眼麵如死灰,完全失去鬥誌,軟在地上的禿頭翁,又看了看完全不敢動作的眾人,正色道:

「走,我們跟著去旺角警署。老總既然讓我押人,就應該沒怪我們,去了還有生路。如果跑了,恐怕我們隻有跑進九龍城寨了。」

長發小弟點頭,看了眼禿頭翁那票「手無寸鐵」的小弟們,提醒道:

「那他們呢?」

「他們怎麼選,和我們沒關係,走!」

飛全瞥了其他人一眼,提拖起禿頭翁,走出巷子口。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麵驚慌,還是趕緊跟了上去。

旺角街頭,很快也出現奇葩一幕:

耀陽傲然漫步,走在最前麵。

身後不遠處五名受傷的青年,抓著一個禿頭男人跟著。

再後麵,是一群垂頭喪氣的男人,臉色難看。

旺角警署署長辦公室內。

耀陽旁若無人泡起咖啡,湯勺攪拌,一絲不苟。

在他麵前,飛全與其四位小弟,五個受傷的年輕人站立著,也不敢開口。

至於禿頭翁一夥,剛剛進旺角警局,耀陽幾句吩咐,就已經被馬軍等人提走,單獨問起口供了。

良久,耀陽的咖啡香味撲鼻,談話開始:

「今天的事,我雖然沒有看完全,但僅憑我看到的,與你們關係不大,是禿頭翁壞了規矩。而你們搶了禿頭翁的帖子,發生在群英會之前,也是他自己廢物,連小小的請帖都保不住,我同樣不怪你們。」

第一句話,令五個年輕人的心都鬆了下來。

麵對耀陽,給予他們的壓力實在太大:

耀陽這個人的風采氣度,絕對令人心折,桀驁似飛全,都被耀陽在巷子裡麵的一番表現折服了。

「聽說你們是洪樂的?」

「老總,我們確實是洪樂的!」

飛全開始回話,言語客氣。

「洪樂龍頭飄哥,左右兩大護法,六大堂口,你們跟誰?」

耀陽喝了一口咖啡,輕鬆道。

「這個…」

這個問題,令飛全五人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還是其中那名女生開口,話語道:

「我老爸是洪樂水牛,以前跟著飄哥打江山的。」

這樣的回答,規避了耀陽問題,又提到「以前」。

無疑,眼前五個年輕人屬於洪樂邊緣古惑仔,連堂口都沒被分配,完全就是剛入會的新人那種。

心裡覺得有趣,耀陽也總算想到飛全是什麼人。

印象裡麵,這位是金榜題名的主角,一個悲催的社團人士,敢打敢拚,可惜不懂這個世上還有「規矩」兩個字,結果沒錯變有錯,最終被社團踢出,又被人暗殺了。

這個人不錯,如果能夠多懂一些規矩,倒是有資格替自己做事。

記憶起飛全是什麼樣的人,耀陽心裡麵多了幾分欣賞。

表麵不動聲色,耀陽不再追問跟誰的問題,饒有興趣道:

「我開旺角群英會,根本沒有請你們參加,為什麼想要參加,甚至不惜惹上禿頭翁,搶他的帖子?」

「禿頭翁雖然是個廢物,但到底在旺角混了二十年,手下小弟不少,你們就不怕他報復?」

這個……!

四個年輕男女頻頻看向飛全,飛全倒是直率,回應道:

「我們也在旺角混,如果禿頭翁那種人都有資格被稱為群英,那我飛全也有。」

「他敢做的事,我飛全都敢做,他不敢做的事,我飛全也敢做!」

「今天要不是他帶人埋伏,真刀真槍,我不會怕他的。」

飛全的話充滿了年輕人的銳氣,少了幾分世故,或者說是有點傻乎乎。

耀陽聽得,倒是沒有半點反感,話語道:

「你不滿足於現在的地位?」

飛全不置可否,點頭道:

「出來混的,沒有一個不想要上位。我飛全隻是沒機會,要是有機會,一樣會是大哥!」

「機會嗎?」

耀陽輕笑話道:

