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禦史戚鰓、將軍羌瘣!(求訂閱)(1 / 2)
鄭安在屋裡神色難安。
他已得到自己的季父(叔叔)被抓的消息,聽到這個消息,他當時是有些怔神的,隨即眼中也露出一抹怒意。
他在獄衙呆過。
自然知道獄曹狎的舉動意味著什麼。
狎這是在公報私仇。
但他現在隻是一個黔首,連小吏都不是,什麼事都做不了,隻能在屋裡焦急的走來走去。
這時。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鄭安臉色一喜, 知道是鄭玄回來了,他顧不得穿上靴子,叄步並兩步,快步朝屋外跑去。
鄭玄一天都在鐵官署整理賬簿。
很晚才起身回家。
推開門。
入眼看到鄭安赤腳候在門口。
鄭玄當即嗬斥道:「大冷天的,你赤腳站門口乾什麼?」
隨即。
他就意識到不對。
自己的兒子,他還是很了解的。
以往鄭安有這些異常舉動, 通常都是他犯事的時候,想到這, 鄭玄的臉就陰沉了下來。
鄭安目光閃躲, 不敢直視。
隻能低聲道:
「阿翁,出出事了。」
鄭玄怒道:
「看到你這幅模樣,我還能不知道出事了?」
「說!」
「你又出去闖什麼禍了?」
「我前麵叄叮嚀五囑咐,讓你這段時間給我待家裡,別出去,別出去,又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說!你又乾什麼了?」
鄭安倍感委屈。
他今天可是大門都沒出。
但鄭玄正在觸頭上,他也不敢去惹,隻能低聲解釋道:「阿翁不是我闖禍,我今天就沒出過門。」
鄭玄眉頭一皺。
冷聲道:
「不是你闖禍?」
「那你說什麼出事了?」
鄭安看了下四周,把屋門關上,低聲道:「不是我惹事了,是季父出事了,剛才有牢隸臣過來, 告訴我, 季父被抓到獄衙去了。」
鄭玄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雖沒在其他官署工作過,但也知道一些常識, 獄衙是負責處理鹹陽及周邊民事桉件的, 鄭升是工師,是吏,根本不歸獄衙管。
獄衙憑什麼敢抓人?
不過。
他沒開口,任由鄭安說。
鄭安繼續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名牢隸臣就說季父被抓了,是被一個人告到了獄衙,說季父偷了別人珍寶。」
「華聿在問桉件經過時,獄曹狎直接把桉子接了。」
「也就是認定季父偷了。」
「桉子一立,因季父是作坊那邊的工師,獄衙是沒審理權的,所以狎就讓其他獄吏整理了一份桉件爰書,然後連夜,把季父跟這份爰書送到了侍禦史。」
「狎這分明是公報私仇!」
「阿翁,要不我們也去告他一下。」
鄭玄掃了鄭安一眼。
冷聲道:
「現在的問題是去告狎嗎?」
「告他有什麼用?能把你季父救出來?」
「就算你告成功了,狎最多被認定為瀆職,罰幾個月秩食,除此之外,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但你季父要出事了, 那才是真出事了!」
「爾母婢也!」
「沒一個省心的東西。」
「我前腳才處理完你的事,後腳他又給我惹事。」
鄭玄也是心中火大。
要不是惹事的都是自己親人, 他真的恨不得直接撒手不管,一個個全都是事精,從沒讓人省心過。
從來沒有!
但他還不能不管。
鄭升知道他太多事情了。
他們前麵算計秦落衡,就是鄭升在負責,要是鄭升出不來,到時間,秦落衡去作坊拿東西,這一切也就全暴露了。
鄭玄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
他沉聲道:
「那名牢隸臣可信嗎?」
「他有沒有說告你季父的人是誰?」
「還有,你季父當時對這桉子是什麼態度,是強烈反對,還是緘默不語,還是據理力爭。」
「你都給我說一遍。」
鄭安苦笑道:
「阿翁,那就是個牢隸臣,哪知道這麼多信息,不過他說的話應該是真的,我剛才派了隸臣去叔母那,季父的確沒回來。」
「至於阿翁問的其他的。」
「我不知道。」
「那名牢隸臣也沒說。」
鄭玄火氣騰騰的湧了上來。
罵道:
「爾母婢也!」
「誰告的不知道,告的什麼不知道,你季父偷沒偷也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你知道個什麼?你這讓我怎麼做?」
「還想我硬闖侍禦史不成?」
鄭安顫巍的站在一旁,絲毫不敢吭聲。
怒罵了幾聲後。
鄭玄也是把心中怒意壓了下去。
他在院內走來走去,思索著怎麼把鄭升救出來。
鄭升他不可能不救,這是自己的親弟弟,何況鄭升身上還擔著事呢。
良久。
鄭玄腳步一停。
他終於理清了頭緒,眼下當務之急是搞清楚狀況,現在他們兩眼一扌莫瞎,什麼都不知道,乾著急是毫無用處的。
想搞清楚來龍去脈,隻有一個辦法。
進侍禦史。
隻是他跟禦史府的人沒有來往,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找上門,對方可能壓根都不會見自己。
他思來想去,隻能靠送禮了。
鄭玄朝鄭玄道:「去把我珍藏的圭璋拿來。」
鄭安睜大了眼。
不解道:
「阿翁?拿圭璋乾什麼?」
「那可是你當年好不容易偷拿回來的。」
鄭玄怒道:
「讓你去你就去!」
「就你季父的性格,要是出事了,你以為真不會牽連到我們?」
「遠的不說,就說前幾天幫你補簍子,挪用了屬於秦落衡的熟鐵量,你季父要是真被關進去了,這事就暴露了。」
「到時。」
「我跟你都跑不掉!」
「你以為我舍得拿出這圭璋?」
「那可是我當年破楚時,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從楚國王宮裡偷出來的珍寶。」
「我本打算把這圭璋當傳家寶,一代一代的傳下去。」
「但現在」
「為了救你季父,隻能拿出來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不拿出這圭璋,就別想見到那些禦史,見不到禦史,又怎麼能進到監獄見到你季父?又怎麼能知道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有舍才有得!」
「這死東西就是用來保命的!」
鄭安滿臉心疼。
但鄭玄是徹底下了決心。
見狀。
鄭安隻能把這圭璋拿了過來,交給鄭玄的時候,是滿眼不舍,鄭玄接過圭璋,塞進袖間,直接出了門。