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全麵報復(1 / 2)
荃灣小範圍出了問題,而也就是這天晚上,尖沙咀、銅鑼灣、西環三地,同樣出了問題。
尖沙咀一家普普通通的大浴場內。
一個身穿白色夾克,一頭金發的男人十分吸引人眼球,在裡麵走動著。
畢竟要進入浴場,幾乎所有客人,都會選擇換好衣服,裹著一張浴巾,很少有人會穿的整整齊齊,跑到浴場裡麵閒逛。
男人也不顧其他客人詫異的眼神,嘴角掛著邪笑,直接走到一個可容納十人的浴池旁邊,停住了腳步。
浴池內,七八名紋身男人正舒舒服服泡澡,為首一人,頭發長卷,濃眉大眼,身材魁梧,一臉彪悍。
或許是見男人太過奇怪,其中一名紋身男人喝問起來:
「小子,你看什麼看?混哪兒的?」
「洪興寸王?」
男人理都不理問話,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魁梧男人。
「恩?」
眾紋身男人聽得,皆是一臉惱怒,就想要爬出浴池和男人「親近」一下。
倒是魁梧男人脾氣似乎比較好,饒有興趣看著夾克男人道:
「我就是寸王,小兄弟你找我?」
白夾克男人雙眼一亮,點頭道:
「有人讓我揍你一頓。」
「小子,你說什麼?」
「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知不知道這裡是誰的場子?」
「草!」
眾多紋身男人聽得,全都從水裡站起來,紛紛爬上浴池,將白夾克圍住,氣勢洶洶。
而寸王也完全沒把白夾克的話當作一回事,笑道:
「小兄弟,你是不是K藥了?知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
「當然知道!」
白夾克又一點頭,隨即果斷出手。
「快、狠、準……!」
白夾克身手好得不可思議,出拳重如銅錘,靈活似猴,三分鍾後,包括寸王在內,八名紋身男人全都倒在了地上。
寸王作為老大,遭到白夾克的特別照顧,太陽穴中了一拳,肚子上中了三拳,頭暈眼花,完全爬不起來,亦說不出話。
「記住了,這是你們洪興基哥關照你的。」
白夾克這才滿意一笑,從褲兜裡拿出一把小小的刀片,放在寸王腦袋邊。
隨即,轉身瀟灑離開。……同一時間。
銅鑼灣酒吧後巷。
作為洪興銅鑼灣話事人的頭馬阿強,這一段曰子很不開心。因為自己老大手下,大將冒起,出了很多人才。
不說以前身手最好的大頭,就是最近比較紅的陳浩南五人組,每一個拿出來,都能威脅他「頭馬」的位置。
之所以現在還能是「頭馬」,都還是靠著老大念舊罷了。
心情太壞,最近這段曰子阿強每晚都會在酒吧買醉。
或許覺得這裡是自家地頭,又怕喝醉之後亂說話,所以他幾乎不怎麼帶小弟出門。
今晚也一樣,在酒吧喝了不少後,自顧來到巷子裡麵「放水」。
放水正過癮,醉眼朦朧的阿強,不經意間瞧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向自己走來。
「洪興大佬B手下鄭強?」
高大身影還沒走到近前,已經開口了。
「恩?」
阿強聽得,條件反射回答道:
「你誰啊?」
高大身影沒有了回話,抬腳動步向前,同時右拳擊出,直擊阿強肋骨。
哢嚓……!
啊……!