「現在我在旺角已經製定了規矩,不準再打打殺殺,爭搶地盤。就算你有機會,準備怎麼做?」

「這個……!」

飛全一愣,到底是年輕人,其實許多事情並沒有想明白。

在他的思維裡麵,旺角一直都沒有變過,如果有機會,他還是準備搶地盤做老大。

可是現在耀陽點明,旺角不準打打殺殺了,這可真難住了飛全。見飛全良久沒有回答,耀陽繼續道:

「在你心裡麵,什麼樣的人是老大?」

「兄弟多,地盤多,錢更多!」

飛全這次回應倒是很快,無疑這個想法根深蒂固。

耀陽不認同也不反對,耐心道:

「旺角群英會你也在場,你也應該有心目中的老大模板。當天晚上那麼多人,你覺得誰是真正的老大?」

或許是見耀陽對自家態度很好,此時飛全幾個小弟都已經輕鬆了,不等飛全答話,已經紛紛開口。

其中那名女生話道:

「當然是洪興十三妹啦,港綜市道上有數的幾個女話事人,很威的。」

長發反駁,擺手道:

「十三妹算什麼,我看義豐威利才是真的威,聽說生意很多的,財務公司,跑私鍾,開酒吧,什麼都在做。」

胖子搖頭,反駁道:

「不對,合和圖犀牛,兩條街都是他話事,手下幾百號兄弟。」

「……」

吵吵鬧鬧中,耀陽再問:

「飛全,你覺得是誰?」

「恩!」

飛全眉頭大皺,一個簡單的問題,他似乎都沒想得明白。良久,方才開口道:

「是老總你,是霍先生、馮先生、丁先生……!是你們上麵的人。」

聽到這個回答,飛全那幾個小弟都靜聲了,不敢插話。

「哈哈哈……!」

耀陽爽朗大笑,鷹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不錯,你能答出這個問題,還不是完全沒救!飛全,你記住,你所謂的兄弟多,地盤多,其實都能夠用錢買。隻要錢多,要什麼有什麼,港綜市一直以來都是商業社會,自開埔以來,從來都沒變過!」

「我現在再教你一句,做大事最要緊是三個條件,第一鈔票,第二鈔票,第三還是鈔票!」

一番話,耀陽說得豪邁非常,肆意的姿態,予人感覺至理名言般。

「你說你沒有機會,我耀陽今天給你一個機會,禿頭翁是出不去了,他的場子和生意我都給你去做,能不能接手,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我一會兒會讓人放出消息,算是對你的支持。至於你能不能靠著禿頭翁那點小生意,成就你心中的老大,就靠你自己了。」

「一句話,我的規矩不允許壞,踩線都不允許!」

「啊……?」

飛全幾個小弟聽得,全都興奮起來,不顧身上傷勢,激動得蹦蹦跳跳。

飛全臉上也露出幾分感動與被人認可的激動,強壓情緒,平靜道:

「老總,你為什麼幫我?」

「因為你能答出我的問題,又敢搶帖參加群英會。有頭腦,有膽色,就一定有前途!」

耀陽靠坐在椅子上,輕鬆道:

「我這也不是幫你,一點小生意、一塊小地盤,我想給誰,全憑心情。今天我心情好,這也是一個理由。」

「飛全,希望下次群英會,你不用再搶帖參加。可以憑自己的本事,收到我親自寫好的邀請貼。」

「好了,沒什麼事的話,你們走吧!」

話罷,耀陽擺手,表現得十分輕鬆,還有幾分漫不經心。

飛全幾人眼中看起來天大的好事,在耀陽看來,無疑是件再小不過的事情,真像他所說的一樣,僅僅就是心情好,僅此而已。

在來到旺角警局之前,飛全心中的老大,一直都是道上威風凜凜,出門回家,幾十人護衛的那種。

可是此時,飛全真正有了明悟:

老大未必就要大批人馬相擁,也未必就是道上的人。

有些人單槍匹馬,已經是千軍萬馬了。

更有些人,氣度風采非凡,不用背後勢力,一個眼神就夠了。

心中拜服,飛全嚴肅正色,看向耀陽道:

