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1 / 2）
貝克街221b的客廳裡，四人以一個麵對麵的四方形形狀坐著圍了一圈。
整個二樓的空氣都彌漫著一種幾乎肉眼可見的凝滯。
約翰和夏洛克像往常一樣麵對麵坐在他們各自的扶手椅上，麥考羅夫特則是麵對著維羅妮卡。
所有人都在等著別人先開口。
「我真的應該私下裡邀請你進行談話的。」麥考羅夫特說道，看了一眼約翰，「就像我往常做的一樣。」
突然被cue的約翰：「……」
那種詭異的一路上路過的所有公共電話都會響起來的經歷他再也不想體驗第二遍了好嗎，而且那時候他不僅拄著拐杖手上還抱著昏迷不醒的維羅妮卡。
「但是你現在在這裡。」維羅妮卡祖母綠的眼睛落在麥考羅夫特身上，像是在看著他卻也像是在看著別的什麼東西，「你從來都不是什麼感情用事的人，不是嗎？在你看來，所有人都好像……金魚一樣。漫無目的的遊盪來遊盪去，一生中的大部分時間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但是你得承認，麥考羅夫特，人是有感情的生物，沒有人能夠例外。如果有的話……那也不是人……甚至不是生物了。」
麥考羅夫特沉默著，沒有說話。
「承認吧，麥考羅夫特，你仍然是一個人類。」維羅妮卡祖母綠的眼睛幽深不見底，「不然你為什麼明知道夏洛克會好奇也依舊到這裡來找我？你完全可以等到我痊愈在家的時候過來，甚至像你之前所說的一樣，邀請我去別的什麼地方和你私下見麵——更何況現在約翰也在。」
「我並不是……」麥考羅夫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要怎樣才能夠更加正確的表達自己的意思，「……我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過來這裡的。」他又停頓了下來，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能夠繼續說下去，「我隻是……我可能……犯了個錯誤。」
一直沒說話的夏洛克瞥了麥考羅夫特一眼：「我以為你總是對的。」
麥考羅夫特轉頭看向夏洛克，臉上的表情是一貫的冷靜嚴肅：「沒有人不會犯錯，包括你，夏洛克。承認自己的不足才會讓你自己變得更好。」
「哦得了吧，麥考羅夫特。又要開始你的說教了嗎？」夏洛克翻了個白眼，「直接說你是為了什麼而來的吧。吞吞吐吐的可真不像你。」
麥考羅夫特將目光收回來，重新投到坐在她對麵的維羅妮卡身上：「我不習慣於……輕率的相信別人。」
維羅妮卡完全沒有不被信任的負麵情緒，她隻是笑，即使是因為在床上躺了三天而帶著的亂七八糟的妝容和穿在身上的皺皺巴巴的衣服也沒讓她醒來之後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女王氣勢減弱半分：「不輕信是好事。畢竟你處在這個位置上……你的大腦就像是一個裝滿了機密的檔案庫……」維羅妮卡的眼睛看著麥考羅夫特的眼睛，仿佛像黑洞一樣幾乎將他吸進去，「你有段時間沒去那裡了吧……謝林福德……」
麥考羅夫特臉上的表情沒有變，但在場的人都能感覺到他的表情已經失去了溫度，現在不過是掛在臉上的一個假麵罷了。
「你自己清楚我究竟能不能知道這件事……」維羅妮卡繼續道，根本沒在意麥考羅夫特的戒備，「我假設你已經看過了我全部的檔案。自從……三年前開始……」維羅妮卡說到這個時間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著一閃而過的冷酷，福爾摩斯兄弟二人都默默的將維羅妮卡的這個反應記在了心裡，「從三年前起，我作為女巫的身份就足夠我過上比普通人要優渥的多的生活。我的客戶裡既有平民百姓，也有億萬富翁、名流政客、王公侯爵……甚至有人不遠萬裡的從世界的另一頭趕到倫敦來見我，為的隻是和他們已故的親人說上一小會的話……我有幸在幾天前和福爾摩斯夫人進行了一段愉快的談話。鑒於人在死後會知道許多他們在世的時候並不清楚的事情，所以從福爾摩斯夫人那裡知道謝林福德這個地方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隻是可惜了你的苦心隱瞞。而這整件事情最困難的地方則在於你，麥考羅夫特。你想怎麼做？」維羅妮卡看著麥考羅夫特的眼睛，說出來的話一字一頓，「你想怎麼做？」
麥考羅夫特的嘴唇緊閉著，那雙銀色的眼睛雖然睜著，卻不知道他到底在看著什麼東西。
「拜托，麥考羅夫特，你已經在這裡呆了超過一個小時了，你卻連你為什麼過來都還沒……」
「給他時間，夏洛克。」維羅妮卡強硬打斷夏洛克在麵對他哥哥的時候習慣性嘴炮互懟模式。她祖母綠的眼睛盯著麥考羅夫特，臉上的表情已經沒了笑，「他在做一個非常重要的決定。這個決定不僅僅會影響某一個人，夏洛克。這個決定會改變三個人的命運。」
夏洛克聳聳肩：「又不是他第一次做這種決定了。而且他所在的位置能夠隨隨便便決定千萬人的命運。」
「但這次不一樣。」維羅妮卡終於將目光轉向夏洛克。她的眼睛裡閃爍著夏洛克不懂或者說是拒絕自己去懂的感情，「他要做決定的人之中包括你，夏洛克。包括你。」
「人是有感情的動物。」維羅妮卡低聲說道，「你不能例外，你的哥哥不能例外，她……也不能例外。」
「她？」夏洛克問道，「第三個人？」
「對。第三個人。」
夏洛克這回徹底閉了嘴。
「謝林福德是什麼？」約翰突然問道。
「不知道。大概是我哥哥控製下的什麼秘密機構。」夏洛克迅速的回答。
約翰意外的瞥了一眼夏洛克：「等一下，這世界上竟然有你不知道的事？哦，也對，你確實不知道地球是圍繞著太陽轉的。」
莫名被懟的夏洛克：「……」
所以說他不知道地球圍繞著太陽轉和他不知道謝林福德是什麼東西有一毛錢的關係嗎？？？
貝克街221b的二樓客廳又一次陷入了寂靜。
隻是這個寂靜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夏洛克·話癆·坐不住·福爾摩斯打斷了。
「我們要就這樣在這裡坐上一整天嗎還是說我們要……」
「看在上帝的份上閉嘴吧夏洛克。你就不能讓我安靜哪怕一分鍾嗎？」麥考羅夫特終於忍無可忍的拋開涵養沖夏洛克吼了一句，然後在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終於將眼睛的焦距放在了維羅妮卡身上。
「我假設，我能夠信任你……？」麥考羅夫特銀灰色的眼睛緊緊盯著維羅妮卡。
「當然。」維羅妮卡說著張開手，「如果在我身上裝上什麼監聽設備或者在我身邊派遣特工進行秘密監視之類的手段能讓你感到安心一些的話，請便。」
「約翰？」麥考羅夫特又將視線轉向一直在旁邊當吃瓜群眾的約翰。
約翰挑眉：「我還以為我早就被你七天二十四小時的監視了。」
麥考羅夫特被約翰噎了一下，隨即他又沉默了一小會，然後終於進入了正題。
「就像許多認識我們的人一樣，包括你，約翰，他們都認為福爾摩斯家裡的孩子隻有我們兄弟二人……但是事實上，我們家還有第三個孩子——另一個孩子。」
麥考羅夫特一開口就吸引了約翰和夏洛克的注意。但和約翰的好奇不同的是，夏洛克完全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