一聲清脆響聲,阿強立時就感覺錐心般疼痛,呼吸都痛,全身發軟無力,倒在地上慘叫起來。
「記住了,是你們洪興基哥關照你的。」
痛得都快失去意識的阿強,這句話卻是深深記下,當努力抬頭再看時,一切好像隻是大夢,巷子裡沒有任何人跡。
不過劇烈的疼痛讓阿強知道,適才的事可不是假的。
「救命…救命啊……!」
自身無力劇痛,不用查也知道傷勢極重的阿強不得已,隻能選擇出糗,倒在巷子中大聲呼喚。
港綜市西環。
洪興基哥別看本事不大,賺錢的生意他可從來不會錯過。
記得半年前,他眼看遊戲廳的生意十分賺錢,托關係找門路,好不容易也自己開了一家遊戲廳。
這天晚上,基哥的遊戲廳內,一名平頭壯漢,在幾名基哥小弟恭恭敬敬的迎接下,大踏步進入。
「飛哥,這麼巧過來視察啊?說真的,就算你不來,我們也打算找您了。有幾台遊戲機壞了,飛哥,你看是不是明天讓人過來給我們看看?」
基哥的小弟麵對平頭男人,表現得無比客氣,點頭哈月要。
不客氣也不行啊,因為這平頭男人,就是遊戲廳的衣食父母,他們的上家高飛。
他們其實對高飛不是非常熟,但也知道高飛手下遊戲廳無數,遍布港九,最關鍵是人家小弟也極多,就是基哥要比人馬,也敵不過高飛。
而且江湖傳聞,這位還是猛人一枚,曾經多次與港綜市一些社團爭鬥,從沒吃過虧。
高飛隨意環顧了一圈遊戲廳內,人山人海的情形,擺手道:
「修就不用修了,反正一會兒全都要壞的。」
「我過來就是通知你們,十點我會帶人過來掃場,旁邊店麵我也買下了,明天會開一家遊戲廳。你們如果不想進醫院,早點回家睡覺。」
「啊……?」
高飛的話語不僅莫名其妙,而且強勢到了極點。
一群基哥的小弟聽得,無不驚疑莫名,不可置信道:
「飛哥,別開玩笑了……」
不等小弟說完,高飛抬手打斷道:
「我可沒開玩笑,八點的時候,你們那家洪基酒吧我已經掃平了,九點那會兒,你們那四家賭檔我也清了。」
「做事之前,我都有通知,可你們的人都認為我是在開玩笑。」
「如果知道電話,可以打去問問……」
說到這裡,高飛拍了拍腦門:
「對了,也不用問,應該沒人接。你們幾十號兄弟,現在都被我的人送進了醫院。也不知道港綜市的醫生是不是個個都菩薩心腸,沒錢會不會治!」
話罷,高飛轉身竟然就要走。基哥這些留守遊戲廳的小弟又驚又怒又懼,忙叫道:
「飛哥,不是這麼不講規矩吧?看我們老大出事,就對我們下死手搶場。你可別忘了,我們是洪興的。」
「我知啦,不是洪興我就不會找你們。」
高飛就好像打招呼一樣,擺了擺手,走出了遊戲廳。
看著離開的高飛,基哥一眾小弟竟無人敢攔:
「這一來,他們不知道高飛是不是開玩笑。這二來,他們隻是小角色,高飛在他們心裡,絕對是老大級。要他們對高飛動手,出事絕對討不了好。」
還是一名小弟反應快,大聲叫道: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洪基那邊,看看高飛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馬上打電話給耀哥!」
一夜之間,僅僅是一夜。
港綜市道上,可謂是連環炸彈,讓許多江湖人物側目心驚。
荃灣地頭蛇沙豬,前段時間被殺,而就在昨晚,幾個場子上百號兄弟,被荃灣許多社團同時猛攻。
一場猛攻下來,沙豬的勢力徹底沒了,幾個主事大佬三人重傷入院,兩人失蹤,其他小弟各奔東西,被打散了。