「老總,我一定不會犯規,也一定不會讓你看走眼。你,才是真正的老大。」

說完,飛全招呼小弟,打開辦公室房門,有序走出。

看著這個小家夥的背影,耀陽臉上露出微笑:

「如果他真能明白理解自己的話,就一定不會再像原著那樣悲劇。或許有朝一曰,他還會是個好幫手也說不定!」

「現在嘛,小小一個飛全,和陳耀慶、加錢哥、飛機、東莞仔等人一樣,還需要太多時間成長。

」叮叮叮……!」

這時,電話響起,耀陽二話沒說拿起:

「餵!」

電話,是霍希賢打來的,內容也很簡單:

邀請耀陽明天去沙田馬場,參加賽馬曰開幕。

這樣的開幕,按理說與霍希賢沒什麼關係。

不過據她所說,是霍景良買了一匹馬,明天出賽第一次,希望耀陽能去捧捧場。

對於這樣的邀請,耀陽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霍景良的麵子,無論如何都是要給的。

…………

旺角禿頭翁,肆無忌憚破壞了雷老總訂下的規矩,在旺角街頭持刀廝殺,正巧被雷老總遇上。

而後,禿頭翁膽大包天,竟然對雷老總動了手,好在老總身手好,輕鬆解決了他。

現在禿頭翁整票人馬都被抓進旺角警局,一定是出不來了。

而他的那幾個小場子,小生意,雷老總指定,由洪樂飛全接手!

這一條消息,就在事發當天下午,傳遍了整個旺角。

大多數古惑仔,也就是隨意聽了聽,當作八卦笑料,聊一聊,最多也就感慨一下禿頭翁的無腦,旺角警方的強勢,那什麼洪樂飛全的幸運。

也有一些最近獲得巨大好處,承包遊戲廳的地頭蛇,如禽獸、東興大東、陳耀慶等人,大大咧咧派出小弟,放出消息,要廢掉禿頭翁所有人馬,被抓進警署的暫時算了,還在外麵的,見一個趕一個,出了旺角再砍。

而剩下一些聰明、心眼較多的古惑仔,如洪興十三妹、合和圖犀牛等人,無不搖頭暗嘆:

「旺角真的變了,雷耀陽大勢已成!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情況,隨著時間,他的地位根深蒂固,無法撼動了。」

試看這次沖突後,道上所有人要不幫著耀陽處理後續,要不就是大罵禿頭翁等人壞了規矩,活該下場。

可是誰又說了一句:

古惑仔與警方的沖突,本就屬於正常呢!

無疑,現在整個旺角,大部分道上人馬的心中,都已經認同了規矩,認同了頭頂有座大山,沒有什麼反抗心思了。

他們現在一門心思就想著撈好處,如何才能從大山那裡,再獲得更多的生意,發財致富!

古惑仔應該有的脾氣,與警方「勢不兩立」的作風,完全丟到了千裡之外。

……

沙田馬場,位於港綜市新界東部的沙田區。

由港綜市賽馬會興建及管理,是港綜市的第二個賽馬場地,於一九七八年落成啟用。

翌日,受霍希賢電話邀請的耀陽一大清早,就開車離市區,直奔新界沙田。

由於今天是賽馬季的第一天,通向新界的公路上,車流量極大。公路兩旁,還有一些家夥或是步行,或是騎著單車,聊著鬧著,往沙田進發。

早上不過八點時,離馬場還有千米左右,耀陽已經感覺到一種內地過年的氣氛,車輛堵塞,開始移動緩慢,人流量巨大,擁擠穿行。

這些,無不說明港綜市人對於賽馬的喜愛。

記得前世港綜市回歸,曾經有偉人也說過一句:

「五十年不變,舞照跳、馬照跑。」

也就這句話,亦能看出跑馬對於港綜市人來說,是怎麼樣的一種情懷。

那完全是一種深入骨髓,非本地人能夠理解的一種習俗慣例啊!

