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熒原本正從秘境中薅完寶箱出來。在幾乎已經被地毯式搜索過的蒙德裡,這個有寶箱的秘境讓窮得響叮當的旅行者感到格外驚喜。
然而從秘境中出來,就聽說了奇怪的消息。
「熒,你的塵歌壺它打不開了。」
蒙德的吟遊詩人晃了晃手裡的洞天關牒,那雙碧綠眼眸眨巴眨巴,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她。
「怎麼可能呢?賣唱的,你是不是又喝醉酒被帝君趕出來了?」
旅行者沒說話,隻是叉了月要,一雙金眸帶著滿滿的不信任,身側同樣叉月要的白色小漂浮物很顯然說出了她的心聲。
「我才剛拿到蘋果酒,你看,」溫迪將那一壺酒在熒眼前晃悠了幾下,「還沒喝,怎麼會醉呢?還有呀,老爺子也不見了。」
「完了!旅行者,你攢的摩拉和食材都還在壺裡呢,快把塵歌壺拿出來看看吧。」
在派蒙的催促下,熒從背包中拿出了那個壺,白皙的指尖微微觸碰上去,一陣白色的煙氣便恍然散開。
她正準備叉月要,向溫迪說「你看,沒問題吧」,就發現這傳送與平日頗為不同。
白色的煙氣同失重感一起籠罩了旅行者和溫迪,倒是最操心壺裡摩拉的派蒙被忽略在外了。
這傳送的時間稍微有些漫長,但「時間」這個概念也同時被模糊著,不僅如此,熒覺得自己其他的記憶也開始被模糊了起來。
旅行路上所遇到的同伴逐漸流失在記憶之中,失重感比起這種記憶流失的恐慌感來說,在熒現在的感知之內,占據不了半點位置。
因此,她也沒注意到自己逐漸縮水的身體,以及變得短小的四肢……她隻是想努力記住一些人。
記住那些腦海中應該留下的、親人和同伴的身影。
但那些身影也模糊了起來,隻剩下一些讓人覺得鮮明的特征,變得小小的旅行者就聽見了從風聲之中傳遞而來的呼喚——
「熒——」
這是我的名字嗎?
即使有著這樣的想法,但具有歸屬感的名字,還是將旅行者的意識緊緊牽扯住了。
「熒——」
是誰在叫我?
她下意識、努力地朝著聲音的來源、風的來源處,伸出了變小後顯得肉嘟嘟的小手。
那隻小手的手指短短的,一看就軟乎乎的,很好捏的樣子。
風將垂落的金色發絲拂起,最後一點屬於成人的思想也被這莫名的傳送流帶走。
如果旅行者還記得的話這一刻的想法的話——
「若你困於無風之地,我必將奏響高天之歌。」
但她不記得了,隻有四周的風溫柔地將她從亂流之中托起,少年的嗓音還在呼喚著她的名字,直至手中傳來溫暖的觸感。
「……雖然有點過分麻煩了,不過也沒有關係嘛。」
一片死寂的時空亂流之中,溫迪的發辮尾端微微亮起,淺碧色的光亮似乎是風的來處,又好像是風所吹往的方向。
「吟遊詩人和旅行者的新旅途,」他微微笑著,緊緊牽住小女孩的手,「馬上就要開始了哦。」
「雖然在開始的時候,就出現了一點小意外……不過,隻要抓住我的手,就不會有問題呢,你說是吧?」
「——超小號的旅行者。」
小女孩看著他,眨了眨那雙金色的眼睛,被風吹得狠狠打了個噴嚏。
溫迪嚇得手一抖,小號旅行者沒被時空亂流繼續卷走,他的蘋果酒倒是被不小心鬆開了。
在神明那雙碧色眼眸中,印出蘋果酒逐漸還原成蘋果汁、蘋果……直至回到混沌的初始。
「……熒,你可要記得賠我的酒呀。」
不靠譜的神明靠著掌控的風將兩人穩在時空亂流中,卻可憐巴巴地朝著一個小孩子撒起嬌來。
昔日在詩篇中的那位大英雄「旅行者」,如今金發金眸的小女孩,卻隻是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比起平日裡少女那寡淡又平靜到幾乎讓人懷疑旅行者到底是不是個啞巴的短句,小孩子的聲音顯得愈發奶聲奶氣,連帶著那雙平日裡隻有看見摩拉和寶箱才會發光的金眸也閃閃發亮起來。
「哥哥,酒是什麼東西?」
——哥哥。
——哥哥。
——什麼?旅行者竟然叫他哥哥!
蒙德風神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垂死病中驚坐起」一般的驚慌失措。
但也隻是一瞬間,溫迪便露出格外可親的笑容,湊到小家夥眼前,漂亮得如同綠寶石一般的眼眸bulingbuling地閃著亮光。
「我叫溫迪,熒應該管我叫「溫迪哥哥」才對。」
不過回應他的是小孩子接連不斷的噴嚏聲,直直地打得他沒脾氣,溫迪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什麼。
「……冷、好冷……阿嚏!」
衣服倒是隨著旅行者一起縮水了。但也正因如此,小號旅行者才被風吹得瑟瑟發抖。對於正常形態的旅行者來說,她的強大眾人皆知,自然不會因為穿得少,就在這樣的風裡就感受到寒冷。
「阿嚏!」
軟軟的小手隻拽住了溫迪的手指,便努力朝著他懷裡鑽,躲著那些四處亂竄的風。
「哇,像一隻小貓一樣。」
因為對貓過敏,從來不靠近任何貓咪相關場所的溫迪,將鑽進懷裡的小女孩抱了個滿懷,然後從身上掏出了那塊旅行者贈送的洞天關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