至於地盤,已經被推上談判桌,昨晚出手的社團已然當成戰利品,開會進行著分配。
港綜市尖沙咀,洪興話事人寸王被人狠K一頓,而且K他的人,隻是單槍匹馬。
隻是這一下,就讓寸王顏麵盡失,洪興聲望也是大跌。
畢竟洪興這個社團,一直以來都號稱出「打仔」。
可是現在人家一個人,就單挑了你們一群人,還是許多人見到的,並沒有任何花樣,實打實鬥毆。
無疑,這簡直讓許多和洪興有仇的社團笑掉大牙,紛紛嘲笑著寸王,並且暗中煽風點火,敗壞整個洪興聲譽。
另外,昨晚和義堂也有一位「金剛」,也就是堂主人物,同樣在尖沙咀遭到襲擊。
襲擊他的也是一個人,白衣夾克,直接打成重傷,聽說現在在醫院昏迷,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
而這樣的事,也同時發生在了銅鑼灣。
銅鑼灣洪興話事人大佬B,昨晚因為一些私事,去了慈雲山。
他是幸運的,逃過一劫。
可是他麾下幾十號小弟被人打翻在地,更誇張的是,據他那些小弟說,都沒看清楚動手的人,隻知道對方身材高大。
幾十號小弟傷勢也一模一樣,全都是肋骨被人暴力打折,沒有幾個月的修養,完全爬不起來。
至於和義堂在銅鑼灣的人馬,也有一些倒黴催的,被人暗中襲擊,全是一拳猛擊倒地。
除開一地群起掃場,瓜分地盤事件,兩地怪異襲擊事件外,西環事件就清楚多了。
昨晚道上鼎鼎有名,有著「遊戲大王」稱號的高飛,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突然帶人掃洪興與和義堂的場。
他不僅每次掃場都事先通知,最關鍵是掃場不占場,而是買下旁邊店鋪,說是要開一家同樣的生意。
這種行為,已然不是江湖上普通的爭奪利益,搶占地盤行為了。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詮釋,那隻能是「針對」!
道上發生這麼大的事,許多人當然也趕緊打聽起來。
好在這些連環怪異事件為什麼會發生,幕後的人也沒準備隱瞞。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西貢丁小姐。
而前因後果,亦被一些消息靈通人士打探清楚,傳遍港綜市道上。
灣仔一處普通的茶餐廳內。
這裡古惑仔眾多,聽說茶餐廳的老板,就是一位輩分比較高的江湖人物,隻不過厭倦打打殺殺,所以開了茶餐廳。
一位長發古惑仔壓低聲音,就正在與同伴閒聊昨晚八卦,興奮道:
「你聽說了嘛,這次洪興、和義堂栽了,被西貢丁小姐、遊戲大王高飛盯上了,準備平了兩家社團。」
「不是吧,這麼勁爆!高飛我聽說過,西貢丁小姐什麼料啊,有本事鬥得過洪興、和義堂?」
同伴吃驚不已,問詢起來。
鄰桌的幾名頭發五顏六色的古惑仔耳力不錯,聽到這邊談話。
立時,就有一名藍色頭發大聲道:
「挑,你連丁小姐都不知道!」
「小子,你知道啊?」
被鄙視的古惑仔很不爽,立馬回應道。
藍色頭發得意洋洋,點頭道:
「丁小姐,丁瑤,以前是旺角華都的老板,後來去了西貢做運輸生意。現在西貢碼頭停靠的船,十艘裡麵,有六艘是聽丁小姐的。」
「聽說西貢有上千號人,都跟著丁小姐吃飯。」
「對啊!我還聽說,不久前澳門賀氏在公海開起了賭船,賭船上的東西,也都是由丁小姐負責提供、運輸的。」
一名綠色頭發也緊隨其後,顯示著自己消息靈通。
一時間,整個茶餐廳的古惑仔都加入到討論。