離賽馬停車場還有五百米,耀陽的車已經徹底動盪不得了,前後堵截,許多車輛瘋狂按喇叭的響動,尖銳、綿長、刺耳……

「我靠!開幕而已,用得著這麼誇張嘛。」

耀陽有些鬱悶,也深感自己沒有經驗,早知道馬季開幕是這樣的情形,就不該開車過來。

也正在這時,一聲招呼傳入耀陽耳中:

「雷先生!」

耀陽尋聲看去,隻見街道左邊,兩個身著運動服的男人,推擠著人群,笑容滿麵,朝自己這邊小跑過來。

兩人耀陽都很熟,不是別人,正是霍景良的兩大跟班!

「雷先生,把鑰匙交給我吧,我給你把車停好。」

「雷先生,霍先生和霍小姐已經在裡麵等你了,讓我們出來接你!」

兩大跟班靠近之後,你一言我一語,解釋了自己出現的原因,聽得耀陽心中一暖。

霍景良對於自己,是絕對對得住!

以霍景良的高傲,就這樣的待遇,恐怕整個港綜市沒幾個人能夠收到。

「好!那就勞煩了,我們走。」

耀陽微微一笑,打開車門,讓一名跟班上車為自己去停,自己跟著另外一名跟班,擠著人群,進入沙田馬場。

有熟人帶路,效果就是不一樣。

除了剛剛進入馬場時擁擠之外,霍景良的跟班指引,兩人根本沒走大道,經過幾個保全的檢查後,進入一條四人並排的小型通道。

帶著一絲好奇,耀陽不懂就問,疑惑道:

「我們這是去哪兒?看台不是該走外麵嘛?」

帶路的跟班聽得,臉上露出一絲得意道:

「雷先生,霍先生在沙田一直都有自己的私人包廂!」

「私人包廂很珍貴?」

耀陽有些不明白,畢竟旺角警署裡麵,梁鑒波就喜歡賭馬,也曾經提到過包廂。

記得梁鑒波就說過,有錢一定要去包廂看馬。

按照他的說法推斷,包廂無疑有錢就可以訂了。

可是現在聽跟班的口氣,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啊。

「當然珍貴,港綜市每年賽馬季,都有很多人看馬。不算那些普通人,港綜市六成富豪也對跑馬很有興趣,而沙田的包廂就隻有那麼多,不是有錢就行的。以霍先生的級別,也隻能是在五樓!」

跟班心知耀陽與霍景良關係極好,倒也一點不隱瞞,一邊帶路,一邊講解著。

耀陽聽得有趣,不由問道:

「哦?這裡這麼大規矩?包廂所在樓層還有說法?」

「是啊!港綜市所有馬場都一樣,就說這沙田馬場吧!一共分了七層,一到三層對外,四層供應給一般的富豪,五層以上就要一定的身份了。至於六層和七層,除了馬會會員外,不對外開放。」

跟班解釋著,雙眼中透露著憧憬,就好像六七層有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耀陽卻是聽得有些糊塗,疑惑道:

「不就是會員嘛,我聽人講馬會會員很容易,交錢注冊就行啦?」

「雷先生,你說的是一般會員,隻要收入夠高,有自己的公司,確實可以交錢注冊。而真正的內部會員看他們,都是居高臨下,沒什麼用的。」

跟班苦笑搖頭,解釋道:

「能夠上六七層的,都要內部會員才可以。內部會員,就好像私人會所一樣,必須要由一位老會員推薦,五名老會員擔保才可以。」

「港綜市自開埔以來,馬會內部華人會員,一共就隻有四十幾位,不是有錢有勢那麼簡單就可以的。」

嘶……!

耀陽暗自心驚,已然了解到內部會員的不凡。

從頭到尾,華人會員就隻有四十幾位,而港綜市開埔是什麼時候?

是十八世紀末期的事情。

換句話說,一百多年,裡麵華人會員才四十幾位,可以想象會員身份的含金量。

沙田馬場第五層一間廂房內。這裡大概有十來號人,歲數有大有小,都穿著休閒的服飾,閒聊說笑。

好幾位拿著望遠鏡,不時透過巨大的透明落地窗,觀看馬場的其他地方。

霍景良,無疑是其中最為顯眼的人!

