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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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第自從暗嗤過容溫不長記性後,便再次闔上雙目,一副不想吭聲的沉寂模樣。

容溫忍不住悄悄覷他。

這角度,隻能看清他的側臉——骨相生得極好,眉骨高而清晰,襯得眼窩格外深邃。

再加上他的頭發不似尋常蒙古男子那般,或編兩股粗辮垂在脖頸兩側,頭戴毛皮氈帽;或披散下來,以寶石珠串為飾。

他隻是簡簡單單,用一條灰撲撲,貌似動物乾皮的東西充當固冠,把全部頭發高束在頭頂,再無旁的蒙古貴族愛用的金玉瑪瑙飾物。坦坦盪盪露出全部五官,很是冷厲颯遝。

不過,也正因此,襯得他下巴上那層細密的青色格外顯眼。

容溫估計,他這些日子八成沒有修過麵,任由胡子肆意飛長。活得這般粗糙不講究,得虧皮囊生得好,不然怕是早就沒眼看了。

容溫很有分寸,知道『救命恩人』不耐煩搭理她,視線未曾過多停留,便收了回來。

輿車一路往郡王府去。

快到郡王府的時候,班第終於睜開了眼。

容溫想了想,還是從橫凳上起身,上前兩步,與班第麵對麵,對他行了一個萬福禮。

「多謝昔日相救之恩,無以為報。你若有什麼事需要我做,請盡管提。」

宮中女眷的日常禮儀主要分為四種,按輕重排序便是——下跪叩首禮最重;下跪禮次之;道萬福禮再次之;頷首禮最輕。

和碩公主隻需要對皇後、太後行下跪叩首禮;

對比自己生母位份高的後妃及生母行下跪禮;

對與生母位份相同的妃嬪行道萬福禮;

對比生母位份低的妃嬪行頷首禮或不行禮。

班第身上的頭等台吉爵位,比皇室最末流的不入八分公爵還低一等。容溫給他行一個萬福禮,算是極恭敬尊重救命恩人了。

容溫這樣半蹲著,比坐在輜車上的班第還要矮一截。

班第略斂著眼,居高臨下睇著她與皙白膚色對比甚為強烈烏黑發頂。

淡灰色的眸瞳,在聽見『相救』二字時,霎時被自嘲譏誚覆蓋,沉得晦暗難辨。

「起來。」他開口,生硬到冷厲,「當不起。」

班第話音剛落,輿車便停了下來。

見容溫還以道萬福禮的姿勢,愣在原處,清淩淩的望向他,似在疑惑他那話的意思。班第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煩悶。

隨手重敲了一下車壁示意烏恩其來接他,便自己大力轉動輜車軲轆,往輿車邊上去。

他心裡堆著事兒,動作又急,一個沒注意,輜車直接撞上了容溫的膝蓋。

「啊……」容溫本就蹲得有些腿軟,一吃疼,整個身子便穩不住了,直愣愣的往前撲。

——好巧不巧,正麵對著班第的腿間。

而且,她的兩隻手出於本能,想找東西作為支撐,毫不留情直懟在了班第兩條堅實的大腿上。

班第喉間溢出一絲悶哼,目色比方才還沉,濃眉略蹙,似在極力忍耐。

容溫慌亂抬頭,一張臉堪比塗了最艷麗的胭脂紅。對著班第,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對不住!」

班第不輕不重的『嗔』了個調,啞聲從齒間擠出四個字,「恩將仇報?」

容溫聞言,藏在白色盤領下的脖頸都激成了粉色,腦袋猛搖幾下,正欲出聲解釋,忽然察覺自己手下的觸感不太對。

——**,濕漉漉,好像還有味道。

容溫顫巍巍的抬起自己的左手,纖纖五指之間,那抹殷紅格外刺眼。

容溫眸瞳一縮,毫無征兆,再次撲倒在班第腿上,暈了過去。

烏恩其一把拉開車簾,便看見公主撲在自家台吉腿間,且台吉的手還搭在公主腦袋上。

那姿勢,不論男女,是個人都會想歪。

當即嚇得瞠目結舌,結結巴巴說了一句,「台吉……你、你好著急。」

草原上對男女之事,遠不如關內設防。

許多不講究的王公宴客,甚至會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起來。

班第堪堪長成,便滿心滿眼被長兄達來的事塞堵著,一腔憤懣,無心荒廢在女色上。

雖獨身二十二年,但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嗎。

反應過來烏恩其的醃臢意思後,正把容溫腦袋撥離自己傷處的大手僵住,繼續不是,鬆手也不是,整個人繃得堪比離弦之箭。

一張黑臉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愣是透了抹不一樣的顏色出來,怒目圓瞪,殺氣騰騰的大吼一聲,「滾!」

壯漢烏恩其慫慫的一顫肩,劈手便把簾子放了下來,還順便給拉得嚴嚴實實。

「可是……到府門了。」烏恩其眨眨眼,扌莫著後腦勺,憨厚又局促,在原地轉了一圈兒,怪不好意思的再次湊到輿車前,給班第出主意,「要不您進府再繼續?這裡人好多!」

-

容溫不記得自己怎麼回來的。

醒來後,以平躺姿勢,雙目無神直視湖藍彈珠紗帳帳頂。

「公主醒了?」外邊的桃知隱約看見容溫似睜開了眼,連忙撩開紗帳,關切問道,「公主醒了怎麼不喊人?可是頭還暈得很?」

容溫沒吭聲,默默把腦袋縮回翠藍色疊絲軟衾裡。

她可太暈了——不過她暈的不是血,是人。

簡直不敢想,她以後要如何與班第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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