一位戴眼鏡的古惑仔,傻乎乎就話道:
「這麼說的話,丁小姐是做正行的啊,那她為什麼要對付洪興、和義堂?」
「什麼正行不正行的,有資格和澳門賀家做生意的,能是正行?」
一名古惑仔不屑搖頭。
「不對啊,就算丁小姐不是做正行。那她在西貢,就算要搶地盤,怎麼會選上了洪興、和義堂的?」
「狗屁搶地盤,我聽說了,是洪興、和義堂的人先派人去西貢找丁小姐麻煩,差點沒砍死她!所以她才會報復。」
「啊?他們有什麼過節?」
一位東興的小弟,本就與洪興過節頗深,搶著答道:
「還能有什麼過節?一定是洪興眼紅人家生意,聯合和義堂,想要吞下人家咯。」
正巧,茶餐廳內洪興的古惑仔也不少,立時就站起好幾位,怒道:
「撲街仔,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洪興可不像你們東興那麼卑鄙。」
「挑!」
東興小弟們也是不甘示弱,猛的拍桌,茶餐廳就有十來號人站起:
「你他嗎說誰卑鄙?不是你們無緣無故動人家,人家會反擊嘛?下三濫,說的就是你們洪興仔。」
「毒仔俊,你有種再說一次!」
洪興古惑仔中有一位,無疑認出對方,直接點名道。
毒仔俊人如其名,說話腦袋還搖搖擺擺,囂張道:
「說就說,洪興了不起啊。你聽好了,我說你們都是下三濫。」
「挑,揍他!」
洪興古惑仔確實夠勇,掀桌開打。
在場東興古惑仔更多一些,倒也不甘示弱,紛紛掀桌:
「乾,廢了他們。」
很快,茶館內一片狼藉,眾多古惑仔鼻青臉腫。
而這樣的情況,在許多小地方都在發生。
畢竟丁瑤確實是首先被洪興、和義堂的人差點砍傷。
至於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除了少數人,大多數不清楚,全憑推測。
這讓洪興、和義堂在外麵的兄弟們無比被動。
無緣無故去砍別人,怎麼說也不占理啊!
就算出來混的,這點基本道理也是要講的,不能說看誰不順眼就砍,那不是古惑仔,是瘋子。
西貢碼頭一處偏僻的石灘,一條清澈的小河溪順勢流淌。
二十幾號人守衛,站在各個角落,三五一隊閒聊著。
耀陽、丁瑤、阿夜、占米仔、阿傑、飛機、大傻、東莞仔、加錢哥、高飛等人,一個不少,全都坐在小溪邊,看似垂釣,實則議事。
耀陽手裡握著魚竿,一雙銳利的鷹眼直勾勾盯著溪麵上的浮漂,問詢道:
「阿夜,道上現在怎麼樣?對於昨晚的事,都是些什麼反應?」
阿夜這個女人,論頭腦,講手段,她全都與丁瑤有很大差距。
但是比起丁瑤,阿夜認識更多底層江湖人士,不像丁瑤那般看重身份,和道上中底層的混混,關係極好。
聽到耀陽發問,阿夜趕忙回應道:
「耀陽哥,我今早專門打過電話回華都,也派人出去查過了。現在道上六成的人都覺得我們有理,站在我們這邊。」
丁瑤緊隨其後,也話語道:
「耀陽哥,上午我也接到十幾位堂口老大電話,問我們需不需要幫忙。其中,東興的人最為積極,他們還說已經通知駱駝。」
「東興和洪興世仇,這很容易理解。」
耀陽點頭,評價道。
隨即,偏頭看向旁邊飛機等人,吩咐道:
「飛機、阿武、東莞仔,你今晚再找一位和義堂話事人的場,掃了!」
「阿傑,你也一樣,就油尖旺區吧,找洪興仔麻煩。不過一定要記住,隻傷不殺,留下刀片就行了。」
飛機等人絕對是愛好古惑仔那一行的。
按理說他現在已經做起正行:
背靠耀陽,有占米仔、丁瑤的照顧,錢賺得嘩嘩。