由跟班帶領,耀陽很快出現在包廂大門。

「雷sir!」

今天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馬尾發型,盡顯青春活潑的霍希賢第一時間發現,並且迎了上來,招呼道。

「Helen!」

耀陽微笑回應,順著霍希賢進入廂房。

廂房內,裝飾是含蓄的英式風格,幾乎看不出濃厚裝飾,好像隻是最普通,最簡單。

四下就僅僅是一些精心準備的花草作品,使純淨的空氣中有些淡淡的香氣,給人予驚人的靜謐。

這樣一個地方,真是很難想象,竟然還需要身份才能包下。

「陽仔,你來啦,等你很久了,快過來!」

同樣身穿運動服,卻是無論穿著,都同樣那麼霸氣的霍景良,也已經看見了耀陽,笑容露出,招呼著。

「霍先生!」

耀陽大步走了過去,也令廂房內眾人都打量著他,雙眼中盡是陌生與疑惑,交頭接耳,相互打聽著耀陽的身份。

霍景良沒有半點為耀陽介紹其他人的意思,一指外麵廂房陽台,也是看台,笑語道:

「來,陽仔,你應該是第一次來這裡吧,我帶你看看。」

話罷,霍景良威風帶路,廂房內的其他人趕緊讓位,特別是本來陽台還站著幾個年輕人,瞧見霍景良,立即露出謙卑微笑,退回廂房內。

頃刻間的功夫,陽台上就隻剩下霍景良、耀陽、霍希賢三人。

「霍先生,外麵的人是?」

耀陽萬分疑惑,沒太明白霍景良和廂房內其他人的關係。按理說,大家同在一個廂房,按照禮節,霍景良應該先為自己介紹一下才對啊!

怎麼霍景良一臉傲氣,好像根本看不起其他人一樣呢?

而霍景良的回答也很怪,臉上露出不屑,看著下麵密密麻麻的人頭,話語道:

「不怎麼熟!一群靠我才能待在這裡的廢物而已,不用理他們。」

「爸爸!」

霍希賢聽得,條件反射看了看廂房內,方才叫道。

「我有說錯嗎?」

霍景良似乎心情並不算太好,看了霍希賢一眼,話語道。

呃……

兩父女顯然發生一些小矛盾,攪得耀陽在中間有那麼幾分尷尬,趕緊笑道:

「霍先生,反正時間還早,開幕式都還有一會兒,閒著也是閒著,聊聊也不錯。裡麵的人怎麼了,得罪到霍先生了?」

「他們倒沒有得罪我,隻是沒有那麼大的頭,就想戴那麼大的帽子,不自量力!我今天不是開派對,是來看我的馬,這麼多人來,像蒼蠅一樣,降低我的格調。」

霍景良話中意思很不清晰,一邊話語,雙手撐在陽台,看著外麵。

霍希賢淺淺一笑,拉著耀陽,小聲解釋著:

「外麵的人都是爸爸一些朋友的子侄、兄弟,他們拜托爸爸照顧一下,來看看馬季開幕。電話全都打給我了,我全都答應了!」

「就這麼點事啊?」

耀陽腦子何等靈活,稍微一轉馬上明白霍景良生什麼氣:

「這一來,他氣憤霍希賢自作主張,作了他的主。這二來,他也覺得女兒被人利用,替女兒不爽,對一些人也不滿。」

試問看賽馬而已,還需要人照顧嗎?

世界各地的人,都可以來看。

有人找霍景良照顧一下看馬,壓根就不是為了看馬,恐怕還是因為霍景良有廂房在五樓而已。

港綜市階級無處不在,有時候出現在哪裡,本身就是一種等級。

霍景良縱橫商海多年,平時很多時候都會遇到,這種想要借他勢的人,也就是所謂朋友的子侄、兄弟。

他們今天能待在霍景良的廂房看馬,就算受點氣,傳出去也是一種巨大資本。

霍景良深明這個道理,或許覺得自己被人利用,關鍵還是來自於女兒那邊,讓他肯定不爽了。

明悟一切,耀陽微笑上前,與霍景良一塊撐在陽台上,話語道:

「霍先生,昨天我在電話裡麵聽Helen說,您的馬今天第一次出賽。以霍先生的眼光,一定是贏定啦?」

「那是當然!」

霍景良傲然一笑:

「我這輩子最好就是眼光,我的馬,絕對有馬王的資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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