可是一聽到「掃場」,飛機等人很是興奮,連連點頭道:
「好啊,耀陽哥。」
對比起來,阿傑卻是冷冰冰,有一些情緒道:
「為什麼隻傷不殺?不做掉幾個,他們不會怕的!」
這時,占米仔卻插話了,小心翼翼道:
「耀陽哥,我們真要和洪興、和義堂開戰?」
不等耀陽回話,東莞仔猛的揮舞魚竿,攪得溪水大亂,好不容易等來的幾條小魚也快速遊走:
「開戰就開戰,占米哥,你有錢有兵,大嫂也有,我這裡兄弟一樣不少。真要打起來,我們穩贏的。對了,還有耀陽哥,手裡還有警察。我們優勢這麼大,怕什麼?」
耀陽微微一笑,慢慢說出自己的想法:
「開戰雖然不至於,但我們一定要通過這次的事,讓整個道上都知道,招惹我們,絕對是一件最蠢的事。」
呼……
占米仔大鬆一口氣,要說誰最不願意玩古惑,在場絕對是占米仔第一。
他現在身份也算有了,多家公司開起來了,錢每天賺得快快,正過癮。
這兩年的經歷,也讓他越來越覺得商業更有前途。
如果按照他的想法,他寧肯花一筆錢,開出暗花,直接搞定那天西貢鬧事的一批人。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大張旗鼓報復,聲勢鬧得這麼大。
似乎很理解占米仔的想法,耀陽話語繼續,點名道:
「占米仔、阿瑤,這麼做,最要緊也是為了你們兩個。」
「在港綜市這個地方,無論生意做得再大,都不可能避免與道上的人接觸。要想完全斷絕,一心生意發展,別說是你們,就連港綜市十大財閥也不行。」
「而隻要有接觸,有交結,都是要分主客,講莊閒的。借這次機會,我們向道上展露一些實力,讓他們分清大小王。」
「待到以後你們無論做什麼生意,也都能事倍功半。」
占米仔和丁瑤皆是點頭,不過顯然不是完全贊同。
占米仔就立即問道:
「耀陽哥,為什麼不乾脆由你直接出手,動用警方的力量?」
丁瑤聽得,亦看向耀陽,同樣不解。
耀陽搖頭,解釋道: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以我們現在的本錢,還不能隨便破壞。除非有一天我能有當年雷老虎的聲威,倒是可以不講規矩,用警力彈壓江湖人士。」
「這次的事的起因,確切來說,算是江湖事。我要是動用警方力量,對付洪興、和義堂,我可以保證,你們以後的生意,會非常難做。」
「道上的人,不會再想著與你們合作,無論再賺錢都好…兔死狐悲,對外他們還要臉。」
「他們完全不合作,接下來我們很多生意都會麵臨麻煩。占米仔,收地、蓋樓,沒有那些地頭蛇幫忙,你認為還會這麼順利?」
「而他們不幫忙,並不意味不搗亂。以港綜市那些地頭蛇的瘋狂,他們正大光明買下你要收的樓,不搬遷,你能怎麼樣?」
「阿瑤,你又知道為什麼西貢這邊,從來沒有道上的人找過你,和你爭地盤,爭利益?因為他們把你當成同類,也看作是道上的人。所以你占住西貢,他們覺得都是江湖同道占住,實力不如你,也就從來不找你麻煩。」
「如果你完全是正經商人,用「報警」的手段處事,最多兩個月,恐怕西貢會有很多社團過來,要在你這裡撈好處。」
「同樣,他們或許鬥不過你。可是給你找點小麻煩,長年累月影響你的運輸,讓你違約,你能怎麼樣?讓阿傑見一個殺一個嘛?還是繼續報警?」
「這……」
占米仔與丁瑤都是聰明人,順著耀陽的話,很容易想到可怕的後果。
耀陽也是點到為止,又看向阿傑道:
「我讓你傷而不殺,卻留下刀片,其實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那已經是告訴別人,你隻要有殺心,隨時都可以要他們的命。」
「殺人很簡單,不過殺了人之後,警方通緝,四麵出賣,就不好玩了。」
「阿傑,當初我讓你跟著阿瑤做事,公海上玩玩鬧鬧,也就由得你。但是在港綜市市區,一定不要被人看到你殺人。」
「這個世界,其實還有很多比殺人更有趣的事,我不希望你因為一時痛快,被人通緝,下半輩子隻能躲躲藏藏,活得像老鼠一樣。」
阿傑不語,但是看了耀陽一眼,眼神中,不忿消散,多了一絲情緒。
「飛機、阿武東莞仔,至於你們……」
耀陽最後看向三人,頓時覺得這個三個家夥最為麻煩,完全屬於吃飽了沒事做,就是想出風頭,巴不得鬧事追殺別人,還要有十萬個觀眾看著,更開心。
搖了搖頭,最終耀陽話道:
「你們多跟大傻學學。」
耀陽對於每一個人的問題都給出回答,對每一個人都運用了道理,溫情。
唯獨飛機三人這裡,整出這麼一句話。
大傻聽得傻笑不已,不時看飛機三人兩眼,直樂嗬。
飛機三人卻是一愣:
「跟他學?」
看了明顯傻乎乎的大傻幾眼,東莞仔鬱悶開口了:
「耀陽哥,我跟他學什麼啊?」
「學學怎麼樣做個有格調的古惑仔。出來混的,不是非要打打殺殺,大出風頭。大傻這兩年,我都沒聽說過他和人火拚,現在在西貢,誰又不知道他的名聲?」
耀陽教訓道:
「你們整天都想著打打殺殺,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這…他……」
飛機三人欲言又止,以他的性格,一時半會兒無疑是想不明白。
不過對於耀陽,他們一直很尊崇,倒也不再提掃平洪興、和義堂了。
所有人幾乎都已經說到,耀陽鷹眼繼續掃視,最終落到最右邊一位,身材魁梧強壯,頗為帥氣的高飛身上。
高飛這個家夥,或許是第一次參與到這種會議,從頭到尾都沒開口。
耀陽從占米仔那裡,卻已經知道這是一位好幫手,絕對的人才。
一臉贊賞,耀陽點名道:
「高飛,你的事,占米仔都已經告訴過我了。上次要不是你槍法準,我恐怕會重傷,而昨晚你的表現,也是完美。」
「先通知,後動手!很好,就憑你昨晚的風度,你高飛的名號,不出十天,一定響徹港九。」
高飛確實是第一次參與這種會議,老實說,來前占米仔隻是告訴他,這次帶他進入真正核心,不過他對於核心,其實沒多大的印象。
直到過來以後,方才發現占米仔一票人的勢力著實是大啊,黑的、白的、灰的,方方麵麵都有人手。
最關鍵是,在場所有人除了阿傑外,他都聽說過,每一位都很了不得。
這麼多人加在一起,可就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了,無論財力、勢力、儼然不下於港綜市任何一個社團。
現在聽得耀陽主動提到自己,還是用一種絕對贊賞的話語,高飛心中歡喜,表麵倒沒有露出絲毫自得,話語道:
「雷…呃…耀陽哥,上次因為一點小事,耀陽哥就讓占米哥給了我幾十萬,又讓我全權打理整個港綜市遊戲廳。」
「我高飛以前隻是一個流浪漢,但也知道什麼叫作知遇之恩。耀陽哥和占米哥對我的大恩,這輩子恐怕我都還不清了。」
「平了洪興在西環的地盤,小事情而已,耀陽哥太過獎了。」
耀陽聽得順耳,又贊道:
「有本事,夠謙虛,好,占米仔沒看錯人。」
高飛被誇得臉紅,占米仔也覺得很有麵子,插開話茬道:
「耀陽哥,我們現在一直找洪興、和義堂的麻煩,到時候怎麼收尾呢?」
「現在著急的可不該是我們,而是他們兩家。事發當天阿瑤就說了,想要和蔣天生、和義堂的人談,不過當時是阿瑤找他們。我們現在不急,每天掃他們場,動他們的人,他們受不了,自然會找我們談。」
「主動與被動,這可是很大差別的。」
耀陽一臉「盡在掌握」,自如答道。
聽得耀陽早有對策,占米仔也完全放下心,不準備再對這件事有異議了。
丁瑤心中也是一陣安定,不過還是提醒道:
「耀陽哥,我得到消息,蔣天生現在沒在港綜市,好像去了荷蘭。」
「他去了哪兒,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耀陽嘴角上翹,玩味道:
「沒在港綜市更好,我們可以多玩幾天,把聲勢搞得更大。」
說著,耀陽開始吩咐:
「阿瑤,最近幾天無論是誰找你求情談判,隻要不是蔣天生、和義堂龍頭虎鯊,通通拒絕。」
丁瑤點頭:
「明白。」
「大傻,你辛苦一點,讓兄弟們好好盯著西貢。防止有人膽大,反將一軍,過來報復。」
「耀陽哥,你放心,我親自帶兄弟們看著,絕對不會讓任何人來搗亂。」
大傻保證道。
「高飛,你不用動了,以前做什麼,以後還做什麼,就當沒有這回事。除非洪興的人找你麻煩,要不然你就不要再動了。昨晚掃場,已經算表明了態度,繼續掃下去,對我們遊戲廳的生意不好。」
「過於強勢,會讓其他和我們合作的江湖人士害怕,就會自己開始找後路。現在曰本遊戲業越來越興旺,他們如果肯花錢,帶巨資過去,也能找到遊戲機廠方批發。」
高飛也很聰明,明悟道:
「耀陽哥說的對。」
最後,耀陽看向阿夜,正色道:
「阿夜,你的任務很重要,讓我們的人,特別是你那些小姐妹,往外偷偷傳消息,就說阿瑤一直在幫江湖人士偷渡出境,隻為了一個義字。」
「啊?」
阿夜一愣,丁瑤也嚇了一跳,連忙道:
「耀陽哥,你當初不是說我們做正行生意,不要將這些事往外揚嘛?」
「今時不同往曰了,時局不同,應對不同。」
「當初很少人知道你替人偷渡,現在這件事因為偷渡而起,想不讓人知道都不行了。既然是這樣,索性做得正大光明,占住全部的道理。」
耀陽解釋道:
「我們要讓道上的人知道,你丁瑤幫人偷渡,不是為了錢,而是因為義薄雲天,覺得道上的兄弟不易,遇到困難的時候幫一把。」
「三人成虎,隻要我們這個信息先入為主,道上的人都不會認為你幫烏鴉有什麼不對,更會覺得洪興、和義堂的人過份,動你這麼一個「和平中立」人士。」
丁瑤當然明白這個道理,點頭的同時,又有些為難道:
「那以後?」
「以後幫不幫人偷渡,還不是你自己說了算。隻要做到一條就可以了,每次你決定替江湖人士偷渡,做完後大張旗鼓傳出消息,還要強調一分錢沒要,隻因為義氣幫手。」
「世上的事,有時候做得多,不如說得多,更不如名望大。」
「這麼傳下去,用不了幾年,你的地位就會超然,受各方人馬尊崇。」
說到這裡,耀陽有些感慨:
「混江湖的,誰敢保證一生風光,沒有落難跑路的一天呢?」
就在耀陽這邊商議安排之際。
港綜市油尖旺,一間破舊古老的堂室內。
這裡,正是大名鼎鼎洪興社團,幾十年來一直召開大會的總部。
隻見堂屋裝飾古老,除了四麵牆刷白外,上麵一排一排的黑白照片,全是自洪興建立以來,每一位為社團犧牲的話事人,又或者因為各種原因去世的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